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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广电小说网 > 妖精都是科举路上的绊脚石 > 借花献佛
 
欢快热烈的气氛最是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美丽的容颜更具有软化人心的魅力。
在整条街的人都沉浸在状元郎带花的视觉惊艳之中,加上扔出金簪的姑娘没有起坏心,也是无意之失。
故而莫说普通的围观百姓,就是隐藏在人群中的鬼王、佛子、道君, 也为那姝色所惑, 没有察觉。
直到那金簪快要接近左玟一臂之距时,才发现那金属冷光的不对劲。
尽管他们都不是凡人, 发现后动作也快, 但那金簪靠的距离太近,周围的人又太多。情急之下, 愈发滞涩了思维,只是本能地靠近阻拦。
到最后,郁荼和优昙被人群所阻拦,仅接近到了状元的仪仗。一在后, 一在马前。而破空而来的玄都道君也慢了一步。
从空间跨出之时, 只见那锋利的金簪尖端几乎要刺中左玟的眼睛。
电光火石之时, 却被一只素白的手及时握住, 左玟也快速侧过头避开了脆弱的眼部。
绯红袍袖, 玉白皓腕, 赤金发簪。
赤、白、金,三色交错, 晃人眼球。晃眼之后,才发现那尖锐的簪口, 堪堪擦过状元郎耳垂一毫。划出一滴鲜红的血珠悬在肤表, 金簪则被其稳稳捉住。
街上注意到的百姓都静默了一瞬,而后爆发出高亢的惊呼声。
“这这这……这谁扔的金簪!”
“吓死老子了!”
楼上,某个少女捧着心, 虚脱一般滑坐下去。
“状元郎……接住了就好。”
听着周围惊吓过后,激情的喝彩之声,左玟自己却没什么可兴奋的感觉,唯有逃过一劫后的余悸未消和耳垂一丝丝的疼。
之前她在一片欢腾中突然感到旁边空间有些许波动,连带有金光晃眼,如同那夜被巫祭手下追杀时的危急紧迫之感,及时敲响了警钟。
却是道君跨越空间产生的波动提醒了她,加上数月来的修行使左玟的身体素质较过往不知拉高了多少。
种种因素之下,左玟才在金簪快要刺中眼睛之前,撇开了头。至于抬手抓住了金簪,那就纯粹是运气了。
心有余悸的呼出一口气,左玟在群众的欢呼声中尽量维持面上的平稳。装作自己一点也不慌张的模样,把金簪抛给了旁边一脸紧张之色的差役。
笑道,“想是哪位姑娘扔错了东西,不是大事,莫要惊慌。”
差役双手捧过金簪,一脸崇拜。如果说之前只是对状元郎这个名头的敬畏,如今就是出于对左状元这个人的仰慕。
徒手捉金簪,半点不露慌张,镇定自若。还能谈笑如常,让旁人不要惊慌。
这一手玩得漂亮,再次征服了全场。
满街群众沸腾,喊什么的都有。
“当街谋杀状元郎,好大的胆子!”
“亲娘咧吓死我了,还好状元郎身手好接住了。”
“好身手!徒手捉暗器,状元郎文武双全啊!”
有姑娘们的尖叫声,“左郎娶我!”
连男儿郎也按捺不住,嚎起来声势比姑娘们还要响亮。
“状元郎性别不要卡的太死——”
“状元嫁我!”
“靠!状元郎老子可以啊啊啊!”
种种声线,最后也不知在谁的带领下,汇聚成了一个声音。
“状元郎——再来一个——”
“再来一个……”
伴着有节奏感的掌声,几乎让左玟以为自己是在登台表演。
左玟:……
再来个球!
她心里嘀咕这些京城百姓看热闹不嫌事大,面上也是一脸无奈。
才要说点什么推辞的话,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碰到自己的耳垂。温凉的,轻柔抚在伤处,一下就盖住了那丝火辣的疼痛。
淡淡的药香在满街香风中钻入鼻腔,左玟微微歪头,循着感觉,目光疑惑地望向那空无一物的虚空。
眼前空荡荡,什么也没有,但左玟却有十成能肯定,那里应该是有人的。
之前金簪飞过来时空间波动的感应再次出现,她抬起手再次按在了自己耳畔。
如玉般温凉的触感贴着掌心滑过,左玟手指合拢,似是握住了半截指尖。
柔软的指腹相贴,顿了一顿,对方便匆匆抽离开去。
她心中顿时情绪莫名,怅然若失,又夹杂了一丝不该属于此刻产生的恼怒和怨念。
为何而怒?因何而怨?左玟并不知晓。
一朵纯白色的山茶花不知是谁抛出,恰好落在了左玟抬起的手中。
在不知实情的民众眼里看来,就像是左状元应他们所求,再次表演了接花的一样。
“左状元好样的!”
“漂亮!”
欢呼声中,左玟捏着短短的花枝,拿到眼前。
白色的花瓣轻盈薄透,重重叠叠。山茶已经完全开放,好比一轮洁白的满月绽放清辉。金黄色的花蕊藏在花瓣中央,含蓄蕴藉,纯净中透出不易察觉的糜丽。
她看着手中白色的山茶,蓦然轻笑。道不明心底的情绪。却恍惚冒出个不知缘由的想法:
既是含蓄,就沉默克制到底,何必又要来招惹?
那念头一瞬即逝,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左玟的手指握紧垂下,视线偏移。压下莫名的情绪,正要继续状元游街之行,目光却忽然瞥见了仪仗边一个要转身离去的背影。
青玉袈裟,身长玉立。与其说的背影让她注意,不如说是那闪亮的光头引起了左玟的注意,然后才觉得眼熟。
喜悦之情瞬间驱散了方才的负面情绪,左玟出声唤道,“优昙大师?”
那背影滞住,微微回眸。湖水般清透的眼,衬着眉间红痣吉祥,面若莲华,庄严静好。
正是先前没能及时赶到的佛子优昙。
他从闭关的佛塔中走出已是违逆向佛之心的极限。本来只想在混在人群里看一看她,默默为她得中状元而欢喜。看过后就回去忏悔闭关。
不料左玟遇见意外,他情急之下,走出了人群。
后面又被少女穿着状元服的风采所惑,慢了一步,没有及时离开。这才让左玟发现了他的存在。
优昙立于街旁,双掌合十,温和道,“阿弥陀佛,恭喜左施主蟾宫折桂。”
他面带微笑,态度却透出些强行演出的疏远。但佛子自来虔诚端重,从未表露过什么,故而左玟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同。
四周民众有认识优昙的,皆发出惊呼。
“那是大相国寺的优昙大师!”
“大师也来看状元郎?”
“你说什么呢,明显大师和状元郎认识好吗!”
左玟经历过之前半天,已经习惯了被百姓们围观议论。优昙心中亦无他物,任旁人如何言语,他自不动安然。
两人一在马上,一在马下,对视片刻。
优昙先一步挪开视线,低头念了声佛号,退入人群。抬抬手,示意左玟继续游街,不要为他停留。
左玟却是勾起嘴角,笑着驱驾马匹,在佛子清如水的目光中走到他身旁。
翻身下马,将手中的白色山茶花递过去。笑道,“今日见到大师,我心甚喜。奈何身无长物,便借花献佛,聊表心意吧。”
她说的真诚,桃花眼全心全意地注视着优昙,仿佛满街为其欢呼雀跃的人群都成了梦幻泡影,唯有他的面容映在那穿着绯红袍状元郎的眼中,无比真切。
“状元郎的花啊啊啊,我也想要……”
“状元看我一眼啊——”
“我才发现,佛子也好看得紧,只比状元郎差一点点。”
种种喧哗声,皆不入耳。
佛子愣怔在原处,看着左玟递给他山茶花的手。那绯红袍袖撩开些许,露出缠绕在腕上的檀木佛珠。
他目光微闪,抿了抿唇。迟疑许久,终是伸手接过茶花,缓缓置于鼻下轻嗅。
动作生涩无比。
“多谢……”
左玟看着优昙佛子的动作,点点头作为告别。而后上马重新启程,再无留恋。
白茶花出手,她心里莫名觉得解气了一般,仿佛放下了某种情绪,无比轻松自在。
却完全不知道自己一番“借花献佛” 的举动,对某几个人来说,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
状元郎离开以后,佛子清如湖水的眼眸泛起了涟漪,望着状元郎驾马离去的背影。一声“阿弥陀佛”咽在喉头,再不能发出。
佛在何处?
佛在心中。
心中有佛,嘴上的佛号不念也罢;心中无佛,念再多声佛号,又有何用?
这一场情关,他还是陷了进去,陷在那幽幽的花香之中。
堪不破情关,终不得正果。
…………
状元仪仗后方,同样挤出了人群的郁荼站在街边,猩红的眼底是盈满的嫉妒与怨念。
指尖划破了表皮,溢出森森鬼气。
他的神态似茫然,似困惑,迷茫又充满沉郁。
“恩公为何看不见我……是因为人太多了吗?恩公,只要看见我一个就够了……”
话语中含着深深的独占之欲,瞳孔似染鲜血,森然若地狱深渊。
…………
高空上,一道人立于云上,掌中平放一朵零落的白色山茶,身周飘散去几许山茶花瓣。
他蓦然轻叹,平添几分寥落。
“小玟……还是不能原谅我吗……”
静默许久,却又轻笑一声,“无为而无不为。何不顺应自然之性而为呢?”
…………
对这些一无所之的左玟骑着高头大马走完了几条主要街道,结束游街夸官后回到了在京城租赁的宅院。
方一回来,迎接她的又是热情的鞭炮锣鼓声。
与家人分享过喜悦,连夜写了报喜的书信送回家乡。休息一晚,到第二天,左玟便又骑上马,穿着簇新的状元袍去赴那游街后的琼林宴。
琼林宴由来已久,是殿试后为新科进士举行的宴会。地点就在皇宫东边的琼林苑中,由皇帝亲自主持。
然而左玟不知道的是,在大周还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即琼林宴,又为相亲宴。
很大一部分到场的文武百官,都是冲着那些年轻未婚的新进士的婚配而来的。
当看到本次恩科最年轻貌美的状元郎与其他进士们走进琼林苑中,两名携手而来的大臣同时交换了一个略带敌视的眼神。
一个假笑着试探道,“赵兄,今朝那状元郎……”
另一个摆手打断,打出情谊牌,也笑道,“诶,你我同朝为官二十载,刘兄难道要和本官抢?”
前者顿时没了笑容,板着脸道,“琼林宴上无兄弟。届时赵兄来我家喝喜酒时,咱们再谈二十年同朝之情吧。”
后者闻言拂袖而去,走出两步,又回头道,“花落谁家还不一定呢,刘大人莫要高兴得太早。”
兄什么兄?一个优秀女婿不得比塑料兄弟情重要吗?
琼花深深,乐声袅袅。盛宴未启,琼林苑的氛围已然热烈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微笑.jpg
大姨妈造访,状态不太好。琼林宴明天一定~抽奖到日子了,本章留言补发红包哦~爱你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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