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姐，请说。”
“在我们忏悔期间，我不希望有人来打扰，也不用教我怎么忏悔，我们只想安静待在这里，安静忏悔。”
看他要开口，我抢在他之前说，“无论我们在这里待多久，该给你的钱，一分都不会少。”
印大师双手合十，“自然，自然，忏悔的方式是你们可以选择的。”
“其实，像你们这种情况，我们是不该收的，但碰巧帐篷多了几个，你们可以留下。但，也要遵守我们这里的规矩。”
“无论你们是什么关系，男女都不能同帐篷，你们必须住两个帐篷。”
虽然他看上去就是想多收一个帐篷的钱，但我还是同意了。
我没忘记自己来这的目的是什么。
印大师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让我跟青魇他们分开住了两个最尽头的帐篷。
小白有些担心我，悄悄趴在我耳边说，“主人别担心，我可以变回蛇陪着你。”
我点点头，有小白在，多少安心一些。
给我们安排好帐篷，印大师就让钱女士和李先生，分别住进了两个不同的帐篷。
夜晚。
按照这里的规则，是要大家一起吃饭的。
晚饭很简单，白粥加咸菜。
可据我所知，要来到这里，抢占到一个忏悔名额，是要花不少钱的。
收了那么多钱，就给人吃这？
钱女士和李先生，却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
李先生甚至还悄悄告诉我，来到这里，不介意吃什么，只介意自己的忏悔，什么时候能被他们的忏悔对象感应到。
“忏悔不是在哪里都行么，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我私下问李先生。
“怎么你不知道么？”
李先生很意外。
他向我解释，在别的地方忏悔，忏悔对象不一定能感应到。
但是在这条忘川河旁，再加上印大师的加持，忏悔对象就一定能感知到。
“来到这里的，都是有深重罪孽的人，如果不忏悔，死了都不会心安。”
李先生说得很诚恳。
我又悄悄问，想在这忏悔，需要交多少钱。
李先生冲我比划了个手势，“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
我咋舌。
“这些钱，印大师不是白收的，他会帮我们链接上忏悔的对象，至于收的钱，印大师会拿去做善事。”
看起来，他对印大师和忏悔这件事深信不疑。
可我还是不能相信印大师。
跟别人的话比起来，我更相信自己的直觉。
直觉告诉我，这个印大师，不是什么好人。
一碗白粥，很快就见了底。
印大师站起来，“好了，你们该回帐篷了，天亮之前，绝不能出帐篷，要是出来了，就前功尽弃了。”
钱女士和李先生连连点头。
印大师看向钱女士，“你的忏悔心比较虔诚，你的忏悔对象，今晚就会感应到你。今晚是关键的时刻，不要功亏一篑。”
钱女士热泪盈眶，一个劲地感谢印大师。
李先生也很着急，上前问道：“那我呢，大师？”
“你还要稍微等一等，让自己的忏悔心强烈起来，否则，就算是我，也无法帮到你。”
他说的还真像那么回事。
印大师从宽大的衣服里，掏出一瓶水。
“这是媒介，喝下它，我就能帮你了。”
那水能喝么？我皱了皱眉头。
透过塑料瓶我能看到，那水有些浑浊，中间漂浮着不少不明物体。
但钱女士丝毫没有犹豫，仰头就一滴不剩地灌了进去。
旁边的李先生甚至还有些羡慕。
等她喝完，印大师就让我们回了帐篷。
帐篷里面倒是挺宽敞的，放着一套简单的被褥，和一个简陋的马桶。
从这里看，我看不出什么。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就先坐在了被褥上。
过了几分钟，帐篷一角动了动，一颗白白的小脑袋探了进来。
化作蛇的小白，吐着信子向我爬来，一脸欢快，“主人，我陪你来啦！”
为了不引起怀疑，小白负责陪着我，青魇则负责守在另一头的帐篷里。
“现在能感觉到什么吗？”我问小白。
小白摇摇头，“这里很正常，什么也没有。”
我刚要继续问下去，小白又接着说，“也问过青爷了，青爷说，暂且什么也看不出来。”
我摸摸小白的头。
我们需要耐心，现在能做的只有一件事，等。
那碗白粥，实在是不够饱。
我拿出带的零食，跟小白分着吃。
小白有些孩子气，虽然他不吃也不会饿，但他还是很喜欢各色零食。
等我俩吃完，就靠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醒，主人，醒醒！”
半夜，我被小白晃醒了。
“怎么了？”我揉了揉眼睛，还在犯困。
“有东西来了。”
化成蛇的小白弓起身子，面朝着帐篷外。
我顿时精神一振。
“危险吗？”我问。
小白点点头，又摇摇头。
“那东西怨气很重，出现肯定是要带走一条人命的，可他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也就是说，我们没有危险？
“只要别太靠前，应该就不会有问题。”
我果断站起身，“走，出去看看！”
有青魇跟小白在，我底气是十足的。
小白先将脑袋探了出去，看了看，冲我摇摇尾巴。
我跟了上去。
刚一出帐篷，我就听到了水流的声响。
不知道是不是到了夜晚的缘故，这水流声，听起来比白天的时候更大了。
咦？
好像不对……
我仔细听了听。
这水流声，是从两个方向传来的。
一边，是河流的声音，另一边……好像是从前面的某个帐篷传来的。
那声音就在身前。
我悄悄向前走去。
最先路过的，是李先生的帐篷，他的帐篷里很安静，一丝声音也听不到。
紧接着，就是钱女士的帐篷了。
那水流声，就是从她的帐篷里传出来的。
我停在她的帐篷前，这水流声，逼真到就像是她的帐篷里藏了一条河。
我很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掀开一角悄悄看一看。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突然，一道人形从里面趴在了帐篷上。
我吓了一跳，小白立马跳到了我身前，“主人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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