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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广电小说网 > 司马醉儿萧成欢 > 第92章 心死如灰,借语暗相激
 
哪怕司马醉儿在楚大夫的妙手回春下捡回来了一条性命,但是步飞羽就是萧成欢这个事实对她的打击,仍然是毁灭性的。

笑儿是近前伺候的,最是清楚司马醉儿的境况。表面上看起来安安静静的,可是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去。

好好的一个妙人儿,就这样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姑娘,你好歹再多吃几口,你这样下去不行的!”笑儿苦口婆心地劝道。

自从那日楚大夫施针之后,将她救了回来,可是醒来的后的司马醉儿不吃不喝的,跟个木头人似的,这几日的进食全靠她硬哄硬灌的流食,事实上,折腾半日下来,也没能喝进去几口。

可是,话说来,这样的事情,摊在谁的身上,也接受不了吧?笑儿使了浑身懈数,也没能再给司马醉儿多喂几口进去,只好作罢,收拾了食盒退出内室。

萧成欢就是在外间站着,安安静静的,大气都没有喘一下,生怕惊扰到司马醉儿。

“公子!”笑儿迎面撞上萧成欢,倒也不奇。自从司马醉儿醒来之后,萧成欢生怕自己进去刺激到司马醉儿,一直没有进过内室,只在一旁暗中观察。但神情之间的担扰,笑儿却是瞧得真真切切的。笑儿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不能再放任司马醉儿这样下去了。除非萧成欢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公子,司马姑娘眼下这个境况甚是不妙。”

萧成欢闻言,呼吸微微一窒,却只是抿了嘴,没有出声。

笑儿咬咬牙,硬着头皮道:“心如死灰,姑娘现如今就是这么个情况,若姑娘一心求死,奴婢便是做再多,也无能为力。”

一心求死!

虽然笑儿的声音不大,但这四个字却是如雷般地砸在了萧成欢的心头,重重的,让他疼的喘不过气来。

他突然就明白了狄秋娘的意思了。

原来,这才是所谓的逼走!不正是逼着司马醉儿去死吗?有什么比相爱多年的恋人突然有朝一日变成了仇人还绝望。

现在的醉儿,一定是绝望了……

“……若想要姑娘活命,还请公子想想法子,绝了姑娘的求死之心吧……”萧成欢恍恍惚惚地听到笑儿的恳求。

他,比任何人都想绝了司马醉儿的求死之心……

“我知道了,东西给我!” 萧成欢朝着笑儿罢了罢手。“你下去吧!”

笑儿知道,自己不过一介丫鬟,在司马醉儿这件事上,除了尽心伺候,还真是帮不上萧成欢任何的忙。便将尚保着温的清粥递给了萧成欢,依言退了下去。

萧成欢又站了半晌,这才慢慢地步入了内室。

内室中,司马醉儿一动不动地坐在榻上,目光投在窗外,若不细看,还以为她在欣赏窗外的无限美景。

可是,萧成欢到底是与司马醉儿一起长大,最是了解司马醉儿不过。

司马醉儿打小就受宠,司马雍宠,纪氏宠,还有他宠……出身将门又向来得宠的司马醉儿,最是活泼不过的性子。活泼之中,又带着将门虎女的坚韧。虽然,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将门虎女在外界说起来颇受嘲笑,但司马醉儿打小就没有在意过,用她的话来说,她只想快意人生,逍逍遥遥地和步飞羽过一生。

可是,她的那个愿意,被他亲手打得粉碎。

眼前这个端坐着的司马醉儿简直就是一具没有了灵魂的木头来。

“醉儿!”萧成欢忍了心中的酸涩,缓缓地在司马醉儿的对面落座。

面对他的呼唤,司马醉儿没有想像中的歇斯底里,仍是端坐得跟个木桩似的。

萧成欢心中的不安又浓了几分。比起眼下的样子,他更愿意司马醉儿像之前那样歇斯底里地将他恨之入骨,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他良心被狗吃了。

可眼下,连这些都已成奢望。

萧成欢暗暗一个深吸,将粥罐放到了一旁的小几上,舀了一碗,一勺子一勺子粥递到司马醉儿嘴边。

司马醉儿连正眼都没有瞧她一下。萧成欢强行塞到她嘴里的清粥尽数被她的牙关挡了出来。

一口接着一口的,萧成欢喂了半天,清粥全与衣衫作了伴。

萧成欢呼吸一声重过一声,端着粥碗的手都开始发颤。果然是如笑儿所产,司马醉儿如今这状况,分明是一心求死!

“司马醉儿!”萧成欢终于是没有端住,手中的粥碗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摔成碎片,清粥洒了一地。

萧成欢哪里有心顾及,只一把将司马醉儿搂进了怀里。司马醉儿果然像个木头人,整个人冰冰凉凉的,几乎连温度都没有。

萧成欢的心慌乱成团,他不停地搓揉着司马醉儿的手和身子,嘴里不停地道:“醉儿,你不要这样!”

声音有些破碎,带着丝丝哀求。

可司马醉儿依然毫无生气。

想要一个人愿意活下去,必须得有求生欲。可眼下的司马醉儿分明是没有。

可有什么能激起司马醉儿的求生之欲?

她父母皆亡,家门已破,原来,他还能凭着她对步飞羽的思念,捏造挟制步飞羽来牵扯她。可眼下,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能牵动她的心?

对了,纪如甄!

萧成欢想到,司马醉儿之所以潜进浔阳别馆,便是为了纪如甄,虽然这次出逃之事,因为纪如甄想留在浔阳别馆而刻意在萧琳琅跟前露了痕迹,被他提前得知而知致使司马醉儿逃脱失败,司马醉儿就不再见纪如甄了,但是以萧成欢对司马醉儿的了解,她这个,对于认定的亲人,总要柔 软几分。

不管纪如甄此番行事的本意何为,但是说不定对司马醉儿仍是有效呢?

“司马醉儿,你若再这样下去,我会让纪如甄为你陪葬的!”萧成欢抱着司马醉儿,将脸贴着她的脸,在她耳边沉声道。

司马醉儿木然的身子微微一晃。

终是有所反应了。有反应便好!

萧成欢心中暗喜,继续道:“我知道,虽然纪如甄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生她的气,但她到底是姓纪,和夫人同出一脉,与你血脉相连。既然你认定了我屠了你司马家满门,那多屠一个也是屠,杀一个纪如甄不过跟捏死只蚂蚁一般……”

“呵呵!”果然,再次提及纪如甄,司马醉儿的反应更大了些。她冷声失笑。仿若听到什么好听的笑话一般。

萧成欢揽着她的双臂,将她的身子稍稍推离了些,好与她面面相对。

只见司马醉儿原本死寂的双眸中,稍稍聚回了些神彩,只冷冷地看着他,道:“魔教果然是魔教,枉纪如甄为了你,不惜背叛我,背叛纪家,到头来,在萧教主眼里,不过只值这么一个下场罢了。”

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护着纪如甄,这倒大出萧成欢的意料。

萧成欢到底是见惯了风流,虽心中有疑,脸上却没有显露分毫,只道:“此番之事,若非她刻意出卖了你,你早已离开了浔阳别馆,狄秋娘也没有机会戳穿我的身份。说起来,归根到底,纪如甄才是祸根。这等祸害,今日能背叛了你,难保他日不会背叛圣教,我留她作甚?”

说到最后,竟是杀气隐现。却是当真动了杀纪如甄的心。

哪怕司马醉儿对纪如甄极为失望,这些日子一直拒不见她。但到底念着她年纪小,行事有所偏差也是情有可原,总不能因为自己,而害了纪如甄的性命。便道:“萧成欢,你捏造身份,潜入镇远侯府,意图不轨之事,本就是事实,且今日是你的得力干将亲自将此事捅到我面前,与纪如甄何干?你不去寻罪魁祸首,倒是与一孩子为难上了,倒真是有一方霸主的风范!”

虽然说得冷厉,到底还是护了纪如甄。萧成欢心底暗暗松了口气,他就知道,他的醉儿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

萧成欢心中暗喜,脸上却越发的冷厉,道:“狄秋娘之事,我另有打算,眼下,说的是纪如甄所犯之事,当然,看在你我多年的情份上,纪如甄的死活,便看你的打算了。我总不好违了你的意思!”

若萧成欢不提这情份二字,说不定司马醉儿还一直这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可萧成欢一提这情份二字,司马醉儿立即就怒了。

“萧成欢,你这个恶魔,你休要与我提什么情谊,我司马醉儿此生与你,只有仇,只有恨!”今时今日,她最悔最恨的,便是与萧成欢的这段情谊!

如果不是她为了让步飞羽出逃求援,将他送进密道,萧成欢未必有机会对爹娘暗下毒手。

有仇会恨就好!这世上,若没有了让人存活的爱,便只有用仇恨来支撑了!哪怕她恨着他,总比她一心求死的好!

萧成欢笑道:“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且先不说你我在镇远侯府的那些两小无猜的岁月,单就这不归居内的恩爱缠 绵,也是浓浓的一份情谊啊!”

萧成欢说的无赖,司马醉儿却气得浑身发抖,几乎要站立不住。

若说镇远侯府的那些日子,在她不知道步飞羽身份的情况下,二人确确实实是两小无猜两情相悦,但是在浔阳别馆,萧成欢对她来说,自始至终都是仇人,不是她心心念念的步飞羽。她心中本就怨恨萧成欢,便是将他碎尸万段都不足以解恨,只是苦于无处得手罢了。因此,萧成欢的一席话,成功地引起了她对萧成欢最大的恨意,她朝萧成欢扑杀了过去,嘶声吼道:“萧成欢,我与你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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