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徐少霏失望的看着面前的柳氏，语气都带着不敢置信，“您是说，您上吊也是大嫂逼的？”
大半夜的折腾，都是谁逼的吗？
“没错，都是她！若不是她，我”柳氏忽然看到了院子里的向少曲，下意识的一僵，难堪的闭了嘴。
她还没丧失理智，在儿子、女儿甚至是杨月浅面前闹，都没关系，可是，女婿却是不一样的，被女婿看到这些，她的女儿在向家就抬不起头来，以后女婿要是纳妾抬姨娘，霏儿只怕是连话也说不响了。
“说的真好，都是我逼的，包括你偷男人，也是被我逼的？”杨月浅冷笑。
“大嫂。”徐少霏涨红了脸，难堪的看着杨月浅。
她忽然明白，杨月浅让她马上跟着向少曲回去的良苦用心。
这样的母亲，偏偏还让少曲给看到了，这会儿，他就是没看她，她都臊得慌。
头一次，她质疑起自己的出身。
“交给你处理。”杨月浅抬眸，无奈的摇了摇头，冲徐少霏说道。
“嗯。”徐少霏感激的福了福。
杨月浅冲云姑等人挥了挥手，示意她们撤走了那些东西，留下了周牧潘，自己跟着撤了出去，到了向少曲面前，她停了停步：“这儿有少霏。”
向少曲点头，回头冲徐少霏知会了一声：“霏儿，我先回去。”
徐少霏忙应了一声。
“你们该早些走的。”杨月浅并肩走在向少曲身边，轻叹道。
“她哪里能放得下心。”向少曲也叹气，“什么样的父母并不是她能选的，这府里的事儿，我半个字也不会与我家里人说，你放心。”
“你能明白就好。”杨月浅笑了起来。
这个向少曲倒是个明白人，她还没开口，他就猜到了她的用意，倒是省了她费舌了。
“让大嫂费心了。”向少曲停下，冲着杨月浅深深一揖，真心实意的感谢。
“当不起。”杨月浅避开，“天还早，回去歇着吧。”
说罢，带人转上了岔道回溯洄斋。
这一折腾，天已快凌晨了。
杨月浅也没了睡意，关起门就进了葫内天地忙碌。
柳氏闹到这种地步，也只有徐少霏能安抚下来。
而接下去，还需要外面的助力。
这个点，燕以清不会进葫内天地，杨月浅收拾好了里面的药材，留了字条在葫内天地，才重新出来休憩。
等她起来，聆园那边的消息已经传了过来。
柳氏哭哭啼啼了大半夜，在徐少霏差点儿爆发的时候，终于吐了口，声称自己就是死也要和周牧潘在一起。
周牧潘也醒了，哭作一团。
徐少霏无奈之下，只好把周牧潘安置在了聆园，派人请了郎中过来治伤，只是，柳氏却怎么也不肯离开周牧潘身边半步。
“气死我了！”
杨月浅刚刚听完回报，徐少霏就气呼呼的来了。
红肿的眼下方还有一抹很深的青黑色，满是怒气的脸上也透着疲惫，声音沙哑。
“让你早些走的，你不听。”杨月浅哑然失笑，给徐少霏打了一碗粥放到一边，“坐下吃点儿吧。”
“你早料到会这样了？”徐少霏抽着鼻子，乖巧的坐了过来。
春梢马上奉上热水给徐少霏洗漱。
“你母亲的性子，你头一天知道吗？”杨月浅慢条斯理的吃着中饭，笑盈盈的说道，就好像昨晚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一般。
“”徐少霏僵了一下，慢吞吞的洗了脸，净了手，端起了碗，扒了两口又放下，低着头含糊的说道，“其实，我就是不愿意接受”
“你有什么决定？”杨月浅挟了一筷菜放到徐少霏的碗里。
“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徐少霏说着，眼泪掉到了碗里，哑声说道，“大哥那儿，能瞒一时，是一时吧。”
“瞒不是办法。”杨月浅淡淡的说道，“其实，事情很简单，在郡王府名声不损的情况下，两种选择。”
“什么选择？”徐少霏急急的问。
“一，成全他们，聆园就是他们的归宿。”杨月浅挑了挑眉，说道。
“不可能！”徐少霏下意识的反对，“大哥不会同意的。”
“那就杀了周牧潘，拆散他们，然后做好每日应付你母亲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准备，而且，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以后也只能在聆园。”杨月浅边说边吃，倒是胃口极好。
柳氏，在她的前世中，扮演着纵容杨云浓对她各种折磨的角色，虽然没有直接出手，却也同样的可恶。
只是，那时她并没有太多的知觉，对外界的消息也不清楚，只知道徐修湛并没有遇到毒酒事件，他是后来才战死的。
而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徐修湛出了意外，柳氏竟然偷汉，还能这样没有底线的闹。
所以，柳氏是自己作妖，往死里蹦，她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没有别的办法吗？”徐少霏听完，好一会儿才问了一句。
“没有。”杨月浅摇头，“总不能弑母。”
“”徐少霏心塞的不想说话了，蒙着头扒饭，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消解心头的郁闷和怒火。
她很清楚，杨月浅说的其实都是对的。
事情已经发生了，要么就是成全，要么就是杀了周牧潘。
但无论哪种，都不好选。
选第一种，大哥必定不能接受，她也难以接受突然多一个后爹出来，而且这个周牧潘身后带的麻烦更是不少。
相对来说，第二种妥当些，可是，母亲天天的闹，她这个外嫁女还好，可是大哥大嫂的麻烦同样也是无穷无尽的，管得严一点，会被人说不孝顺，不管嘛，又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儿来。
唉，怪只怪，他们有个这样不靠谱的母亲。
“好啦，别想那么多，此事不宜着急。”杨月浅见她愁眉苦脸的，再次给她挟了一筷菜，安抚道。
“也只能如此了。”徐少霏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赶紧吃，向世子还在等着你呢。”杨月浅侧头看了她一眼，“好好吃饭，好好歇息，好好养好身体，这才是正事。”
“嗯。”徐少霏想了想，认真点头。
确实，这事儿急不得。
她却不知，杨月浅压根不想管柳氏的事，甚至还想着推波助澜，扩大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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