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怎么样？婧月愣怔的想，会崩溃吧？
段华音不需要她的回答，自顾自的道：“最好让他看看洛芸萱死时的惨状，到时候，他肯定会悲痛欲绝，引动蛊毒发作。到时候，他那般爱我，还不是对我言听计从？”
婧月顿时欣喜若狂。
本来以为段华音养蛊虫只是为了得到沈凌绝的爱，可没想到，她还存着控制沈凌绝的心呢！
段华音见到婧月脸上的急切，安抚道：“别急，就算如此，我们也不能在蛊毒发作前叫他们发现洛芸萱的死跟我们有关。否则，只怕蛊毒还来不及发作，我们就要身首异处了。”
婧月沉了沉气，点点头。
两人分头行动，将万佛阁里的机关一一复原归位，做出她们从不曾来过的假象，才退出万佛阁回了沛雪殿。
一进沛雪殿，确定周围没有别人之后，婧月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问：“公主准备怎么做？”
段华音道：“不急，洛芸萱本来就深居简出，几天不出现也没有人觉得奇怪的。我自然有办法，让沈凌绝亲自看到洛芸萱惨死的样子，还得让他和凤凝烟的怒火，不烧到我们自己身上。”
婧月虽急不可耐，但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按捺地称是。
“对了，”段华音道，“将那本机关谱烧了吧。”
婧月不解的看着段华音：“即便机关谱对于我们的任务无用了，但是这上面记载了这么多精妙的机关术，若是能带回南疆献给陛下……”
“这上面的机关我已经了然于心。何况，洛芸萱出事，哪怕我们已经将去过的痕迹打扫的干干净净，也肯定会遭到怀疑的。若是被他们从沛雪殿搜出这本机关谱，可就无从抵赖了。”段华音摇摇头，“只有毁了，才最安全。”
婧月虽觉可惜，但既然主子已经记住了，便只能烧掉。
她端来火盆，主仆两人守在窗口，一页一页，将整本机关谱都烧成灰烬，连边角都不剩下才罢手。
也好在内外都是南疆侍女，多少飘出窗外的烟雾也被茂密竹林遮挡，没有引起巡卫的注意。
这一夜，沈凌绝和凤凝烟因为七公主的事情忧心，都在宫中留宿没有回府，所以洛芸萱的死，就像一片树叶落在草丛里，连半点涟漪也没有。
关雎宫里，难得有主子宿下，殿内的灯火都比平时亮堂了一些。
兰珠也在侧殿歇下，留三两个值守的宫女站在寝殿外，看着灯火。
只是宫里出了这样的事，兰珠如何敢睡沉，就是睡梦中也竖着耳朵，半睡半醒间，只听寝殿那边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立刻披衣起床，蹬上鞋子就跑了过去。
原来是凤凝烟做噩梦了。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凤凝烟便陷入了梦魇。
睡梦沉沉中，她梦见自己衣衫单薄地光着脚走进了御花园，四周一片暗沉，星月无光。
倏然，一个瘦小单薄的身影从面前一晃而过，再定睛一下，竟是七公主。
她没能分清楚是梦是醒，伸手想要抓住七公主，七公主却跑得飞快。
这是夜晚，七公主这么晚了要去哪里？
梦中的凤凝烟愣了一下，之间前方熟悉的宫苑，正是七公主出事的地方！
她不由大喊道：“回来，不要去！”
七公主好像根本没听见她的声音，凤凝烟运起轻功跑到门口想要阻拦，可七公主脚步都未曾缓一下，直接跑了进去。
凤凝烟害怕极了，她以为自己再一次回到了过去。
既然回到了这一刻，她就一定要阻止悲剧的发生，复又追上去，一边追一边喊：“七公主，不要再往前去了，停下来，快停下来！”
七公主根本听不见她的声音，也看不见她，仿佛她是不存在的。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见七公主跑到那个事发的园子门口，被人捂住嘴巴拉到了院子里去，一把掼在那棵冬青树下。
七公主气怒的喊了什么，穿着铠甲的男人们猥琐地笑着靠近。
凤凝烟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想要靠近，脚下却仿佛栓了千斤巨石，半步不能移动，她又惊又怒。
却见七公主爬起来想跑，却被人拉回去；想要喊叫，又被人捂住了嘴巴；想挣扎，可她一个身子骨细弱的公主哪里是训练有素的禁军的对手？
是的，禁军。
凤凝烟看不清这些人的相貌，听不见他们的声音，只有那一身禁军的甲胄，如同一盆熊熊燃烧的碳火，那么清晰，几乎要将她的眼睛烧穿，几乎要将她的五脏六腑都灼伤。
惨剧就这样发生在眼前，七公主所有的哀求尖叫都无法打动那些禽兽！
暴行过后，那些人像风一样散去，凤凝烟才觉得自己的身子可以动弹了，跳起来扑向那些施暴的禽兽！
她必须看清楚他们的脸！哪怕是一刹那也好，让她看看这些禽兽的真面目！
不知道是她的执念太深还是什么，凤凝烟发现那些人好像发现她了一般，齐齐回过头来，往她这边看了过来……
那是一张青面獠牙，眼似铜铃耳阔如斗的脸，如无数志怪小说里的精怪，又如老人们口耳相传的鬼魅，唯独……不像是人。
“啊——”凤凝烟忍不住叫出了声。
“……醒醒，烟儿醒醒……”
凤凝烟浑身冷汗，喘着粗气，猛然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不是那鬼魅般的脸，而是沈凌绝关切的神情。
“我……我刚才做恶梦了？”
沈凌绝笑道：“你呼吸急促，又满头大汗，还动来动去，自然是噩梦。”
凤凝烟蓦然惊恐的缩起瞳孔，抓住沈凌绝的肩膀，急切的道：“我看到了！我看到了那些欺负七公主的禽兽！”
沈凌绝怔了怔才意识到凤凝烟说的是梦：“傻瓜，梦境里的岂能当真。”
凤凝烟这时候也觉得自己有些傻气了，却带着委屈道：“你忘了，你说你见到我之前，就梦到我一年多了吗？”
“……”沈凌绝顿时无话可说，这件事他至今觉得无法解释。
提及纠缠他一年多的噩梦，凤凝烟有些心虚，因为那不是梦境，那是他们的前世啊。
她顿了顿，道：“你看，我不就是真实存在的吗？有时候梦境是很难解释的。”
沈凌绝无法反驳，认真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那你都梦见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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