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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广电小说网 > 丁七郎高尊 > 第77章
 
王砍道:“这却说得不错。老大,你请!”

石掏胆拿着火把在前头领路,俞文照道:“这里还有四个帐篷我们没看过,一个一个地搜过去罢!”

走到第一个帐篷前,王砍手里大刀劈出,那大帐便被破开了一个口子,珠光从那里头透出,照得众人眼前一花,肚牵肠笑道:“果然不错,这江东蛇王横行江湖五十年,积蓄得果然不少,竟然奢华到用珍珠来作明灯,真他妈的是叫人看着难受!”说着一头钻进去,更是吃了一惊,原来那帐篷非但顶上有几颗龙眼般大的明珠,四周的壁上,也密密地排着百十来颗珠子,虽然远不及顶上那七颗的大,总也是奢丽得很。

吴没骨头叹了口气:“我们虽也抢些珠玉,那也不过为了变价换钱,实在想不到这钱老鬼一个江湖人也敢如此铺张,只怕便是王公贵族也未必能这样奢侈,倒少见得很。”

明珠交相辉映,那帐子里亮如白昼,屠还原也叹了口气:“沉香木雕的牙床,紫檀的桌椅,景德镇镶金的精工细瓷,象牙筷、夜光杯、苏绣的锦被,这老不死的老王八蛋老乌龟恁地会享受!”

俞文照冷冷地道:“你们看什么,全都抄了!带不走的全都他妈的一把火烧掉!他妈的老不死,竟然这张床大得能睡十个人!老子他妈的——”他在一个小箱子里找到十来个玉瓶,也不打开来看便知道里头全是给江东蛇王壮阳补肾的东西,否则再也不可能放在这个既可随手拿到又如此名贵的小箱子里头,冷笑:“他妈的果然是人老心不老,弄这些名堂来,真他妈的是个老混蛋,居然也不晓得这真他妈的是玩命的勾当么?”

肚子痛笑道:“老大你这样骂他,倒也并不算是阴损,这正是狗改不了吃屎,你何苦跟一个死鬼一般的见识!”

俞文照冷笑:“老子才没空跟他斗气!老子一直费尽了心思在想怎样变着法儿要那高老一受活罪,哪有空管别人的鸟事?”

肚子痛大笑:“是是是,老大你说得是。我们是坏蛋,总也是大强盗,不能像小贼一样慌慌张张地在这里头乱翻,王老大,你不必那么急,也不要说这些珠子没有脚跑不掉,便就真是它生了蜈蚣那样多的脚,跑到天边去了,我总也要弄了回来的,你猴急什么?看你那样子,真像是八辈子没见过钱一般!”

王砍的样子确实看来猴急得很,听了肚了痛的话怔了怔:“我猴急了么?”随又苦笑:“你可不晓得我那几年可真是穷风了,这时候那些小崽子又都不在面前,一时忍不住又——他妈的!”

俞文照轻叹道:“其实这也不丢人,老子就说了,我老爹虽然是我的老爹,但钱他妈的却是老子的大爷,为了大爷老子连自己的老爹都能杀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只他妈的可恶姓高的两个王八蛋却先下手,老子不但没捞到一文钱的好处,反倒还吃了六七年的大苦头!在那段时间里,有时候老子饿得要命,连猪食都要偷吃,相比之下,贼砍头的可比老子当时的德性简直他妈的雅致得多了十倍不只的。”

杜牵肠也轻轻地叹息了一声,默不作声地伸手指划开系着明珠的丝线,把一料料光华灿然的珠子取下来,放到一个布带子里头去。

搜到第二个帐篷时,那里头全是装的酒肉食物,乔断手噼噼啪啪地大脚踢得那些东西散落了一地,正在去踢酒坛子时,有眼无珠却一晃身形拦在了他面前:“你踢我可以,不能踢这些酒!”

乔断手一怔,道:“你是酒鬼?”

有眼无珠叹了口气:“我们纵然不是酒鬼,鞑子兵里头却有不少的酒鬼。这些东西留了给他们罢!”

乔断手点头:“好!我不踢了。”

第三个帐篷里是四十来张小床,看来跟之前看到的那一个帐篷一样,都是江东蛇王的属下弟子们住的地方,俞文照也要一把火烧了的,有眼无珠道:“老大,算了,纵然这些东西是耍蛇的老鬼那帮弟子睡过的脏东西,总也是人费心力才能做得成的,还是留给那姓范的就是了。”

俞文照呆了呆:“想不到你小子原来是个好人!”

来到最后的一个帐篷面前,俞文照想也不想,抬脚便踢了开来,却听得身后起火的那江东蛇王的帐子里头传出一声大响,回头时,却看见火光中窜出了一条海碗粗细四五丈长的黑鳞大莽蛇!蛇眼足有拳头大小,竟然闪闪地泛着精光。

俞文照呆了呆:“他妈的!这算是什么玩意!操他妈妈的,江东蛇王那老孙子,居然还有这么大的一条蛇!”

杜牵肠冷冷地道:“这也不过是条蛇罢了,能更比那些蜈蚣难缠么?老大,我们并肩子亮青子上罢!”

俞文照呸了一口:“老子才不跟这畜牲打架!刚才老子不是见你们用石头死了一条蜈蚣么?怎的这时候还不快些找块石头来,你们是傻了么?”

肚子痛笑道:“老大不说,我们都忘了!”在他身后便有一块磨盘大的石头牵系着扯起帐篷的绳子,他转身解开绳子,举起了那一块石头:“来,照了先前的老规矩,打死他妈的长臭虫!”

俞文照巍然不动,其他七大高手却如前施法,跃起身,齐地一脚蹬在那块石头上,飞石有如攻城大炮打出的铁弹子,快得让人看都看不见。

大蛇本来是向山下离开的钱独脚、吸血老张和那一干江东蛇王的姬妾们冲去的,却不想背后的人来了这么一手,这七大高手合力踢出的那一块大石头,它居然一甩尾巴,那石头便乱屑纷飞,有些倒激回来,俞文照众人都只是去看了那蛇尾上被打得伶仃将断,却不料有这样一手,猝不及防,竟然被打得皮开肉绽,俞文照右脸上被一块薄削的石片划过,一道血口深可见骨。

俞文照自从带着十二恶人重出江湖以来,几曾吃过这样的大亏?他的火气一下子起来了,双手一动,已是从屠还原身上的箭壶里各抽了一支箭:“妈的,你他妈的不想活了,居然敢打老子!”那蛇已是调转了蛇头,俞文照身形如电,那蛇刚一回头,俞文照便已到了它面前。

石掏胆叫道:“老大小心些,这必定是江东蛇王养了数十年的王蛇了!”

那蛇张开血盆也似的大嘴,俞文照身形还不曾立定,那蛇大口都已在自己头顶了,几条白森森的尖牙分外可怖,俞文照想也不想,左拳打在那蛇的一根三四寸长的牙齿上,那牙咔地一声,应手而断,俞文照借着那一拳之力已是向后一个滚身,硬生生地从蛇口之下逃了开来。

那蛇再也想不到嘴边的活人竟然在这间不容发之际逃掉,还打落了自己的一个牙齿,正要低头张口,石掏胆已是一箭对准它的眼睛射了过来,那蛇知道自己眼睛的要害,顾不得伤人,那头一侧,便避开了石掏胆的这一箭,只是这一箭是石掏胆身出的,若这一箭换作是大才子来射,那蛇便万万地没这样好受了。

那蛇仿佛也是年老成精的东西,竟也知道要防人偷袭,一面侧头避开飞箭,一面却从嘴里喷出一阵毒雾罩向俞文照,俞文照本是要再想出手的,见那大莽如此精乖,骂道:“他妈的,怎的这样狡猾!”刚才在蛇口犯险打牙,就已觉了那蛇口中毒腥之气逼人,见它此时喷出毒雾,想也不想便转身避开,反手把自己手中的两只箭射了出去,此时屠还原和吴没骨头各射了一支箭到,俞文照自己手里的箭刚出去,回手便又随手抓住飞来的两支箭,这才伸袖子在脸上伤口抹了一把,他不抹还好些,一抹之下只痛得他呲牙裂嘴,倒吸凉气,吼道:“你们他妈的都给老子不准上来,老子今天非要弄死这王八蛋不可!他奶奶的!”

那蛇闻到了他身上的腥之气,也有些狂躁起来,蛇头扬起,比俞文照还高,俞文照眼里冒火,狠狠地瞪着那大莽,大莽蛇又是一口奇快绝伦地咬下来,但是那蛇虽在蓄势养力,俞文照却也在打主意,他竟然能洞悉那大莽蛇的先机,在那莽蛇的头将动未动却又必然要动的那一刻竟一下子又飞快地闪出右边四尺,这一下却是俞文照在故意弄险,那蛇头在他左面不到半尺之处一口咬向地上,俞文照甚至连那大莽灼灼如炬的怪眼和片片黑鳞都看得清清双楚楚。

那蛇一口咬空,俞文照飞起一脚,在它嘴边踢了重重一脚,那一脚确实重得很是不轻,那大莽的脑袋竟被他一脚踢得向左歪出了三四尺,及至想要转头张嘴时,俞文照狂怒之下,已是冲到它身侧,拳脚交加,又踢又打,踢了又踢,踢过就打,打了还踢,片时之间他拳脚重力竟打得那条大莽根本无法反击,这也是这条怪莽体质特异,皮肉极厚,否则便是天下无敌的武林高手,受了他这一顿拳脚之后也要打得全身骨节尽断了,它却只不过是被拳脚劲力带得一时不能还击!

俞文照人虽在暴怒之中,头脑却也极为清醒,他打了百八十拳,踢了三四十脚之后,怒气已是出了一半,见这大莽虽不如江东蛇王养的那些大蜈蚣那样钢硬,但寻常刀剑斩在它身上,也万难伤及它的要害,刚才也只是是七大高手合力一石头踢过来,这才打得这大莽的尾巴断了多半。俞文照微一分神,大莽已是回头张嘴咬了过来,俞文照右手一箭硬是从它身上插了进去,抓住箭一个跟头那怪莽身上翻到了另一边。

俞文照这一箭插进去也不过一寸,心头也有些吃惊,但身形一转,那大莽正好转头回来,俞文照出手快如闪电,大莽蛇刚一转头过来,俞文照左手的箭已是深深地插进了它的右眼中。

俞文照一箭得手,立时便双足一顿,平空跃起两丈来高,正好避开那蛇重创之后的怒卷滚压。

那大莽蛇右眼一瞎,立时也狂躁了起来,只怕不能把伤它的人压辗成了肉饼,蛇身翻滚,左眼已是看见俞文照身在半空,跟着便张开口,头好疾箭一般地带得身子对准俞文照咬去。

俞文照大吃了一惊,这一下却真是大出了他的意外,正在此时,石掏胆又是一箭向那大莽蛇的左眼射去,那大莽的大嘴已是快咬到了俞文照的脚了,飞箭射来,却还是只得稍避,俞文照本也有了应付之法,那莽蛇既然避箭,他便更易得手,只见他在半空硬是一拧身,头下脚上的翻了个跟头,右手一掌击在那大莽双眼之间,然后借力跃开,却不防蛇信如枪一般飞伸而出,卷向他的右脚,虽没有卷住,但鲜血飞溅处,却也是在俞文照大腿上穿了一个杆棒大小的透明窟窿,俞文照落下地来,看着自己腿上的血洞,不觉又惊又怒。

众人也从没见过俞文照吃这样的大亏过,无不相继失色,吸血老张叫道:“老大,你接着!”说着,他已是把那柄寒光闪射的匕首向俞文照掷了去,俞文照瞪大了眼,沉着脸伸手接住那把飞来的匕首,恰巧那大莽舌信又如枪尖一般地剌来,俞文照回手便对准了那怪物的舌头削去,短剑在他手里蓦地寒芒暴涨,那大莽只道能如先前一般得手,怎料这一下却是吃了大亏,寒光过处,尺来长的一段舌头已是被俞文照一刀削落在地,那莽蛇护痛,再不敢张开口来,却又一甩尾巴,便向俞文照卷来,俞文照狠着脸,对那大莽来势手里匕首挥出,人却飞身一个跟着,从莽尾的上方越过,但那大莽身上却被他割了一道三尺来长五六寸深的血口。

那大莽也痛得乱滚,一面用没瞎的那只左眼来找俞文照,俞文照知道它右眼瞎了,便全无顾忌地到了大莽右面起手又是数十记刀子,手起处,刀口中鲜血狂标,莽蛇翻身过来,俞文照一刀又把那大莽的尖嘴砍落了一截,这才又闪身避过它的乱扫。

俞文照这时又落到了那大莽的对面,喘着大气,咬着牙齿格格发响,脸上不住扭曲,喉节上下滚动,狠狠地阴着眼神瞪着那大莽,那条大莽蛇右眼上插着支箭,眼里嘴里也不住地流血出来,一人一莽相比之下,无论是哪一个都更比敌人要狠毒可怖得多。

俞文照腿上的血不住地流,就连下午被蒙古军医包住的各处,伤口重又迸开,血水浸透了包裹的布条,一滴滴地滴落下来,他有话一前,因此也没有人敢上前帮他对付大莽蛇。

那条大莽却更伤得重,先是被七大高手一块大石头打得尾巴断了七八成,此时又被俞文照插瞎了右眼,身上割开了三四十条的豁口,连嘴也被砍落了一截,身死也不过是早晚的事了。此时它也知道面前这个人不好斗了,瞪了左眼死死地瞧着俞文照。

俞文照手里虽只是一把短匕,却捏的是剑诀,喘息了一会,俞文照默不作声,又向那大莽冲了过去,大莽蛇重又大张开了嘴,俞文照却身子一侧,顺势转身重又到了莽蛇的右边,大莽蛇头还没有过来,俞文照已是一匕首划进了它右嘴,鬼郎中那把匕首端的是削铁如泥,锋刃顺着那大莽的嘴角向身上又划开了尺来长的一道口子。

俞文照狂怒之下,立心要叫那大莽不能痛痛快快地死了,因此明明那大莽蛇身七寸的要害就在他眼前,他却置之不理,来回往复地只是乱刀在它身上死命的拖,莽蛇大头想要转过来咬他,却被他左手一拳硬是打得它头重又向左歪了回去。

俞文照再倒退了一步半,正好到了先前被大莽滚落了他用手硬插在它身上那一支箭前面,俞文照刚才那一箭插得并不深,轻易地就被大莽蛇滚得落了,俞文照左手拾起那箭,握在手里,那大莽的身子已然反卷回来,俞文照连忙避开,这一下,他又跟大莽蛇面面相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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