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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广电小说网 > 亓倾夏暖 > 第434章 舍与否
 
这句话他说得自然,没由来得让景尚梨心头一跳。擦药一事怎么可能由淇奥来经手,她咳了咳,婉拒道,“多谢,不过还是我自己来吧。”

夏暖笑了笑,竟然在景尚梨求助的目光之中转身挽住了漱骨的胳膊。她歪了歪头,低声问漱骨,“霰雪的事情告一段落了吧?”

漱骨见她难得主动亲昵,微眯着眼勾着唇,“闹出来的事情都尘埃落定了。”

无论是漱焱暗中动作,还是霰雪的罪孽牵连,一切都抽丝剥茧,清楚明白得理出来了。

当然,漱焱是不可能亲自承认私放罪犯的。

他另找了一个替罪羊将淇奥换了出来,也如愿以偿地重新得到了尤珊家的势力。只不过,漱骨哄着漱瓷直接赐婚这一招让漱焱有苦不能言,若是不应,尤珊那处必然再无转圜的可能。

纵然他并无娶妻之意,为了权势,还是在漱瓷面前点了头。

“阿玙她……”夏暖欲言又止。

漱骨抬手抚落夏暖环在他臂膀处的手,“漱焱陪着呢。”他顿了顿,怕夏暖太过担心,又补充道,“长姐已经好多了,今早还在学堂转了一圈。”

学堂内孩子少年众多,欢声笑语活泼嬉闹。漱焱带着漱玙去学堂,也是想让孩童们的生机勃勃笑闹欢语感染漱玙,让她的心情好转一些。

漱骨就此转开了话题,家里有一个漱玙消沉已经足够,他可不想看着夏暖也跟着担忧郁郁。

“你还要留多久?”他转头看向景尚梨。

景尚梨被淇奥背着,双手撑在淇奥的肩上,背脊挺直,她不解地朝漱骨看去,“什么留多久?”

漱骨幽幽地斜了她一眼。

淇奥说道,“应该是问尚梨要在漱石……待多久……”说道后面,他有些迟疑,这番话听着总有几分赶人走的意为。

景尚梨愣了愣,垂下眼看着淇奥脚下的路,“不会太久吧。我……就等主君送我们去人界了。”

话音一落,漱骨的眉头一跳,拧着眉看向夏暖。他都快忘记了这件事。

夏暖啊了一声,“不过,瓷姨还没有告诉我们人界的具体情况。”

她和景尚梨都不想回皇城,漱瓷早些日子和她们说这件事的时候,她们已经欣然同意。只不过近来漱石古地事情颇多,漱瓷也没有顾上和她们仔细说一说。

提起人界的事情,漱骨就心里郁燥。漱瓷偷偷摸摸将夏暖送去人界藏着,连他都瞒得严严实实。亏他枯苗望雨地在皇城等了两百多年。

淇奥时刻关注着漱骨的神情,一见他拉下了脸,立刻安静地眼观鼻鼻观心。

景尚梨说道,“主君闲下来必然会找我们详谈的。”

夏暖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漱骨,“阿骨,你去过人界没?”

漱骨心口闷了闷,“去过一次。”

“你见过瓷姨说的那位友人吗?”夏暖问道。

闻言,景尚梨也是一脸好奇地看来。他们确实没法和长辈的见识阅历比,别说有一个人界友人,景尚梨连晋灵界都没有离开过。

“没见过。”漱骨一哂,“我去的时候那人还没出生呢。”

景尚梨噗哧一笑,“也是啊,人界人类的寿命很短。”那里的人一生匆匆几十年,对于他们而言眨眼就没了。

夏暖惊奇眨眼,这个常识显然还没有在她的大脑之内。她下意识地看向景尚梨,“我记得尚梨也是人类……”

淇奥下意识地侧脸去看背上的人,脸颊一转就碰见了一缕丝丝凉凉的乌发。他咳了咳,娃娃脸上出现了浅浅红晕。

景尚梨点点头,“对啊。”抬起手来,白色火焰如同花朵在掌心盛放,圣洁妖冶,“但是我有灵力,灵力可以延长人类的寿命。”

淇奥的脚步一顿,抬眼怔怔地看着景尚梨伸出来的手掌上的白火。

景尚梨瞧他一眼,五指收拢,白火消散,“怎么了?”

“我……”淇奥张了张嘴,目光却是看向了漱骨。漱骨察觉到他的目光,扯了扯唇角,“你想说什么就说。”

“我只是想起姑父也会这个……”淇奥垂下头来,放低了声音。

景尚梨一时半会儿理不清淇奥的姑父是谁,但是漱石之中能够用出白火的人非景辞莫属。她轻轻拍了拍淇奥的肩膀,“我二叔自然会啊,二叔除了是漱石之人,还是我们景家人。”

淇奥咳了咳,有些慌乱,牛头不对马嘴地应道,“我我我待会儿给你寻些药来给你擦擦脚。”

“啊?”景尚梨一懵。

淇奥自然不可能凭白无故地犯傻,夏暖看向身边的漱骨,发现他抿着唇木着脸,眼睫半垂,阴影掩下墨绿的眼更偏墨色。

漱骨成年之后还从未在夏暖面前露出过这样的神情,夏暖心里一紧,不由得担心。她挽着漱骨拽住他臂膀上的衣袖,双眼明暗不一,脸上关怀尽显。

“阿骨?”她轻声唤道。

漱骨抓住了她的手,缓缓神情,收起了眼底的阴冷沉沉,“我虽然没见过娘的人界友人,但是大概知道她将什么宝物借了出去。”

“什么宝物?”淇奥见梯子就下,话头接得极快,迫不及待地要转移话题。

景尚梨还犹未所觉,在淇奥的背上茫然不解的垂头看着他。

夏暖低眸想了一会儿,浅浅一笑,“你才回来几个月时间,就把这个打听到了?”

漱骨情绪徒变的原因其实并不难猜,夏暖短暂的茫然之后联系前因后果,也猜得八九不离十。

淇奥不经意提起了景辞,景尚梨又说起了景辞是漱石亦是景家人的身份。这本是景辞父母的血脉传承,与他本人并无干系。只是,景辞在最后关头,在明知自己将死的时刻却毅然抛下了漱石之中的家人,参与了景家军。

对于至亲之人,无论他的理由是为了晋灵还是为了大义,他们的心都止不住地寒凉。

他们舍不得他。

他却舍得下他们。

此事永是其妻子儿女的心中永远的阴翳。这要漱骨如何不谈之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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