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战进宫！
在众目睽睽之下。
最起码，莫奕辰不敢随便动手。
所以，他本身是安全的。
但是在宫内也需要一切小心，有些杀人的东西无色无味，防不胜防。
副将拉着楚战，叮嘱了好一番，才放人进去。
“王妃什么时候出来啊！”
“我们都等着送王妃呢！”
百姓们聚集在宫门口，被侍卫无情挡住。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宫门缓缓关闭。
……
楚战被侍卫引领着，走了许久，还没看到灵堂。
“你真的要带我去见沐王妃？”
侍卫嘿嘿笑着讨好，“那是自然，将军，您不要想太多，只是因为沐王妃的身份特殊，所以灵堂设置的地方比较特殊，您跟着小的走，绝对没错。”
但是这边很偏僻，甚至连个宫娥太监都没有。
像是专门给他准备丧命的地方。
莫奕辰已经可以不管不顾，这么光明正大了吗？
“等等，”楚战忽然出手，扼住了对方的脖子。
不料对方似乎早有准备，迅速后退一步，一个翻身，躲开楚战的手，不过因为楚战的速度太快，指甲还是划破了对方的脸颊，皮肤渗出血来。
那侍卫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冷笑一声，“楚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楚战站在原地，谨慎地盯着这个人，“你能躲开我的偷袭，说明武功也不在我之下，却做了一个小小的侍卫，真是大材小用。”
“宫门是皇宫最要紧的地方，”侍卫依旧笑着，“皇上这是物尽其用。”
楚战眯了眯眼睛，这个人虽然是侍卫的打扮，但是出手利落，说话不卑不亢，断不是一个小小的侍卫能做到的。
“算了，你不说你的身份也无所谓，只是本将军想要知道，让本将军来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们皇上的意思？”
那侍卫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仿佛觉得楚战的脑子不好用。
既然是将人带到这里暗杀，自然不会暴露主子的身份。
楚战呵呵一笑，“你当真觉得，今天能将我杀了？”
“总是要试试看，”侍卫抽出腰间的软剑，神色忽然冷凝。
一股泠然的杀气，瞬间弥漫在空气之内。
呼吸之中，都带着一种肃杀。
楚战却是没动。
微微闭了闭眼，感受风的方向。
“你能与我一战，出手吧。”对方也不是小人，看楚战没动，并没着急动手。
楚战唇角微勾，“跟你打，才是真正的大材小用。”
……
“皇上。”
内侍哆哆嗦嗦的，说话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龙，龙将军，他……”
“死了？”
“重……重伤了。”内侍看莫奕辰的脸色不对，当即跪趴在地上。
莫奕辰揉了揉眉心。
他没有想到，自己也有众叛亲离的那一天。
恍惚间，他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小时候，那个时候，父母恩爱，兄妹欢笑，仿佛永远都是晴天。
直到是有一天，父亲去了皇宫没有回来，母亲以泪洗面，他才知道，父亲做错了事情，要被皇祖父责罚！
而他跑到宫门口，可怜巴巴跪在宫门前，想要见父亲。
出来的，却是他的伯父，莫旭民。
当时他只有七岁，莫旭民却是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你是一个心气高的孩子，以后真要是能坐上那个位置，只怕是，要众叛亲离。”
经过了十几年，莫奕辰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不管以后多么的艰险，不管将来如何的困难，他都不在乎。
但是他的身边，再也没有可以诉苦，可以让他撒娇的人了。
如果可以，他现在倒是觉得，当初送父皇离开的时候，就在陵墓之内困死就好了。
“皇上。”
有人从外面进来，禀报道：“二皇子来了。”
莫奕辰登基之后，还没册封莫奕深，所以到了现在，还是被称为二皇子。
莫奕辰点点头。
冰窖的门被关着，没有万钧之力是打不开的，即便是东方赫跟龙传言侥幸杀了那些高手，也不能从冰窖里面出来。
退一万步说，即便出来了，葬礼已经完成，到时候新账旧账一起算，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让他进来吧，”莫奕辰坐正了身子，脸上的阴郁散去，神色安然。
莫奕深刚进门，便跪正。
臣子就要有臣子的本分，“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莫奕辰带着笑，亲自走过来将他搀扶起来。
??兄弟之情，藏于血脉，本来以为两个人早晚是要势同水火，可谁能想到，竟然奇迹般地和平相对。
“你跟我之间，不用如此，”莫奕辰淡淡开口，一句话，却是能击中人内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莫奕深从小渴望的亲情，在这一刻，全都得到了满足。
“皇兄，我看灵堂已经布置好，您不方便现在过去，就让属下先走一趟？”莫奕深更想看看，苏婳是不是真的死了。
东方赫到底在不在！
“不着急，”莫奕辰拉住他，让身边的人都下去，这才开口继续说道：“我听说，你现在新养了一匹战马，现在可用了？”
莫奕深现在也是闲来无事，自然是养马为乐，如今这些战马刚刚训练，没有什么成效。
他摇摇头，“皇兄想要战马？”
“南国需要休养，也需要强国，”莫奕辰说的是真心话，“若你可以将这些战马放在国内，对其他的国家也是一种威慑。”
莫奕深的身体一僵。
愣了许久，才不敢置信地开口，“皇兄，你的意思是，让我的战马回国？”
难道就不怕他再次发动内战？
不怕他知道南国的兵力部署？
莫奕辰低低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开口，“你是我的兄弟，若是你愿意，有何不可？”
……
灵堂。
这一次灵堂选择的宫殿就在椒房殿附近，一个是以为这边比较好保护，另外就是因为这个宫殿富丽堂皇，看起来比较有面子。
“苏婳”的灵柩就放在里面，来吊唁的人大多数带着家眷而来，显得更加有诚意。
最关键的是，沐王妃的葬礼，出现的人非富即贵，高高在上，能来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另外，沐王妃的葬礼，沐王肯定的到。
是不是会怪罪南国，是不是会影响到大局，全在今天了。
“我听说，二皇子也来了。”
“可不是吗，二皇子先去了金銮殿见皇上，两兄弟似乎好的很。”
“如果是真的好，皇上怎么会不册封二皇子，说起来，最起码是个亲王吧，甚至分封地方都应该，现在我看啊，是皇上看二皇子有养马的能耐，才忍着心头之火将人留下。”
“说的也对，二皇子当初造反，皇上差点殒命，这仇恨，可是不小呢。”
“噤声，这些事情不是咱们能议论的。”
顿时，灵堂内恢复了安静，只有几个身穿白衣守孝的宫娥压低了声音哭泣。
“现在时辰也不早了，”有人小心出声，“怎么没看到皇上，也没看到沐王啊。”
“听说齐国的楚战将军也来了，为何还没见到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啊。”
众位大臣想到之前沈默宇包围皇宫的事情，还是心有余悸，毕竟上一次，差一点就要见不到家人，甚至殒命了。
他们在皇宫之内被关了很久，直到是沈默宇失败之后，莫奕辰派人将他们放出来。
这样的经历，可不想有第二次了。
“看，那好像是二皇子。”
所有人都朝着门口看去。
莫奕深将调动战马的权利给了莫奕辰之后，便急忙赶来。
本来步履匆忙，可是远远看到这些白绸，心底酸涩涌起，脚步也不知不觉慢下来。
他从来没有像是现在这样，有这么多的虚妄。
他想，这一切或许就是一场梦。
他想，他还没长大，没有认识过苏婳。
他想，他情愿永生永世都承受没有亲情的痛苦，也不想让这个女人香消玉损。
他想……
可无论他怎么想，苏婳都不会回来了。
她的音容笑貌，她的丰功伟绩，这一切的一切，终究会被人遗忘。
也许有一天，或者是某个风轻云淡的午后，他的记忆里，再也没有这个女人了。
一步一步走来，心底也像是蒙上了白绸一样，很多情绪浓的化不开，血液难以流动！
苏婳，对不起，我来晚了。
对不起，我来了！
眼前，便是苏婳的灵柩，前面，是她的灵位！
供奉着鱼肉水果，可都不是她喜欢吃的。
莫奕深站在这灵堂之内，连带着整个大殿之内的气氛都哀伤起来。
或许这是来的人之中，唯一一个为苏婳真正伤心的人。
接过内侍手中的三炷香，为苏婳祭奠了之后，他才朝着人群看去，那里说早就应该到对东方赫，现在却没有身影。
难不成，是因为伤心过度不想被人看到，这才躲起来？
他轻轻叹息一声，眼角的余光看到自己曾经的心腹官僚，便走过去，想要询问一番。
可没走几步，便听到外面内侍宣告，“楚将军到！”
楚战？
莫奕深猛地回眸，便看到楚战一身血色，手中的长剑上还滴着鲜血，正朝着灵堂，缓缓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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