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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广电小说网 > 谓大同天下安 > 十八 天合七年 春 灵安府司
 
左无咎着一身黑色的连帽斗篷,将自己遮挡的严实,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酒馆,店里最把里头的座位伯尧上已经等候多时了。左无咎走了过去,吩咐随身的下人就在酒馆门口徘徊,自己然后朝着伯尧上走了过去。不过身上的斗篷并没有脱掉,叫人看不出来模样。

“东西。”左无咎说道。

伯尧上把一盏做工精美的酒壶送到左无咎的面前,说道:“笑纳。”

左无咎收了酒壶便离开了,伯尧上还在独自饮酒,忽然一个身影闯进他的视线,定睛一看,居然是伯尧善!这小子又没上学,跑到这里闲晃,莫不是按耐不住性子了,想要跑到何欢家里来欺负人了吧?这样一想,一股无名怒火直冲天灵盖,攥起拳头就想去暴揍伯尧善。

“何欢何欢,我来了,那个酒坛,我来搬就好了,你歇着,女孩子怎么能做这么重的活那。”伯尧善一边抢过何欢手里的活,一边说道。

这一操作惊到了伯尧上,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他眼睛瞎了?没病吧,伯尧善居然在给何欢干活。伯尧上偷偷的蹲在桌子下面,不想让伯尧善发现自己,在桌上放了酒钱,趁着人多忙碌的时候,就一溜烟跑了出去,结果撞到了自己随身身上,随身诧异的扶起伯尧上,刚要说话,伯尧上做了不要出声的手势,拉着他就赶紧跑开了。

待远离了那个小酒馆,伯尧上这才说道:“你去查一下最近二公子都在做什么。”

“是。”

灵安左丞府中,书房里,左无咎拿出那盏酒壶,打开壶口,里面卷着一封信件,左无咎取出信件,越读笑得越开心,唤人叫来文大兴。

文大兴到了书房,只见老师身上有些酒气,说道:“今儿个,师傅有什么喜事?竟这般开心?白日里酒饮起酒来。”说着上前扶过左无咎坐下。

左无咎拉过文大兴的手,说道:“哈哈哈,是你小子有福气了。”

文大兴不解,随口说道:“难不成,阿图要死了?”

左无咎意味深长的看向他,嘴角露出诡谲的笑意,说道:“你说的没错!”然后拿起那封信,扔给文大兴看。

“这是伯尧上给我的,里面是死去的崇州城司冯锡东的证言,而伯尧上手上已经握有阿图当年在崇州赈济灾民时所犯恶性的罪证,只要证据确凿,咱们上报天子,让让刑部去审,就不信,阿图不死。”

“到时候,阿图一死,为师就好扶你上位,岂不快哉。”左无咎得意的说道。

“多谢师傅。”文大兴说道。

“你且回去,为师现在还不知道阿图是否知晓有封信的存在,如果不知道最好,若是知道,他必然会有所行动,注意阿图的举动就好,有变动立马叫人与我知晓,自己无需轻举妄动。”左无咎说道。

“是,师傅,徒儿的幸福生活,就全仰仗师傅了,哈哈哈。”文大兴恭敬的笑道。

这边冯锡东一死,不知是谁走漏了他手里有当年旱灾的一份名单,阿图知道的时候已经坐不住了,他火速的去找了孟国公,旬令唐早就不想要他这颗棋子了,一天竟知道惹麻烦,频频找旬令唐给他擦屁股,今日来应该还是什么蒜毛鸡皮的糟心事,无用之人,自当舍弃,于是阿图前去祈求时,旬令唐推脱有事,见不了客,把他打发走了,使得阿图并没有将此事及时的告知旬令唐,阿图离开孟国公府的时候,走的咬牙切齿,当年自己拿着两箱黄金,足足二十万两的黄金,还像条狗一样谄媚,才在孟国公手里求来了灵安府司的职位,当时孟国公说,只要什么都听他的,自然不会少了阿图的好处,可是,自己今天有了这么一件关乎性命的事来求他,孟国公居然闭门不见,阿图心中道来:好!好你个旬令唐,如果我不得好死,也一定拉你一块走!

杼机阁内,瘟生来报:“公子!冯锡东手里有一份关于去年大旱赈济使的名单!”

“属下无能,这份名单与物证已经提交了天子,转给了刑部承办!求公子降罪!”瘟生跪在地上说道。

盛幼安好像对此事并不在乎,说道:“你起来了吧,这件事咱们不用再过问了,阿图这颗棋,旬令唐用着不顺手,早就想换了,就是早说了,也不会跟现在办的有所差异。”

“这个老贼,是不会保他的,哼哼,按照阿图那个小人的心性,结尾也会拉个狗咬狗。”盛幼安轻笑道。

刑部会审,萧子柱也在,会同部内十三司,刑部大卿孔少扬主审,堂下的阿图刚用了第一套刑具就都招了,真是个没骨气的东西。

大堂之上,孔少扬十分威严,说道:“犯人阿图,你可认罪!”

阿图在这个时候还想着要拿钱来摆平此事,还不知悔改的说道:“大人,小人冤枉!”

“小人是屈打成招啊!”说着就假装的哭了起来,只是那不算纯属的咿咿呀呀,听得孔少扬着实心烦,为官数载,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他这点演技,可算是个什么东西!

“阿图,不是本官嘲讽你,我刑部一百零六件刑具,你才受了第一件都招了,有脸说是屈打?若真说屈打,那我就得叫刑部衙役把这一百零六件刑具都给你安排上了,你才能喊屈!”孔少扬口吻冷漠,却又字字有力。

“孔大人!我有钱啊!我有黄金!你放我一条生路,我也不想这么做的,是旬令唐……不,是孟国公叫我这么做的啊!”阿图有些慌了,却不忘咬上旬令唐一口。

“哦?哪里来的黄金!”孔少扬问道。

阿图意识到自己说了错话,立马改口:“没有黄金!没有黄金!求大人饶我一命!”

孔少扬无比嫌弃的瞥了一眼堂下的阿图,拿起手上的信件说道:“天合五年,夏,崇州城,赈济使阿图,在崇州地界,身为灾情特派官员,本应开仓赈灾,广布善德,然而其刚到,不仅不开仓放粮,将赈灾的粮食高价出售,导致民不聊生,死亡惨重,还抢掠良家女子,污其为娼,女子夫家与母家不甘,决议上书御状,阿图恐名声遭辱,连夜在其住址放火,欲将全家烧死,然不慎将整条街区连累,一夜之间,死伤数十人。”

而后萧子柱命人带来一个女子,阿图瞧着上堂的女子十分眼熟,那女子怀中抱有一个孩童,跪在阿图旁边。

孔少扬命人取了那孩童的一枚指肚血,又采了阿图的,放于碗内,滴血验亲。二人血液在水中交融开来,孔少扬看到了,大声说道:“阿图!你好好看看!”

阿图疑惑的看向碗中的血水,说道:“这?这是我的孩子?”

“阿图,你好好看看,这就是当年被你强抢的女子,为了指认你的罪行,怀胎十月将孩子生了下来。”

“事到如今!你可认罪?”

阿图万没想到有这一出,吓的瘫坐在地上。

“铁证如山,容不得你多做诡辩,犯人阿图,罪证据在,然其在堂上口出狂言,陷害国之重臣,责令今日处决。”孔少扬说道。

阿图被处决之后,孔少扬进皇城去禀报宗寒岭。

皇城之内,乾清殿里,宗寒岭正在阅读古籍,内官来报:“陛下,刑部大卿孔少扬求见。”

宗寒岭目不转睛的摆摆手,说道:“传。”

孔少扬听到宣令,走了进来,拜到:“陛下万安。”

“起来了吧,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

“回陛下,灵安府司阿图一案已经结了。”孔少扬回道。

“人那?”

“臣已经命人今日就处决了。”孔少扬说道。

宗寒岭放下书籍,伸了一下懒腰,说道:“你也太着急了。”

“我怕——”孔少扬说这句话的时候环顾着四周的内官,眼神又落在了崔白的身上。

宗寒岭知道,他是怕隔墙有耳,孔少扬疑思重,能让他信任的太少,不过好在他为人正直,目前心是在天子这边,也算是尽心办事,只不过太过耿直。

“你怕若今日不快刀斩下,明日就会被旬令唐救出去?”宗寒岭替他说道。

“是。”接着又说道:“今日庭审,他招认了说这么做都是孟国公指使。”

“呵呵,这算是哪门子的指认,狗咬狗罢了。”宗寒岭随意的说道。

“如今阿图一死,灵安府司悬空,估计旬令唐要扶植自己的学生上位了,这些个花钱买的,哪有精心培养的忠心。”孔少扬说道。

“忠心?养在身边的也不一定,老马失蹄,左无咎就是一个很好地例子。”宗寒岭说道。

“灵安府司是个肥缺,左无咎更是知道的,他是不会放过的,咱们且看这两个老狐狸争一争,最好左无咎争气些,安插自己人进去,这样重要的职位,不能在便宜那个老贼了。”

“是。”

“你暗中多帮衬些,没有你的帮助,他们不能成事。”宗寒岭说道。

孔少扬退下后,皇后旬嫣朵从里面的房间走了出来,说道:“可惜了冯锡东,一条人命才换过来一阁官位。”

宗寒岭一脸笑容的迎过去,说道:“这只是开始,咱们急什么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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