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海宁回了几个字：明天，办公室。
张雨欣还在睡觉，停车场里昏暗的光线落在她的脸上，这样子的张雨欣格外安静。
陆海宁转头看了她好久，唇角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他闭上眼睛，倚靠在座椅上。
地下停车场，悄无声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雨欣肚子里的宝宝踢了她好几下，她皱皱眉头，醒了。
“腰酸。”她小声道。
“嗯？”陆海宁没有睡，立马睁开眼睛，“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怎么睡着了，腰好酸，你抱我。”
“好，我先送你回公寓。”他替她解开安全带，拿掉盖着的毛毯。
陆海宁将她从车里抱出来，任由她勾着他的脖子。
“总裁，我好累，可以不洗澡吗？”
“不可以，我帮你洗就是。”
“不要。”张雨欣拒绝。
“有什么不可以的？别忘了，我们今天算正式同居，睡在一张床上，还有什么不可以的？”
“谁跟你睡一张床上，不是说好了，我睡床，你睡沙发。”张雨欣嗔道。
刚睡醒的她脸颊绯红，宛若桃花，自有一种娇羞的姿态。
她还没有完全从困意中醒过来，整个人都很累。
“你要是执意让我睡沙发，那我就睡沙发。”陆海宁也不反驳。
“你这是威胁我……”
“有吗？陆太太。”陆海宁压低身子，亲了她一口。
张雨欣不重，哪怕是怀了孕，抱在怀里也没有什么分量。
张雨欣心口如有春风吹过，涟漪四起。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很懂她的心意，“陆太太”三个字，让她的心都跟着酥了。
陆太太的身份，从前不敢想，后来觉得遥不可及，直到如今，她才觉得，自己可以争取一下。
他一次次停下脚步迁就她，她也在奋力追着他。
他们之间的距离……原来会越来越近。
曾经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鸿沟，也随着他失去记忆，而不存在了。
如果她追上了他，他一定要不放开她才好。
这一路，她追得着实不易。
“总裁，孕妇不好伺候，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孕妇脾气也很大，情绪更是阴晴不定。”
“不需要做心理准备，你怎么着都好。”
别离开他就好。
公寓门打开。
陆海宁把她抱到床上去，亲了亲她的额头：“先休息会，我下去拿东西，过会儿来帮你洗澡，嗯？”
张雨欣脸红了红，点点头。
她温柔地摸着肚子，眼眸中自有一种娇娜的韵味。
她这模样让陆海宁有些受不了，一团火蹭蹭就从心上冒了出来，蔓延在四肢百骸里。
小腹一紧，他动了动喉咙，压住那团火。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重口味，江瑶身材火辣、性感，他提不起半点劲，张雨欣一个孕妇，他却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
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他是不是真有点变……态？
她也没做什么，他却觉得魂都丢了。
他松开她，转身下楼去。
这种时候，他想抽烟。
尼古丁的气息能压住体内的邪-火和躁动的神经。
这样想着，陆海宁就去车上点了一支烟。
一支烟抽完，整个人倒是舒服不少。
他把张雨欣的东西都带上楼，僻静的公寓里是恬淡而安然的气息。
卧室的灯开着，橘色调的光线照在灰色的被子上，还有被中安睡的张雨欣身上。
推开卧室门时，他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倚靠在门框边眯起眼睛看了好久。
就这样看着。
以前冷冷清清的公寓忽然就多了人气。
他以为自己不喜欢嘈杂，不喜欢热闹，喜欢独居，喜欢寡淡的清欢，也从未想过家里头多一个人会是什么样。
而如今觉得，这感觉，还不错。
原先清清冷冷、色调单薄的家，也变得花花绿绿，多了很多女人的东西。
就连原本空荡荡的桌子都被她放满了化妆品和小玩偶。
没让他感觉突兀，反而很有烟火气。
他就这样倚靠在门边看了许久。
张雨欣并没有睡着，她疲倦地睁了睁眼睛，懒懒的，不想动。
“我闻到了烟味儿。”
陆海宁笑了，走过去，在床边蹲下身：“你鼻子倒灵，我刚出去抽了支烟。”
“东西都拿上来了吗？麻烦你整理一下，我好累。”
“我抱你去洗澡，洗完澡再睡。”陆海宁伸出凉凉的手指头，在她脖子上靠了下。
张雨欣一个激灵，睡意全无，她伸手拍了陆海宁一下：“真讨厌。”
陆海宁趁机抱起她，将瘦瘦弱弱的她正好抱了个满怀。
“你做事不方便，我替你洗。”陆海宁不由分说解开她头上的发圈，又准备脱她衣服。
张雨欣赤-脚站在他的脚背上，搂住他的腰，蹭了蹭，又摇摇头：“我自己可以的。”
“不听话？我说了要好好照顾你，当然会全心全意照顾，不然，你阿姨第一个不放心把你交给我。”陆海宁连哄带骗。
张雨欣还是一副没睡醒的状态，胳膊抬不起来。
她搂住他：“你是不是想占我便宜，肯定是。”
“不可以占一下吗？”陆海宁掀开她的毛衣裙，从下到上，替她脱掉。
浴室里的热水开着，四周迅速起了一层白色的雾气，又暖和又潮湿。
浴室里有很好闻的清香，这香气经过热气的发酵，愈发浓烈，花香中带着旖旎的气息。
陆海宁还真没替女人脱过衣服，尤其是孕妇。
一不小心又怕摔着她。
张雨欣还算配合。
陆海宁一直以为自己自制力极好，可，但他脱掉她的毛衣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里头穿了白色的蕾丝内衣，圆鼓鼓的肚子更加突出，浑身散发着孕妇特有的味道。
张雨欣窝在陆海宁的怀里，脸通红。
她这一蹭，陆海宁快要炸裂，起了强烈的反应，连掌心都是滚烫。
“我自己可以洗的，我在家都是自己洗。”张雨欣觉得他明明想占她便宜，“就是动作会慢点，但我真得可以的。”
“害羞什么，别动。”陆海宁不肯。
他解开她内衣后的搭扣，手又往下伸去。
“你就是个衣冠楚楚的伪君子。”张雨欣嗔道。
陆海宁衣物完整，可她的衣服被他脱没了。
她站在他的脚背上，低头，一口咬住他的肩膀：“你真得很坏。”
“嘶……”陆海宁倒吸一口凉气，“小东西，还会咬人，乖点，我帮你洗澡。”
他抱着她进浴缸。
浴缸水温正好，四周的白瓷砖上已经都是潮湿的水雾。
陆海宁记得自己那天喝醉酒时，是她替他洗的澡，只可惜醉得有点厉害，细节什么的，都记不清了。
张雨欣很白，皮肤也好，尤其是怀孕后，有些地方更加诱人。
陆海宁以为自己能克制住，可目光只要从她身上扫一遍，整个人就都不好了。
张雨欣倒真得乖起来，一动不动，任由他摆布。
陆海宁替她洗了头，洗了脸，又擦着身子。
他修长的手指从她的身上滑过，引得她阵阵颤栗，她也挺不好受的。
不过她知道，某人更不好受。
陆海宁虽然什么都没说，但黑着一张脸，眼底是深不见底的幽沉，蕴藏着点点难忍的眸光。
第一次帮她洗澡，陆海宁有点狼狈，甚至溃不成军。
身下，早就起了反应。
尤其是水雾朦胧时，透过那层白茫茫的雾气看到若隐若现的张雨欣，那种感觉，直接让他整个人都崩了。
后背都是汗。
张雨欣倒大方起来，随他。
因为她发现，有人伺候真得很舒服啊。
自从怀孕后，她都是自己洗澡，很多时候确实有各种各样的不方便。
没有对比就感觉不到享受。
有了第一次，恐怕以后每天她都要缠着陆海宁了。
张雨欣在浴缸里弄出很多泡沫来，像个小孩子一样玩着，今天洗澡真是享受。
而陆海宁不一样，陆海宁觉得很煎熬，掌心都是滚烫的温度。
“总裁，很舒服，你以后天天帮我洗澡吧。”
“刚刚谁要死要活地不让我碰？”
“甜头尝到了就舍不得丢了。”
“小东西，我有反驳的权力吗？”
“并没有。”
“那你还问什么？嗯？”陆海宁不满地拍了一下她屁股，弄出的响声格外羞耻。
“你！”张雨欣瞪了他一眼。
“好了，洗得差不多了，还有哪里不满意？这里？这里……”陆海宁的手在张雨欣身上煽风点火。
他在她胸前点了一下，张雨欣抓住他的手，一口就咬住了他的手指头：“还乱不乱动了？”
陆海宁俯下身，蹲在她的跟前，抽出手来往下伸去。
“雨欣……”他的嗓音里含着嘶哑和暧昧，呼出的热气撩在她的脸上，“想要吗？”
张雨欣先是一愣，脸随即涨得通红，她咬着唇，没吭声。
好一会儿，她推开他：“水凉了，我要穿衣服。”
陆海宁没有太勉强她。
他替她抱来睡衣。
替她把身上的水都擦干净后，他才帮她穿好衣服。
一身浅粉色睡衣的张雨欣粉妆玉琢，有一种出浴后特有的婀娜。
无意中，她碰到他，发觉他身体滚烫，一直在克制。
她拿过吹风机塞他手里：“帮我吹头发。”
“你倒会使唤人。”陆海宁接过她递来的吹风机，眉眼里蕴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不是你自己承诺过，以后都会帮我吹头发。”张雨欣说顺了口。
“嗯？”陆海宁皱眉，他承诺过？
“我坐阳台上，好吗？”张雨欣没注意到他的表情，自顾自地穿好干净的拖鞋。
“可以。”陆海宁跟着她过去。
他想，她大概又把他当作她那个过世的丈夫了。
他何曾承诺过她吹头发的事。
他们仅仅才认识几个月，有些承诺，他还是记得的。
张雨欣在椅子上铺了一条软绵绵的毯子，高高兴兴坐下，脸上都是掩盖不了的悦色，那是一种由内而外，自然而然散发的喜悦。
她哼着歌。
陆海宁打开吹风机。
很快，吹风机的响声夹杂着张雨欣的歌声，在阳台上蔓延开来。
张雨欣心情很好，陆海宁的心情看上去也不错。
短头发很容易吹干，不会像长头发那样耗时很久。
“好了，可以了。”陆海宁又用手替她稍稍打理了一下头发，“你看我手艺可还行？”
张雨欣笑了：“可以的。”
“困的话就去睡，我去洗个澡。”
“辛苦你了。”她抬起头，看向他。
阳台上的光线不怎么充沛，那昏黄的灯光映衬着张雨欣的小脸，给她那张娇俏的脸上添了几分干净的神色。
陆海宁看向她时，有些控制不住。
明明是已经怀孕的女人，却还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女一样，像天山上的雪，眸子都是干净的。
陆海宁再一次承认，她从前的男人，把她保护得很好，没有被世俗沾一点杂质。
“应该的。”他没多说，只是拿着吹风机转身。
张雨欣坐在椅子上晃着脚丫子，像从前一般。
不一会儿，浴室里传来水响声。
她在阳台上坐了一会儿，又自己去冰箱拿了鲜牛奶温了温。
他原先冷冷清清的公寓，一下子变得热闹许多，就好似萧瑟的冬天一下子就转成了喧嚣的春天。
张雨欣抱着牛奶杯坐在床上，手里头翻着自己的工作笔记。
有错误的地方，她都做了修改，不清楚的地方她都做了标记。
肚子里的小家伙并不安分，时不时会踢她一下，一到晚上就开始闹。
闹得特别凶时，张雨欣连事情都没法做，只好把手里头的工作停下，安抚小家伙的情绪。
她终于要有一个自己的宝宝了。
她很期待这个孩子的降临。
浴室的水响声停了。
不一会儿，穿着黑色睡袍的男人擦着头发走出来。
男人高大的身体里充满矜贵、高冷的气质，一举一动间都透着王侯贵族的优雅。灯光下，他的五官立体而分明，薄唇抿着，头上偶尔还会有水珠落下。
睡袍领口半解，露出一截性感的肌肤。
他出来时正好看到张雨欣半倚在抱枕上，懒懒的，眼皮子都抬不起来。
她的唇上还有牛奶渍，喝了一半的牛奶杯被她搁在床头。
他的目光不由滑下，落在她脖子下的肌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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