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慎知道自己的嫡女跟三庶女都到了可以出嫁的年纪,看见来的媒婆是京都中名声最好的,他便以为这媒婆来说的是一门上好的婚事,且是他的嫡女。
他将人迎进花厅后便装作不知的直接问道:“不知月婆婆是要给哪家说亲,说的又是本大人的哪个闺女呢?”
“陶大人,奴家来,是为胡家长鸣说亲,说的是大人的嫡小姐陶然清。”月婆婆说完,脸色有些僵。
她还不知道胡长鸣跟陶然清已经生米煮成熟饭,这会儿把胡长鸣的意思说出来,心里头可是虚得很。
陶慎脸色一变,登时怒斥:“荒谬!月婆婆可知这胡长鸣是何人?”
区区一介穷酸秀才,就想娶他的嫡女?胡长鸣他是在做梦吗?
“奴家当然知道,但胡公子给了奴家银子,奴家是做这营生的,没道理将生意往外推不是?”月婆婆被陶慎的怒气给吓了一跳,脸色越发不好。
“陶大人,这可不能怪奴家,胡公子可说了,若陶家不同意这门婚事,他就要去衙门喊冤,虽然奴家也不知道他娶不上您家的嫡小姐有什么好冤的就是。”
温如兰黑着脸赶来,就听到月婆婆这最后一句,登时眼前发黑,这个胡长鸣还真去找了媒婆上门来,而且速度还这般快。
更要命的是,还这么巧地撞上了老爷,让她想要将这事儿瞒天过海的可能都没有了!
“月婆婆,你先回去,这婚事我须得跟老爷先商量一番才行。”温如兰强作镇定,既然没法瞒了,那她只能想法子,把情况说得利于她们母女俩一些。
月婆婆当然知道,此事事关重大,陶家定是要好生商量一番才能做下决定,只是,“这,奴家回去后,胡公子若是来问,奴家该如何回?”
“你就告诉他,陶家定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让他给本夫人安生等着!”
“是,奴家告辞。”月婆婆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满意地向两人行礼,退出了花厅。
待月婆婆的身影消失在二人的视线中,陶慎方才不悦地看着自家夫人,质问:“夫人方才所言是何意?什么叫定会给那什么胡公子一个满意的答案?”
“莫不是你还真要将然清嫁给一个穷酸书生不成?”
“老爷以为我想吗?”温如兰说着,眼中就落了泪。
陶慎被她这一哭给哭得莫名其妙,越发不悦,“你不想就不嫁,哭什么哭!”
“老爷!我跟然清今儿个约了阿瑾去灵庙给你与王爷祈福,哪曾想,瑾瑾那般狠心,竟是算计然清,害得然清,已经失身于那胡长鸣了啊!”
“你说,我们除了应下这门婚事之外,还有别的什么选择?”
陶慎仿若被一道惊雷给劈中了脑袋,震惊无比地瞪眼看着温如兰,“你说什么?!”
“我说,然清已经被瑾瑾算计着失身于那胡长鸣了!”温如兰只要一想到这个就忍不住心痛,顿时就哭得更大声了。
陶慎不明白,“瑾瑾为什么要这么做?然清哪得罪她了?”
“这我怎么会知道,总之,然清失身于胡长鸣一事儿已经成了定局,也被去上香的夫人瞧见了,然清她,她只有嫁给胡长鸣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温如兰是万分不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胡长鸣那个一无是处的男人,可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她如今根本就没能扭转。
陶慎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是如此,顿时黑脸起身就要往外走,“我倒要去问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用的,老爷,她不会理你的。”温如兰忙不迭地伸手拦住了陶慎,她不能让陶慎去问,陶慎如果去了,她这挑挑拣拣说的话肯定会被陶一瑾拆穿。
陶慎怒而甩开温如兰的手,瞪了她一眼,“我是她亲爹,她敢不理我?”
“别说你是她亲爹了,就算是她娘去了,也不见得能从她嘴里撬出什么来!”温如兰不留余力地抹黑陶一瑾。
“老爷你是不知道,她现在仗着有王爷撑腰,可能耐了呢!”
“哼!难道就这样算了?你舍得让然清就这么嫁给胡长鸣?”陶慎一点儿也不想,他非得要去找陶一瑾问个清楚不可!
温如兰毫不犹豫地摇头,“我当然不想,可……”
“夫人不好了,小姐她,她要寻死!”她话还未说完,花厅外便匆匆跑来一丫鬟,如是嚷嚷。
温如兰脸色一变,顿时顾不上陶慎,转身拔腿就往女儿的闺房跑,“然清你不能想不开呢!”
人活着,尚且能寻到机会报仇,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还让陶一瑾那个小贱人如了愿!
陶慎也不说去找陶一瑾质问了,连忙抬脚跟了上去。
到了陶然清的院子,就看到陶然清手中拿着三尺白绫,正跟丫鬟们僵持着——
“滚开,你们都给我滚开,让我死!我没脸活了!”
“哎呦,我的闺女哎,你不要犯傻啊,你死了,我这个当娘的怎么办?”温如兰冲上去,一把抱住了女儿的双腿。
陶然清一直忍着的泪水夺眶而出,“母亲,是女儿不孝,日后您要自个儿保重了!”
说着,用力想要挣开母亲抱住她双腿的手。
温如兰说什么都不肯放,母女俩都哭了,谁也不肯退让,令人瞧着好生可怜。
陶慎心中一痛,大喝:“好了!堂堂陶家大小姐寻死觅活的,像话吗?!”
“父亲,我丢您的脸了,哪还有资格是陶家的大小姐?”陶然清一想到自己会嫁给胡长鸣,就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陶慎没好气地瞪了陶然清一眼,“你在说什么傻话?事情不是你的错,是陶一瑾害你丢脸的,不论如何,你永远都是陶家的大小姐。”
“真的?”陶然清不挣扎了,却目光狐疑地看着陶慎。
陶慎点头,“当然是真的,不就是一个胡长鸣?有父亲在,难道你还怕他胡长鸣出息不了不成?”
“可是,我不想嫁,不论胡长鸣,到底有没有出息,我都不想嫁。”陶然清委委屈屈,明白地表达了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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