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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广电小说网 > 重生之老娘不需要谈恋爱 > 第182章 不过一件玩物
 
  青莲剑仙,我曾见过那人一面。

  我喜欢在深夜最安静的时候,一个人,于长安城最高的地方赏星辰,观天象。心是静的,平日里迷影重重的卦象也就看的透了些。字丑交替是我最喜欢的时辰,这时的长安,阡陌巷道交错穿插在座座建筑中间,冰亮月光稀稀疏疏洒下来,微弱灯光,点点碎星,最高点上俯瞰,整个长安与夜空似乎之于我成镜像,我既无助自己的渺小,又自傲此时的孤独。

  剑仙李白,是听说过的,虽有几分兴趣,也仅限于了解他行踪不定罢了,正当我闭眼享受此刻恬静时,一股浓郁酒香从身后袭来,屋面瓦片清脆,他横躺着,潇洒饮下酒葫芦里的香酿,连正眼也没有看我,仿佛我与这里的建筑并无一二,开口寻问,是何人,无声回应。

  心境就此被打乱,找不出理由赶他,由着他去,卦象错成一团,我想起星儿说起李白时憧憬的眼眸,阿离渐红的脸颊,气息竟稍喘,还未开口,他只身从屋檐跃下,低沉又不失温润回声逐渐坠落。

  “好看的人儿,别总是一个人在深夜徘徊了。”

  夜如往常寂静,遗世孤立寻安,抬手续烛焰,突觉凉意袭背,启唇失声黯然,独居世外已是几载,观斗转星移晓尽天下事,逍遥不觉凄,唯至夜深,叹息知己难得,欷歔身旁无人,羽扇执掌轻摇,天书之惑,重聚于心,孑然之寞暗自消散,清眸再显自恼方才之乱。

  翌日误闯子休千年梦境,获悉解迷津一二,似神明指引,已料长安战乱,无惧欣然前往,既到乃是马革裹尸,硝烟四起,无暇为人命草菅所叹,视线偏移受城墙之上虚影吸引,若有若无,仅一缕红发,撩拨心弦,待人目光锁定,子弹出膛,不偏不倚正中自己上秒位置,轻扬嘴角兴趣愈深,下一秒已然置身人后,他轴似回首,四目相视,只一瞬胜万年之交,再难相忘。

  “百里守约”

  本萍水相逢,怎料自那日起,心竟拥挤,思绪为之纷乱,羽扇为之轻颤,他平静坚毅面容深居于心,侵袭于脑,驱赶不尽,春近冰融是他,夏至斑斓是他,秋风金色是他,冬雪纷落依是他,一年有四季,季季皆念他,痴枉至极,方寸大乱,传思念予他,既出,懊悔无他法,静待所回。

  仍记那日温煦依依,他枪声破和风,疾步而出,见桃花树下,他卸枪依树向我,清风拂面,嘴角微扬,干净如常,我步步向他,炯炯目光无所移。

  “先生传声唤我,所为何事?”

  “有一疑务必请守约解答”

  “知无不言”

  “治家之方,可相教?”

  “此生愿同先生,探讨至死方休”

  如果好看犯了天条,那你早已罪恶滔天。

  残破身躯,灵魂已失,游魂般的日子,衣衫褴褛面无生色,世界混浊一片难以入眼,犹记误入桃花源,天如水洗澄澈,花似星月化灵,有仙人休憩树下,恍然如世十里桃花,迈步又退却,见之圣洁不忍亵渎,彳亍不前小心翼翼,直至他启唇唤我上前,声音干净透彻至极为之动容,近观眉眼间能穿透万物,垂眸紧闭双唇手暗自握拳,煎熬过限,我问。

  世间的事,太痛苦了。我该怎样才能忘却呢?

  他未做回答只抬手幻一盘黑白子呈我面前,赢过我,是他唯一解释的三个字。蓝白相染的长衫被抓的紧皱,盘坐下回忆闪现,瞬间竟与父亲身影相叠,突然灌注进身体的力量,子子逼人,落子无悔,黑白在指尖变幻,处之泰然毫不知已是三日光景,终落,星辰失色,起身轻拍清尘正衣,淡言。

  仙君,我赢了。

  拾棋子顷刻,世界在眼中重现,大惑方才异事真假。再落子,击垮扶桑,抬眼已是长安名流贵胄座上客,恍然大悟仙君深意,手捏一黑一白两子弃众宾于不顾,只求再入桃花源,就此无憾。天意使然异景再度显现,一抹仙影从空中踏花而至,执手予两子相送,感谢二字深重,他淡笑不语幻梅花相还,为何不是桃花之疑转瞬即逝,仙君配桃花灼灼其华,送梅花之意在我之实,欣然接受。

  从此踏雪寻梅,仙君意铭记于心。

  花开有时,重逢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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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落西沉暮色渐暗,两三只眼被钉在天幕动弹不得,翠竹深处似有屋。是了,理应有屋,不然他该身居何处?风袭竹叶,如同雄浑沙哑的号角,吹起漫天黄沙,吹动千军万马。

  这样的夜,不该平静...

  近前,烛火微动照剑侠无眠,天边、孤月,遥遥勾着思念。影子举杯,惊飞一林栖鸦。此时,屋旁竟多了些影子,似行似动,任谁也说不清今夜来了多少江湖不归客。侠者又饮了两盏,弹剑而歌,恍若这陷入危局的杀机对他而言毫无半点新意。

  他自是不在意,膝上横着的剑也不在意,歌中的豪情反而更盛几分,荡向夜空,直破云霭。许是发生了什么,潜伏之人和围着月亮的云一同散了,去时如风,林间的一动一静让人想起沙哑的号角,只是号里不再有千军万马,独一捧沙洒落于地面。

  他应是出剑了,江湖人都这么传。坊间小童吃着糖葫芦,说侠者只出了一剑就杀光了所有刺客。嗬,这话自是假的,那他到底出了几剑呢?在场许是没人看清,只知烛火在瞬间被罩成了灯,映出肌肉的纹理,看起来有几分潇洒雅致。

  已不知几时,他着一身白衣走出屋,望天边星辰半隐半蔽,冷风携好闻的竹息淌过,却听剑鸣,他平静神色微动,摇头一笑。

  他好似第一次舞剑,剑式又轻又慢,可手里却掐了什么字诀,身形便如鱼得水般自如,优美而轻盈,剑似肢体的延伸,时起时落,时急时缓,于空中画出一曲潇湘。恍惚间,不曾有一片翠叶下坠,他手中却多了一管竹,这竹又是哪来的,谁知道呢?

  都道侠者应当是握竹成箫吧,他自己也不清楚。但他对着这管竹吹了起来,其音悠扬,真真和箫无二,传去很远,闻声仿佛听到了故乡,听尽了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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