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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广电小说网 > 丁七郎高尊 > 第57章
 
俞文照大笑:“很好,范将军你先等等,我安排些事情!”转头大声地道:“丁高天,你小子怕不怕死!”

丁高天一振:“不怕!”

俞文照道:“很好!丁七郎来了没有?”

丁七郎一直没有做事,听了山下炮声早就跑了出来,此时大声道:“来了!”

俞文照狠声道:“很好,你这王八蛋一向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货色,这次老子给你们一个差使,你们可要给老子好生应付了!”

丁七郎瞪起了眼:“你只管说就是了!”

俞文照盯着两丁:“你们听清楚了,现在那个什么鸟屁的江东蛇王已经知道我们有官兵帮手了,自然也再不敢轻举妄动,因此老子派你们两个王八蛋托名说是去跟他们谈判,叫他们滚蛋,实则是你们找准机会把那个老鸟给老子杀了!只要杀了老王八蛋,余下的一大一小两个你们自然能镇得住不叫他们放蜈出来的——老子就赌这一把,赌只有那王八蛋才会役使蜈蚣的法子,就算两个小杂种也会些,但他们也不敢轻易用的——然后你们给老子叫他们滚回去!”

丁高天叫了起来:“那能那样子便宜他们?非要把他们一个个全都杀了,才出得了老子胸口的鸟闷气!”

俞文照冷冷地道:“你们废话什么?你们就以为老子会放他们回去么?老子就算肯,他也必然不答应——”他指了指钱独脚,“老子们虽叫你们要他们回去,却要在安排人路上去追他们,非要杀他们老妈的个措手不及不可!”

丁七郎笑了起来,突地道:“走!”

丁高天一怔:“你小子不带着你的大斧头了么?”

丁七郎笑了笑:“这两天老子一直就在想着怎样动手,自然不必再带家伙了,有你的一把剑就足够了,这一回老子们不是去做抓贼的官兵,老子们是去做的是剌客!”

俞文照上上下下看了丁七郎一会,转头对丁高天道:“这傻大个既然有把握,你就照他说的做就是了。你们去罢!”

丁七郎和丁高天应了一声,又向钱独脚问道:“老祖宗,你老人家还有什么吩咐么?”

钱独脚怔了一会,这才轻轻地道:“你们都保重,一定要活着回来!”

丁高天道:“这个我们知道的。”于是两人出了寨门。

石掏胆又道;“高声扬,你带人送三百坛子酒下去,叫山下的元兵也喝些!”

高声扬点点头,那范自力笑道:“那么小将就代弟兄们谢侯爷了!”

吸血老张见二丁去得远了,这才道:“我还是跟上去照应着些的好。”

俞文照点点头,吸血老张于是转向谷口,慢慢地走了下山去。

※※※

丁七郎在路上慢条斯理地走着,丁高天有些急了:“喂,傻大个,你小子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丁七郎瞧了丁高天一眼,好整以暇地道:“老子用的自然是妙计了,到时候你只管动手就是了,若你他妈的怕了,现在滚蛋还来得及!”

丁高天拉住他:“你小子说清楚,怎的不请上一位老祖宗一起去?我们两个人真的行么?”

丁七郎满不在乎地道:“你怕个球,若是倒霉,老子这条命也陪你小子一起搭在那里头的,你以为老子现在想死么——若是在十多年以前,老子倒是一心想死,现在么,跟了老祖宗小祖宗他们这样厉害的人在一起,老子是越活越觉得有意思,自然还多想要活些年岁。”

丁高天道:“你小子到底想要怎样做,少他妈给老子摆臭架子,你他妈是什么货色,老子心里难道不清楚么?那小鬼跟着你胡闹,老子可不想糊里糊涂地只怕到时候被你王八蛋龟儿子卖了还帮你数钱!”

丁七郎瞪在了眼,像是看傻瓜一般地瞧着丁高天:“你小子还敢叫那小祖宗叫小鬼?”

丁高天怔了怔,打了个寒战,强自壮了壮胆子:“那又怎样?”

丁七郎大笑:“小子,你看你自己就显出做贼心虚的德性来了,若你真不怕他,怎会害怕?”

丁高天眼一瞪,却又忍不住笑了:“说实话,本来我有些瞧他不起的,可是后来在大都城里看了他的武功,沈家庄那一次我没去倒也罢了,但接着就跟了他们去少林寺,他妈的,老子可真是服了气了,他派了十来个人就把少林寺杀了个人仰马翻东倒西歪还颠三倒四,老子当年受的鸟气就出了大半。但你小子少他妈的扯虎皮拉大旗,打的什么主意,跟老子说说?”

丁七郎皱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他妈的怎么就这么笨呢?江东蛇王那老鬼虽然也是江南的世家,但他们怎么敢跟鞑子硬碰?现在忽必烈倒也罢了,但朝里那些打仗的官儿们却是惟恐天下不乱,恨不得哪里有乱事,稍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他妈的要借题发挥,兴师动众想要立了军功求得封赏,那些王八蛋一个个憋得不比老子们好受些许,老子们的小祖宗是忽必烈亲口封的侯爵,而且眼下绛州府的鞑子兵也都在太阴山下驻着,钱老鬼怎有胆量杀了老子们两个?他们若敢动手,只怕他们就全都休想活着回他老姥姥的姥姥家了。他们只是存了妄想,要杀了钱老祖宗,我们这回托名是跟他们谈判,就是要江东蛇王那老王八蛋不敢轻举妄动去惹鬼愁谷,更不敢对我们随意下手——既然他不敢杀我们,老子们难道还要跟他客什么鸟气么?不杀他?不杀他老子就他妈的是个呆鸟了!”

丁高天怔了怔,这才有些明白了:“那些王八蛋敢那样子害钱老祖宗,自然不是什么好鸟,死了老鬼,小鬼又奸又滑,自然不敢跟我们翻脸动手了,然后我们叫他们滚回老窝去,却在半路截杀他们?”

丁七郎大笑:“正是这样子,你几曾见过世上有奸滑之徒肯跟人拼命的——老子们又不把他们逼到必死的境地,截杀他们的事是小祖宗老祖宗他们的事,也是以后的事,钱老祖宗说过的,就是老鬼的武功比起我们来也并不高,何况是他教出来的两个奸贼儿子?”

丁高天点点头,却又问道:“他妈的,你明知道此行凶险,怎的还敢不带家伙上?你以为老子的剑就能保得了你的命么?只怕这算盘你可打错了。”

丁七郎笑笑:“我们是两国交兵的使者,老子算是使者罢,你就委屈些,作一会跟班,所以你小子身上可以带剑,老子的大斧头就不能拿,何况老鬼一死,大事说算是定了,你怕个屁么?”

丁高天连连点头:“谁他妈敢说老子怕个屁了?老子连个屁都不怕,还怕个屁么?”

丁七郎大笑:“有道理,有道理!走罢!”

在路上吃了些东西,足足用了一个时辰两人才到得江东蛇王扎驻的那小山坡下,此时阳光晴明,林间树稍竟寂然无声,连一只小鸟都没有,静得有些诡异,枯草倒伏,上面满是蛇涎和蛇皮,两人看得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

丁七郎身子抖了抖,把心里莫名的寒意甩了出去,眼珠子一转:“姓钱的老鬼,你们都他妈的死光了么?给老子来个人说话!”他把声音运起内力源源地传送出去,直震得山呜谷应,回荡不绝。

山上传下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何方高人驾临?”

丁七郎沉声道:“老子是鬼愁谷丁七郎,奉我们小祖宗之命前来有事商量,你们他妈的见是不见?”却压低的声音对丁高天道:“你小子先别声张,杀他们个出其不意!”

丁高天点点头:“他妈的,老子居然当了儿子的跟班长随了,真是没天理,天也没理!说话的就是江东蛇王,你小子可怕了么?”

丁七郎笑笑,却不理他了。

山路上走下来三个青衣汉子,当先一人冷冷地问道:“哪一位是丁七郎丁爷?”

七郎叹了口气:“他妈的,你们这些孙子装什么糊涂?七年前殷开云一剑斩断了老子的左臂,江湖上没有人不知道的,你们还会认不出老子来么?妈拉巴子的,你们这些龟孙子真他妈妈的不老实!”

那人冷冷地问:“你们来找我们主人有什么事?”

丁七郎呸了一口:“妈的,老子找你们老鬼,可不是来跟你们这些奴才在这里废话的,你们他妈的若是不带路,老子马上就杀了你们!”

那三个人面色一变,倒退了一步,紧盯着丁七郎,领头那人忽地干笑:“丁七郎,若你手里有斧头,我们还惧你三分,但现在你手里空着,你那跟班好像也高明不到哪里去,你就敢口气这般狂妄?”丁高天垂头侍立在丁七郎后面,神情浑浑噩噩,看来果然是丁七郎的跟班一样。

九十八打秋风

丁七郎又叹了口气:“本来老祖宗们派老子来就没打算对你们赶尽杀绝的,你们他妈的却非要找死,那可也是没法子的事!”

当先的那人冷笑着想要说话,丁七郎右掌已是拍了过来,这一掌来得极快,已容不得那人说话了,那人随手一掌封门,两掌结实,那人觉得丁七郎的掌力也并不怎样强法,哼了一声,双掌急风骤雨一般猛攻了过来,他哪里知道丁七郎本来为人就是粗中有细,何况鬼愁谷一役之后,在太行山的大山洞里六年静囚,非但武功突飞猛进,心智也一日千里,对敌之际再也不择手段,光明正大固然可以,阴狠奸狡也无所谓,若论下手之狠甚至比黑道魔头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三人武功加起来都及不上他,又怎么受得起他的骄敌之计?

丁七郎像已被他们领头之人逼得慌不择路了,竟然惶惶忙忙地转入了后面两人和出手那人包围的圈子中,那后面的两人想都不想,便即出手,三人手臂柔滑,竟可随意扭转,像是没有骨头一般,丁七郎心头好笑,他本就打算要杀了三人却又不想多费手脚气力,这才示敌以弱、故意落入三人的包围中的,果然后面两人忍不住手痒,立即动手,这才正中了他的下怀,丁七郎右掌章法大乱了似地,乱七八糟地向领头那人劈下,当真是破绽百出,那人随手就去拿丁七郎的脉门,眼见得手,不想丁七郎也居然翻动腕子,来拿他的腕子了,这一翻手,灵动精巧,浑然天成,那人还来不及吃惊,脉门已被扣住了,丁七郎拿着那人的腕子右手向前一送,一拳正中那领头的人的面门,那人被打得飞了起来,但他的手腕被丁七郎拉住了,随即落下,这一下变故在电光石火之间,后面两人全没觉出半点不对劲,一人偷拳击向丁七郎的后心,却不防丁七郎的袖子竟像是活了的一般,飞快地反卷过来,那些人终日与蛇为伍,武功走的是阴柔的路子,想不到丁七郎居然以柔制柔,那家伙本来看准了时机才出手的,这一拳自然用得极老,丁七郎的袖子从那人腕子直缠到了肘弯处,那人吃了一惊,就见丁七郎肩头一动,自己身子就被袖子带得向前飞出,这一带力道之强,竟比起平日江东蛇王教自己武功时所显现的还强得多,那人不觉大骇,明明自己的拳头就在丁七郎的肩头处,竟再也发不出一点力来,突地剑光一闪,丁七郎的那个“跟班”飞快地一剑齐肩砍断了丁七郎的左袖,那人几曾见过这样快的剑法,还在发怔,人已在丁七郎肩头一带之下向前迎头飞撞上了一块大石头,不容第三人反应过来,丁七郎就着转身之势反身一脚飞踢,正踢中那人的心口,那人大口大口地吐出血来,眼见也是活不成了。

丁七郎看也不看三个死人一眼,抬头对山上冷冷地道:“姓钱的,你们若真要老子们调了元兵来对付你们的话,就他妈只管跟老子瞎磨!这三个王八蛋老子已是杀了,你们看着办罢!”

山上有人高叫:“丁兄且慢!”

丁高天和丁七郎相视一笑:“果然来了。”

果然,钱通达带着几个人从山上走了下来:“丁兄且请留步,这三个不成气的家伙惹恼了丁兄,丁兄不杀他们,小弟也要回去杀了他们的。丁兄,家父有请!”钱通达说着话,却看都不看死去的三人一眼。

丁七郎笑道:“钱大爷,你请带路罢!”

钱通达边走边问道:“丁兄此来,所为何事?”

丁七郎笑道:“老子是个直肠子人,说话也从不绕弯子,也不怕丢了自己的威风,若是鬼愁谷要跟你们硬斗个你死我活,你们人虽少但有毒虫厉害,但老子们的人很多却又惹不起你们的毒虫,只怕这样半斤八两的斗下去,只会落得个两败俱伤,好在现在皇帝还没忘了我们小祖宗,还没等我们小祖宗开口,元兵就已来帮忙了,强弱之势已是显而易见的,你们还要跟老子继续打下去么?”

钱通达脸色一变:“不知贵小祖宗怎能得鞑子皇帝这样关照?”

丁七郎得意地一笑:“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老子跟你说了也无妨,正好也能叫你们好好想想选取哪一条路走!为什么皇帝肯派兵来帮忙?不怕吓着你们这帮孙子,我们小祖宗在大都城里帮忽必烈平定过晋王的叛乱,有救驾之功,皇帝不但封了我们小祖宗为侯爷,还让他可以随意调动天下各各的地方兵马,用来剿灭那些他对付不了的武林世家,名门大派,以防有人起心造反,我们小祖宗若要对付你们,就算你回到了你们老家,平江路的元兵也照样要听我们小祖宗的号令办事,也不怕你们飞上天去!”

看着钱通达的狐疑的神色,丁七郎知道他在想什么:“是不是忽必烈诏告天下说晋王那王八蛋也是救驾被剌客害死的,你就不信老子的话了?再跟你说句实话,忽必烈这样做,不过因为要安抚当年宪宗皇帝的旧部罢了,要不然晋王那狗贼一直都在江湖上招揽好手,什么剌客能剌得死他?若非我们小祖宗立了那样的大功,忽必烈怎肯在过年时派了使者贲送礼物来给我们小祖宗过年过节?你以为绛州的兵马是为什么来的么?还他妈不是因为你们每天都天我们那里捣蛋?”

钱通达听得几乎都呆了,一路上再也不说话,只是在前面带路。

丁七郎和丁高天暗暗好笑,却也不动声色,远远地见了山坡上有十数个关外游牧民族王爷才有的气派大帐篷,丁七郎问道“瞧不出来你们老爷子本来倒真不小,这些帐篷少说也要花上几万两银子,老子倒真是开了眼界了!”

钱通达心神两不相属,随口道:“丁兄过奖了!”随即又伸手指着中间最最高大的帐篷:“那便是家父起居的所在。”

丁七郎笑笑:“老子想来也是如此了,那么就麻烦钱大爷你引见了。”

钱通达点点头,引两人进了一个帐篷,叫人倒了杯茶给丁七郎:“两位请在此稍侯。”他虽说的是两位,但也并没放丁高天在眼里,他心神大乱之下,加之鬼愁谷当年血战,被弄瞎了眼的人少说也有十八十个,再也想不到那个低眉顺眼的跟班竟会是跟丁七郎齐名的独眼毒剑丁高天。

二丁几乎都要笑破肚子了,知道那钱老大是要把丁七郎刚才的话说给江东蛇王听,丁七郎道:“那请便罢,不过老子还没吃午饭,你最好是弄些来,老子用这个跟你换!”

钱通达见丁七郎手里的一个大纸包,怔了怔:“这是什么?”

丁七郎正色道:“上午的时候我们的钱老祖宗用箭射了你们的人,死了的人是活不转来了,但活着的人总还活着,你们真有本事解得了箭上喂着的鬼郎中新配出来的要命散的话,你们就不是江东蛇王,是活神仙了。这是鬼郎中要命散的解药。”

钱通达怔了一怔:“鬼郎中?”

丁七郎道:“不错,刁刁那老鬼在鬼愁谷里呆了有大半年了,这解药你拿去给那些中了箭的人敷在创口上,十个时辰之内,就能解去毒性。”

钱通达半信半疑地道了声谢,拿了那纸包出去了,丁高天忍不住骂道:“他妈的你胡乱做什么好人?把解药给他们做什么?”

丁七郎把那杯茶推到丁高天面前:“你喝口水消消气,老子岂会好心给他解药,告诉你,那一包药虽然能解他们的箭毒,但鬼郎中跟老子说过了,这包解药吃下去,至少也还得有十来个时辰动不了,那还必须是功力深厚的人,若功力稍浅了些,没有三天两夜,就想动一个指头也是休想的。他妈的——”丁七郎转眼看了帐篷内铺着的大地毯,啐了一口:“这些家伙还真他妈的会享受,连我们小祖宗房里都没有这么奢华的东西!”

丁高天这才放心,拿起茶杯把茶全都喝光了,丁七笑骂:“你小子就不怕人家在茶里下了毒?”

丁高天冷笑:“老子若怕,就不喝了!”

正说着,一个青衣人拿进来了一个食盒:“两位请用些便饭!家主人正和太老爷说话,想必两位用过午饭之后,就可以见着太老爷了。”

丁七郎向丁高天招了招手:“你小子也来吃点罢,老子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何况你小子连早饭都没吃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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