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痛是吧？痛就对了。”
他再次用鞋子碾压她的手背，这一次毫不留情，几乎要将她的手骨都给折断。
“唔……”
强烈的刺痛让李欣儿艰难地睁开眼睛，下意识地抬头看向聂泽巡，她的眼神有些恍惚，竟然直接反手地抓住聂泽巡的手不放，“泽、泽巡哥……是你吗？”
“救我出去，快啊……救我出去……”
她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用尽力气拽着他的裤脚，反而让聂泽巡更加地厌烦了，李欣儿就像是一块拎不清的头皮膏药，到哪里都缠着你不放。
猛地一脚将李欣儿提到水泥墙上，他幽深的瞳孔在黑暗里明明灭灭，“放你出去？你做了这种事情之后，竟然还敢叫我放你出去？李欣儿，你怕不是真的觉得自己的命长吧？”
他的后脑勺还贴着一块膏药，这次聂泽巡是真的生气了。
“说吧，你想要怎么死？是想要我把你送回监狱里呢？还是说现在就打死你？”
钝痛果然有助于人的清醒，李欣儿在聂泽巡的粗暴对待下终于缓缓地清醒过来，翕动着苍白的嘴唇，李欣儿缓了好一会儿才听到聂泽巡后面说的话，她无力地耷拉在墙边，看着聂泽巡还企图做最后的挣扎。
“对不起，泽巡哥，我不是故意的……我那天只是听到那件……”
聂泽巡忽地迈近一步，脸上带着戏谑的笑，转了画风，“上次将人关在仓库的事，你做的？”
“将人形立牌放在雨中引诱她出去送伞，也是你做的？嗯？”
李欣儿苍白的脸突然僵住。#@$&
下意识地后退，她却显现她的背后贴着一堵墙，“泽巡哥，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想到要报复你们的，我只是……”
聂泽巡冷笑，一步一步地靠近她，“那就是了。”
“什么？”李欣儿还不太明白聂泽巡的意思，还在猜测他的话，就忽然见他后退了一步，冷冷地道，“给我打，打到只剩下一口气为止，然后再送到警察局。”
“张木，你给我听好了，我要这个女人，一辈子都不能出来，要死也死在监狱里。”
张木丝毫不慌，抬头看了异常恐惧的李欣儿一眼，又看了聂泽巡一眼，点点头称是。%&(&
不知道是哪句话刺穿了李欣儿的心，李欣儿听到最后一句话竟然倏地站直了身体，冲着聂泽巡扑过来，大声叫喊着发疯，“啊啊啊啊啊啊啊，聂泽巡你个贱人，我不要进监狱！我不要！”
脑袋里开始自动播放那段日子究竟是怎么被那个监狱女老大给侵犯的，李欣儿一想到那个狰狞扭曲的面孔就觉得害怕，“我不要进监狱，我不要！”
“聂泽巡，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只要杀了你，我就可以不用再面对那个女人，就不用再次被人瞧不起……”
“……”
李欣儿的动作迅速，旁边的七八个保镖动作也迅速，立刻伸手将她抓住。
左手右手都被人拉扯住，李欣儿依旧处于癫狂的状态，整个面部扭曲得厉害，眼神里的杀意也不隐藏，让聂泽巡眯了眯眼睛。
到了这种地步了还狂犬着要别人偿命？看来李欣儿是真的疯了啊。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我不要回去！”
颇为有趣地看着李欣儿念念有词，聂泽巡嘴角撕扯开一抹笑，瞟了一眼旁边静默不语的张木，“怎么？”
“她在监狱里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聂总，她蹲监狱的第二年，在监狱里被一个叫做‘老鹰’的女人给欺负了，这个老鹰在监狱里是老大，大家都听她的，平常在牢房里，这个人也最嚣张最暴力，李欣儿这几年……被那老鹰送来送去的，被人欺负，估计就是这样被弄出了阴影。”
他压低声音，“听说那老鹰最会的就是折磨人，什么掉绳子，多人什么的……很是变态。估计她被弄了不少次。”
那些资料聂泽巡没有看，当然不知道有这样的事情。
扯开嘴角看着她发疯的样子，聂泽巡的薄唇缓缓勾起，目光在那张扭曲的脸上巡视，“这个老鹰怪有意思的。”
“这样吧，将她送回到那个老鹰的身边去，将她们几个人都关在一起，偶尔送点礼，你会做的吧？”
张木颔首。
李欣儿听到老鹰这个名字的时候，发疯得更加厉害了，在听到聂泽巡说出那句话之后，更是疯狂，直接挣扎开保镖，用那双被泥土沾惹，上面还有血迹的手倏地就向聂泽巡伸过来，双眼血红。
还好让保镖及时拉回。
“你害我！聂泽巡，你不得好死！”她发了疯地尖叫着，“你不得好死！你不会有孩子的！你跟应疏影，永远都不会有孩子的！永远都不会有！你们就是贱人，就应该下地狱，这是你们的惩罚！”
聂泽巡原本打算就这样离开，听到李欣儿的这句话之后，他的眼眸迅速地凝结出一股冷意。
回过头看向发疯的李欣儿，他的浑身散发着冷意，死死地盯着她，这般的冷气反倒是让李欣儿稍稍地换回些了理智。
“你、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你、你别过来……”
聂泽巡的双眸死死地锁住她的眼睛，深吸一口气才转身就走，在走之前还不忘记吩咐，“她不就是不想回去吗？”
“给我注射几针那种东西，让整个监狱都过去看她发骚。”
张木没想到聂泽巡这么狠，立刻点点头不敢说话，聂泽巡这才满意离开-
聂泽巡回来的时候，应疏影已经醒过来了。
她坐在洁白的病房里，身上的肤色跟脸色都似乎要与这种白融成一团，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呆怔地看着前方，她连他进来都不知道。
聂泽巡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沉默地勾起温和的笑容，他轻柔而缓慢地走过去，“疏影……”
“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吃东西了吗？现在感觉怎么样？”
应疏影没说话，她只是颤动了下眼眸，抬头看了眼聂泽巡，然后又将视线移回了关着的电视机屏幕前，“泽巡，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我的身体很脆弱，流掉孩子是必然的……”
“你说，孩子现在……会不会很不高兴？”
“他就在这里看着我们，附身在某一个物体上，他很担心很想要说话，却不能……”
她茫然地睁大眼，突然看着病房里的某一点，忽地翻身下床，就往角落里放着的那只大熊走过去，“孩子……”
“孩子……”
她忽然一把抱住那个布娃娃，蹲下身子嚎啕大哭起来。
聂泽巡已经被她的这个举动给怔住了，根本没想到应疏影因为失去孩子会变成这个样子？
缓步地蹲到应疏影的面前，他一把将应疏影搂在怀里，同时手掌还紧握着那个大熊，低头温柔地吻着她，“他会得到升华的，虽然不能够留在这个世界上，但它去了天堂不是吗？”
“他没死，他只是换个地方生活。”
汗水打湿了他的额头，也同时打湿了应疏影的额头，聂泽巡拨开贴着应疏影的长发，轻轻地吻了上去，“我们不要想这么多，治好身体之后，他就会回来我们的身边了。”
“嗯？我答应你，我会让他回来的，好不好？”
应疏影没说话，只是埋头在聂泽巡的胸膛上哭，泪水浸湿了他的衣服，让聂泽巡的浑身上下都粘稠透了，但聂泽巡却不会感觉不耐烦，只是这样微微地抱着她，乖乖地等她情绪平复。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应疏影终于哭累了，睡过去了，他才叹息了一口气，将应疏影从冰凉的瓷砖上抱起来，深深地凝视着她。
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这个孩子对她来说真的这么重要，简直就成了应疏影的一个执念，求而不得的执念。
默然地盯着应疏影，他的眼眸颤了颤，脑袋里忽地想到了一个办法，霍然地站起身掏出手机给张木打电话，“张木？”
“给我找间医院，要安全性高，私密性强的。还有，给我找个人……”-
事情发生已经过去了好几天，这几天应疏影无论是吃还是睡都感觉非常不好。
甚至一觉醒来，还要发呆个十几小时，简直将聂泽巡要吓出心脏病。
张木看着还在病床上持续发呆的应疏影，微不可见地叹息了一口气。
今天张木是聂泽巡派过来的，聂泽巡因为有个会议实在是推脱不了，独自去参加了，所以留下最信任的他在病房里看着他。
他已经看着应疏影发呆了十几个小时了，杂志，手机，什么都不看，只是坐在床上发呆，什么也不做，有时候连护士跟她打招呼，她也听不到。
张木担心她这样真的会变成神经病。
默默地发了个短信过去给聂泽巡报告，张木还没来得及拍照片，客户忽然一个电话打到了他的手机里。
被手机铃声吓了一大跳，张木偷偷摸摸地瞟了应疏影一眼之后才走到阳台去接听电话，“李总？”
“对不起啊，我也很想要去开会，但我这边真的有急事走不开。”
“……什么？”
听到对方说如果不来这宗生意作废，张木立刻紧张起来，“好好好，李总，我现在马上过去！你等着我啊！”
隔着玻璃看了一眼还在发呆的应疏影，张木挂断电话略微思考了一下，拿起手机拨打了另外一个电话，“季总监，我这边有事走不开，要不你帮我一个忙吧？你过来医院看看Aimee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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