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道,入眼是堆砌成山的碎肉。
那是她亲生孩儿的骨血……
“啊，不要——！”
江羡鱼猛然睁开眼，看清眼前的一切，才道是梦，可那种劫后余生的心悸，却直冲心田。
缓了许久，江羡鱼还是觉得口干舌燥，喉咙里仿佛生了裂痕。
唇瓣忽的传来一阵刺痛，她不适的皱眉，这才发现嘴上的针线已被人拆除了。
她张张嘴，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水……”
窗边的顾南枢循声回头，端起桌上的茶杯，送到了她嘴边。
江羡鱼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瞧见喂水之人是何人之时，惊惧得挥掉了茶杯，往后瑟缩了一下。
顾南枢双手握拳，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你最好别挑战朕的耐心。”
面对这样威胁，江羡鱼反倒猛地抬头，恨恨地瞪向顾南枢，情绪失控道:“你又何必在这里假惺惺？你不是要长生不老吗？你不是要八十一粒血丸吗？来啊，抽干我的血啊！”
顾南枢被她一语气得青筋暴起，近乎咬牙切齿道:“你以为朕不敢吗？”
“你敢！”江羡鱼嗤笑一声，“你当然敢！”
江羡鱼只觉眼中涩得厉害，攥紧了被单，哑声急促道:“你连我们的骨肉都能如此残忍的对待，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那个来不及产下，便死于非命的孩子，连同江羡鱼的心一同落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顾南枢给了她生养的能力，却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利。
看着江羡鱼心如死灰的模样，顾南枢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异色，隐隐觉得胸口有些难受。
这感觉陌生极了，他没来由的恐慌起来。
“江羡鱼，若不是你害得云姝险些早产，朕也不会要你腹中的孩儿抵命。”
是的，都是她的错！
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他施舍怜悯！
江羡鱼眼底掠过一丝绝望，他自始至终还是不肯信她！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这样纠缠不清下去？
“顾南枢，你说对了，我恨她，我恨透了她，我恨不能生生撕扯她的血肉！来抵她杀害我孩儿的罪过！”
那一声声恨语，好似无声的倾诉着她心中的痛意。
“江羡鱼，朕看你是不要命了！”顾南枢目光透着几分恼怒。
“你杀了我吧！”江羡鱼决绝的嘶吼，她早已寻不到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满族被屠她是罪魁祸首，腹中的孩子她也没保住，就连沈故渊她也救不了。
她活着，不过就是一个笑话！
她眼中的决绝让顾南枢有一瞬的心慌。
他明明知道，江羡鱼若死了，他便再无后顾之忧。
可，他竟不想——
顾南枢呼吸有了一丝紊乱，“江羡鱼，八十一颗血丸还没有制成，朕不会让你死的，你若敢寻死，朕就让沈故渊同你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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