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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广电小说网 > 反转在重生之后 > 第五十五章 回忆飘渺,愧疚深重4
 
  “小姑娘”三个字让言汐心脏轰然停滞!

  “你怎么……”

  “我当然知道,”金竟眼底闪动着淡然和无谓的光芒,仿佛一切都只不过是他意料之中的不起眼一环,“你也是言汐,或者说,你们本就是同一个人。言洲也是,什么都没变,又什么都变了。”

  “言洲他……”

  “就当你们都是再活一次的人,没必要深究了。”

  言汐惊愕地看着金竟道长随意地挪动花盆,又苦恼地嘟囔着要怎么样才能让桃花活过来,心里很久很久之后才缓缓接受一个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现实:这本就是故事中的一个情节。

  良久,言汐深深呼出一口气,与自己达成了和解:也是,何必深究。

  她目光懒懒地落在手足无措的金竟身上,突然试探地开口:“那个……”

  “干什么!不要再问了!烦!”金竟暴跳而起,恶狠狠地盯着她,大有要把她塞进水缸里的气势。

  可惜言汐是个无所畏惧的,她切了一声利落地站起,咬着牙跟道:“放在盆里养桃花不死才怪,你看见过哪家的树是长在那么个破盆里的。”

  金竟该是第一次遇到敢跟他较劲的人,那张青红交接的脸先是变幻莫测了半晌,才指着言汐背影破口大骂:“什么破盆!这是玉露盆!全天下只有这么一个!”

  金竟气急败坏地扛起锄头挖坑,掀起的泥土四处飞扬,“我为什么要做这种气死我自己的事情,你祖父就已经烦死我了,没想到你们姐弟俩更烦!特别是那只猫咪,教了他一年都不会说话,整天喵喵喵的喂什么都不吃,天天琼浆玉露地养着,都快要把我吃空了!还有这盆什么鬼烂桃花,天天拿仙气养都养不活!这日子一天天过的比我过往所有日子里加起来都要忙!”

  “那个……”

  “你要说什么一次性说完!”金竟怒吼。

  言汐蹲在一旁看着他飞快地挖坑,对他的怒吼无动于衷:“你有没有试过让稀粥来给这花浇浇水?”

  “你说什么?”金竟一脸你是智障还是脑残的表情,“那只连脸都不会洗的小奶猫……浇水?”

  “嗯,或者真能把它救活。”言汐认真道。

  金竟道长忽略了某人的废话,一心挖土。

  “入妖……”言汐脚尖滑过一撮泥土,语气犹疑,“意味着什么?”

  金竟挖土的锄头猛然一顿,没有说话。

  言汐却在这样的静默里找出了答案,她揉揉鼻尖:“死过一次了是吗?”

  “嗯,剑妖杀的,悦衍同禾盛两国,没有一条活着的性命。”金竟顿了顿,才继续道,“当时天界出了些乱子,我赶到的时候,已经……已经只能把他寄托在跟他待在一起的小猫身上了。”

  “本体在哪里?”

  金竟不动声色地放下锄头,把他玉露盆里的桃花小心翼翼地搬出来,放进土坑里,“没有本体。”

  言汐猝然抬头,闪着寒光的瞳孔紧贴着金竟的脸颊划过,悄无声息地开口:“什么意思。”

  刹那间庭院里的风似乎突然静止,金竟几乎能感觉到对方森寒的语气扼住他的喉咙。

  当年那个意气用事的少女在那一次把她推入深渊的变故里已经褪去所有的软弱,化作一把完美包装的宝剑。

  可他不为所动,似乎早已司空见惯一般,语气随和:“鬼灵修炼妖道,是死后寄托在某物之上,才会安心修炼。言洲不同,他死后便只是在故土上空飘荡的魂灵,可他是仙人之后,本就是仙身。与他而言,入妖只是个形式,根本不需要本体。”

  “没有本体,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这只猫咪怎么都死不了!”金竟又开始不耐烦,“够烦人吧!不管你多讨厌他你都弄不死他!”

  言汐对金竟这莫名其妙说来就来的脾气视若无睹,自顾自地站起身,拎起水桶挑水去了。

  魔界一直有妖的传说,其法力可轻易毁掉一个国家,若是要把他彻底铲除,只有找到他寄宿的本体才能将其杀死。只要本体不毁,一旦时机成熟,他随时可以再次修炼卷土重来。

  金竟面无表情地看着言汐提来的一桶水,转身哗啦一下全部倒进了泥坑里。

  “还要问冰城是吧?冰城还是你之前看到的那个模样,因为那个小屁孩还没有足够的能力翻天覆地。”

  言汐“哦”了一声,道:“那天界也不管管?”

  “管什么?”金竟无奈地抖落身上的泥土,转身往屋子里走,“天界仙神在那场神魔大战里所剩无几了,要么就是些重伤休养的,要么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要么就是袖手天下的了。”

  “道长是属于袖手天下的那个吗?”言汐跟在金竟身后屁颠屁颠地追问道。

  “不是!老子是他妈重伤休养的那个!”他回头狠狠朝言汐一咬牙一瞪眼,把最后没说出口的那句“还是被托孤的那种”生生咽了回去,憋得他面红耳赤。

  就在两人大眼瞪小眼,越瞪越不顺眼的时候,一声软软的“喵”把言汐彻底融化,她头也不回地走出庭院,潇洒地给金竟留下一句:“人老了脾气就是暴躁。”

  老人家金竟被气到吹胡子大喘气,差点掀翻屋顶。

  “喵~”

  小猫咪摇着尾巴用力一跃,稳稳地钻进言汐怀里,言汐捏着猫脸心情好到穿越了整个天界:“哎哟好可爱好可爱!比小稀粥还可爱!”

  可爱的小猫咪举起猫爪狠狠地朝她甩上一耳光,像棉花糖砸到脸上。

  “哦,原来会听话啊,只是不会说。”言汐抱着小猫咪走回屋子,一边顺着毛茸茸的尾巴,一边道,“不过小稀粥不能乱跑哦,要是真有人把你当做小野猫烤来吃了怎么办?”

  猫咪惊恐地“喵”一声大叫,毛都竖了起来。

  抱着一个小碗走过来的金竟冷笑,嘲讽道:“他没把人家吃掉就好了,谁要吃这么一只不够塞牙缝的小奶猫。”

  “道长啊,你嘴巴那么欠,在天界应该没有朋友吧?”

  嘴欠的道长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道:“他们没资格,都是些玩泥沙的小毛孩。”

  “也不知道我祖父怎么受得了你的。”言汐把猫咪放下,让他自己去舔碗里的乳白色液体,“这是什么?”

  “唉,我在天界花了七七四十九天收的仙气凝露,天天为这刁钻的小猫煞费苦心,我的头发就是这么白的。”

  “道长你活那么久,四十九天算什么?”言汐不但不感激,还疯狂在作死边缘试探,“祖父母的饭菜天下一绝,把小稀粥养得要多刁钻有多刁钻。”

  金竟深呼吸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绝对不能做年轻人口中所说的老年人,于是他指着门口,气沉丹田:“滚!”

  言汐无动于衷。

  可这一声怒吼掀起一阵狂风,把小言洲的小碗砰一声掀翻,他被那碗仙气凝露浇了个劈头盖脸。

  一阵沉默的对峙之后,金竟道长诡异地伸手戳了戳言汐的脸,然后托着下巴“嘶--”了一声,谦虚道:“言汐啊,你究竟是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对别人的怒火视而不见的?”

  言汐“嘿嘿”笑了两声,抱起一身狼狈的小言洲,诚恳道:“道长,你生气的时候特别像一只二哈,很可爱。”

  说完快速离开。

  第一次听说“二哈”这种生物的金竟道长先是愣了好几秒,用强大的脑袋思考了半天无果,最后捻着手指算了一卦:一种傻不拉几的可爱狗狗。

  与此同时,正在院子后面给小言洲洗毛的言汐听到一声巨响,她头也不回冷静地安抚受惊的小言洲:“别怕别怕,房子塌了而已。”

  被安抚的小言洲被他姐这淡漠的语气吓到抖了抖胡须。

  “喵~”

  “怕什么,二哈拆家嘛!”

  在这座被人间遗忘的荒山野岭上,三人度过了一段很长的鸡飞狗跳的和谐时光。此后的日子里,言汐一次又一次感受到手心被天帝点下的那颗小痣总在不经意间微微发烫,可金竟每次都用一句“不过是些龌龊手段”打发了她。

  “不会有什么影响的,就是可能比较健忘,但说不定也是好事。”金竟对着门前一棵渐渐粗壮的桃树,心满意足地地给它施肥,“你这段时间不是挺好的嘛。”

  言洲还是不会说话,可是大家也渐渐明白了他每次“喵喵喵”的背后是想表达什么,而金竟更是对曾经言汐深入骨髓的愧疚和悔恨只字不提,刻意让所有人遗忘。

  直到二十年后的某天,一道刺眼的金光划破苍穹,带起满天电闪雷鸣,诸天仙神皆感受到一轮不可忽视的震动,言洲才刚刚学会说话。

  “这是怎么了?”

  “有人一飞成神了,”金竟似乎早已料到了一般,不在意地道。

  可他话音一落,原本电闪雷鸣的天空再次颤抖,乌压压的云层似乎骤然凝结成遮盖天地的巨石,轰然间全部掉落,化成磅礴大雨席卷而来。

  “这又是……”

  “刚刚那个成神的人自己弃了仙根,入魔了。”

  言汐感觉到金竟在说这话的时候瞥了她一眼,于是道:“这个人我认识吗?”

  “在冰城,你有认识谁吗?”

  话音一落,言汐手指轻微一抖,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随着她的这不起眼的小动作彻底掉落在地,破碎不堪。

  良久,她缓缓摇头:“冰城是什么地方?”

  金竟眼角微眯,似乎穿过长长的山径,看透未来:“曾经的夺命尸城,如今的冰天雪地,日后的欢笑净土。”

  同一时刻,冰城洱湖边站着一个身穿紫衣的偏偏少年,皮肤白净如雪,漫天的白梅花瓣纷纷扬扬,随着微风掉落在他身后腥红的湖水中。

  “我来兑现承诺了。”

  少年人低沉的嗓音穿透乌黑的死城,从人间每一片飘落的树叶中跳跃而出,徘徊在未知的、遥远的世界。

  他一跃而起,黑亮的眼眸间是毋容置疑的坚定,冰寒至极的雾气自他手中的花瓣吊坠轰然倾泻而出,如同海浪席卷沙滩,暴雨吞噬沙漠般瞬间把城市冰封。

  无数奔逃而出的乌黑怨气横冲直撞,却被占据着绝对优势的冰霜之力重重推到,深埋在永不见光的黑暗土地里。

  如行尸走肉般存在了二十多年的未死之尸猝然觉醒,在惊诧不已中痛哭流涕,在绝望的幸运中打量破败的家园,最后沿着森寒的气息走到那位疲惫的紫衣少年身前,请求他封印冰城。

  “我受人之托临危受命,如今已然兑现承诺。此后冰城不再与人界来往,各位体质特殊,还望诸位此后不要踏出冰城半步。”

  “多谢救命之恩,我等此后任魔尊差遣。”

  “不必,你们好好过日子便好。”关洱打量着满目疮痍的大地,轻叹道,“城主可以,魔尊……还是作罢吧。”

  此话一出,簇拥在天界大门前战战兢兢的仙神深深松了一口气,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看你,最后摇摇头。

  “上次神魔大战后,天界受到重创。如今我们要不是重伤未愈的老神仙,要不就是刚飞仙的稚嫩面孔,只要这魔头不伤人,便先各自安好吧。”

  刚坐上帝位不及二十年,根基维稳的新天帝望着一张张紧绷的面孔,如是说。

  “天帝,若是这魔头忽然发疯,像当年那无面魔般……可如何是好?”

  天帝眉头猝然一皱,侧着头问道:“那你觉得该如何?”

  “听说……”这位神君手指向着天门上方指了指,犹犹豫豫道,“听说这天门之上是丝缘神君的缘起殿,他能洞察过去与未来,是无所不知的先天神尊。或者可以去问问他?”

  身旁有人反驳道:“就是因为他无所不知,所以他从不过问从不插手。维焱天帝听说与他还是挚友,可你看二十年前天界几乎坍塌的时候,有谁请得动他吗?”

  后话:向二哈道歉,作者纯粹是喜欢这种神奇的生物,没有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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