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住口！”
“收起你假惺惺的那一套吧！”
威廉情绪被江涵风挑起，比之前更加激动。
“现在这里只有我的人，没有新闻报道，没有娱乐八卦，你有必要装的像救世主一样完美吗？”威廉也攥紧双拳，猩红的颜色布满了他白的出奇的皮肤。
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是猩红的，如同咆哮的猛兽。
“浩瀚集团，根本不是你一个人的力量塑成，当初你为了把家族资源的继承权从我手里夺走，不惜雇人害我性命！下狠手把我推进水里！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威廉言语狰狞，却终于说出了隐藏了许多年的真相。
我看向江涵风，只见他眼中风云变色，情绪万端。
“原来如此，原来你当初失足溺水，是有人故意谋害？”江涵风说话的声音很沉，似乎是对自己说的，但威廉也听得清楚。
“你还在装？！”
“我知道你水性好，所以一直不相信你会溺死，但大家都告诉我，越是水性好越容易大意……而且当时水流很急……
可这些年，你的尸体一直找不到，我就一直在找，我更怀疑你根本没有死，而是漂去了远方……”
“虽然你是被人谋害的，但你为什么要怀疑，谋害你的人是我？我当时还很小，而且，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一向那么好……？”江涵风疑惑出声。
“兄弟？你不要侮辱这个词！”威廉冷声回应：“我当然有证人，是他亲眼目睹你雇人害我。你当时小吗？你不小了，正是一个没长大的男人最有野心的时候！
从小，父母看重我轻视你，我顾忌你的感受，私下里对你百般照顾，但我就这样养了一头白眼狼！”威廉一声声呵斥。
江涵风的表情痛苦起来，他额头上的青筋爆出，眼中情绪急切而忧伤：“我知道你说的证人是谁，家里的老管家老郑，是吧？”
威廉没有回答。
江涵风知道他默认：“自从我知道你的身份后，就在调查这一切是为什么，十多年前的事，查起来还真有些难度。
但还是让我查到，你出事的那两年，一直都和老郑有联络，而老郑，在你出事家里四散后，就立即辞职带着一家人出了国，这不是太巧了吗？时间刚好可以对得上。
可我不明白，你也知道你对我百般照顾，我对你十分信赖，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不愿意仔细调查一番，而是轻信老郑的一面之词？”江涵风疑惑着，心里还抱有最后的一丝希望。
“老郑……亏你还记得。”威廉再坐回到椅子上，阴沉着声音：“当年，老郑对我一向很好，家里人都很信任他，他更是父亲有意安排在我身边培养我的人。他有证据，除了你，没人会害我！”
看到威廉言辞笃定，江涵风的眼中更加忧伤。
“我为什么要信你？为什么不信他？一切的事实，真相，痛苦和煎熬都摆在我面前，我有什么理由不信？
当年，我在海水里挣扎，被浮木和礁石划破了脸，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是完好的皮肉，我在完全清醒的意识里，被巨浪卷走，感受浑身骨头被礁石撞断的痛苦，那种痛，你经历过吗？
当我以为我实在撑不下去，我就要死了时，是老郑不顾一切派人打捞救了我，为了救我，他不惜倾家荡产，我为什么怀疑他？”
威廉说出当年他在海水里遭遇的痛苦，听得我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江涵风的情绪自然难以按捺，谁都看得出，时隔十几年，威廉回忆起当初的惨状，整个人仍然能够痛苦到扭曲。
我也听他亲口说过，为了修复浑身受伤的皮肤和组织，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更因为想让自己变得和正常人尽量像一点，所以花了几年时间钻研整容修复技术，即便如此，威廉的脸色仍然白的可怕。
当时他遭受的痛苦，一定是非人的。
江涵风冷静了下来。
许久，现场都没人再说话。
大家沉浸在各自的情绪里。
等威廉也平静了些许，江涵风才再次开口：“我知道你当时一定很痛苦，于是你几乎无条件相信救你的恩人。
你把大部分精力用在你伤势的恢复上，心理难免受到影响。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真的没有雇人害你，我创办的浩瀚集团也的确是我白手起家，从始至终，我从没受到过任何父母的帮助，也没继承家里财产，他们对我的态度，你很清楚。
你出事后，他们认为你是为救我而死，对我的态度更不及从前。
想必你早暗中仔细调查过我，这些年，我一直和他们分开住，我和他们来往的次数，一只手几乎可以数的过来，这些，你不是都知道吗？”
威廉眼中神色变化万千，他把刚才僵直的脊背随意瘫了下去，懒散地倚在椅背上，审视着江涵风。
那神情，似乎在鄙夷一个说谎高手的自我洗白。
“我说的是真的，没有一个字是谎话。当年你从老郑口中听说的一切才是假的，是他一直有心谋取江家的产业，他对父亲多年来给他的股份并不知足才会出此下策，想让我们分崩离析。
我找了他那么久，都没有一点消息，我想，他应该是被你保护起来了吧？”
听江涵风这样问，威廉眼中闪过一丝暗光。
江涵风知道，他这是不置可否。
“事实的真相老郑一定知道，既然我说的你都不信，你可以动用你的智慧，从他口中套取真相。
但我要告诉你，国内是我的地盘，无论是我的人还是警察那边，我都比你势力庞大，现在，大厦下面，也已经被我的人包围了。
如果我要动手对付你，只需要一句话。
可我并没有吩咐他们上来，而是让他们散开了，那是因为我想带着足够的诚意来和你解释，当年是误会，真相绝非你想象的那样残忍，亲人之间，为了虚无缥缈的所谓利益，可以做到谋财害命的地步。”
江涵风声音稳若磐石，终于让威廉眼中怀疑的光，稍事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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