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海宁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很凉，便握在自己手心里替她暖了暖。
“怎么不多穿点。”陆海宁见她只穿了一件毛衣。
“想你，来的急了。”张雨欣笑了。
她喜欢被陆海宁握着手，手指连心，心上也会有特别的感觉，那种心跳的感觉，让她很喜欢。
陆海宁走到衣橱边给她挑了件米黄色大衣，不由分说给她穿上。
张雨欣心里头更暖和。
“几天不见，宝宝又长大了。”陆海宁的目光在她的肚子里上停留了几秒。
“你想他吗？想他的话，你就跟他说说话呀，他肯定很想爸爸。”
陆海宁犹豫半晌，还是蹲下了身，隔着毛衣摸了摸她的肚子，唇角禁不住微微上扬。
“这几天，乖不乖？”
“这几天天气好，他还算听话。”
“有去医院吗？”
“没有，等下次产检的时候再去吧。”张雨欣道。
陆海宁的掌心触碰到她的肚子，心口竟有一种别样的感觉，那感觉，很是奇妙。
是要当父亲的感觉吗？
明明，他跟这个孩子也没有血缘关系。
明明，他以前也并不喜欢小孩。
张雨欣很喜欢被他摸着肚子，她眉眼弯弯地微笑，深情地看着蹲在地上的陆海宁。
肚子里的孩子好像有反应一样，踢了张雨欣一下。
陆海宁也感知到了：“他在踢你？”
“也许是在跟你打招呼呢！”
陆海宁被她的说辞逗笑：“你家孩子有这么聪明？”
“你看我聪明不聪明？既然我这么聪明，我家宝当然聪明。”
“你聪明什么？笨蛋。”陆海宁站起身揶揄道，又揉了揉她的头发，眼底是一望无际的柔情。
“我是笨蛋，那你是什么？喜欢笨蛋的傻子？嗯……你傻不傻只有我知道。”
他是世上最笨的傻子。
商场得意，叱咤风云，却在情场上输得一塌糊涂，不惜赔上自己性命。
这样的男人，不是傻子是什么。
“小东西，我得去公司了，你呢？留在这儿？”
“当然是留在这儿等你回来，你今天晚上会按时回来吗？我已经好多天没有能抱着你。”
“会。”
“好。”张雨欣兴奋起来，“我等你。”
陆海宁低下头，俯身捧住她的脸庞，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公寓里忽然就多了愉悦的因子，连带着空气都是欢愉的。
她绵软的脸颊让他着迷，他吻了好几下，这才放开她。
他把行李箱收拾好，从箱子里拿出一只布娃娃来。
布娃娃又漂亮又萌，大眼睛，长睫毛，粉嘟嘟的小嘴巴，乌黑的长头发，还穿着好看的粉红色裙子。
“给。”他把娃娃递给张雨欣。
“这个是给我的吗？还是给你宝宝的？”张雨欣笑着接过，好可爱的小娃娃。
谁还不是个小公主。
她对这种萌系的小东西毫无抵抗力。
而且，陆海宁这男人越来越会抓她的心，知道她喜欢这些。
“这个是给你的，这个是给你宝的。”陆海宁又从行李箱中拿出一只更小的布娃娃。
让张雨欣惊讶的是，小布娃娃只有大的三分之一大，但跟大的几乎是一个模子刻下来的，大眼睛，长睫毛，粉嘟嘟的小嘴巴，乌黑的长头发。
唯一不同的是，小布娃娃穿着一件浅黄色小裙子，脸蛋也更圆润一些。
张雨欣抓住小布娃娃，将两只都放在手心里，高兴得不得了。
一大一小，真得太可爱了。
她没想到陆海宁这种冷峻、矜贵、成熟的男人也会一本正经地拿出两只布娃娃给她。
“好可爱，我替宝宝谢谢你了，我们都很喜欢！”张雨欣爱不释手，脸上都是笑意。
她左看右看，把两只娃娃抱在怀里。
陆海宁合上行李箱，站起身看向她：“不值钱的小东西，你也这么高兴吗？”
“我又不在乎值钱不值钱，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很喜欢啊。”张雨欣满脸喜悦，“你去买娃娃的时候，人家肯定很好奇地看着你吧？”
“还好，我看上去应该是属于那种有家室的男人，他们并不奇怪。”
“这两只娃娃长得好像，你说，我要是生了个小公主，她会长得像我吗？”
“会。”
“就像这两只娃娃一样对不对？”张雨欣扬了扬手里头的布娃娃，眉眼里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嗯。”陆海宁抬手，摩挲她的脸颊，眼中是一望无际的深沉和幽邃。
四目相对时，两人的眼底都是化不开的柔情，视线交缠，如胶似漆。
时间都像是静止了一样。
陆海宁看了张雨欣许久。
半晌，他才放下手：“我去公司，你呆在家不要乱走，有事打电话给我。”
“嗯！”张雨欣脆生生应了，“你去忙，不要在我这儿耽误时间。”
她虽然舍不得他，但现在他已经回芝加哥了，就意味着她每天都可以见到他。
既然可以见到，心里头的依依不舍也就减轻许多。
她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大衣给他穿上，又给他系了领带和围巾。
“晚上，我等你。”张雨欣看向他。
“我安排餐厅，一起吃个饭。”
“好呀，前几天我没什么胃口，今天胃口不错，我等你来接我。”
陆海宁点点头。
他拿了车钥匙，准备离开公寓。
转头看了她一眼，她站在原地，笑意盈盈，手上还抱着两只娃娃，抱了个满怀，一脸幸福。
见他转过头，她又冲他笑了一下，露出珍珠白的牙齿和浅浅的小酒窝。
陆海宁回头，大步离开公寓。
他身上的清香消失，公寓里属于他的气息也逐渐散去。
张雨欣将两只娃娃抱在怀里玩了一会儿，她格外喜欢小的那一只。
“以后……走哪都带着你好不好？”张雨欣捏了捏小娃娃的脸蛋。
陆海宁的这份礼物她喜欢得很，也看得出来，他有心了。
只是，还缺点什么，有她和宝宝，但没他呀。
没他怎么行。
改天，她也要去买一个帅气的布娃娃。
他们是一家人，不可以分开。
他们要一直在一起，不管风大雨大，都要在一起。
张雨欣帮陆海宁收拾了公寓，给他的花草浇了水，又买了新鲜的花束。
公寓还是老样子，一眼望去，她的东西已经比陆海宁的东西还要多。
张雨欣倒有一种成了女主人的感觉。
虽然，他们八字还没一撇。
她把两只布娃娃搁在床头的柜子上，这样，每天一早醒来就可以看到她们，她的心情会很好。
……
晚上，陆海宁下班后直接回了公寓。
张雨欣早就已经把自己打扮一番，她系了一条米白色的围巾，戴了一只藏青色的帽子，开开心心坐进副驾驶。
陆海宁还是他早上走时的那副打扮，成熟中透着稳重。
“我这一身衣服好看吗？”张雨欣笑眯眯看着陆海宁，“还有新口红，刚买的，梅子色。”
“你还是比较适合浅橘色和豆沙色。”
“哦，那你的意思就是……这个梅子色不适合我？”
“有点，这个颜色气场太强，不过不适合并不妨碍漂亮，你涂了还是很好看。”
“你倒是会哄人。”
陆海宁勾了勾唇角，将车开向附近的一家西餐厅。
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在一起用餐。
西餐厅装修很奢华，处处都是高调的金色，连门口都是富丽堂皇的颜色，迎宾员很客气，见到每一个顾客都会热情地鞠躬。
陆海宁订了包间，在餐厅的五楼。
带有音乐旋梯的包间，装修得像皇宫似的。
这样的用餐环境，张雨欣不太适应，就连脚步声都小了很多。
“这地方，很奢侈吧？”张雨欣扯了扯他的衣角。
“还好。”
包间的音乐旋梯很精致，可以说是包间的特色，人踩在上面就会发出轻缓的音乐声。
餐具都是玫瑰金的颜色，餐桌边角摆满了漂亮的鲜花。
“这里夜景真好，又是市中心，可以说是寸土寸金了，餐厅老板真有钱，开这么一家豪华餐厅，不会赔本吗？”
“你什么时候也会考虑这种事了？嗯？”
“最近在看金融资料，对这些会比较关注。我是觉得，这种餐厅如果给我经营，一定会赔本。”
“这样高档次的餐厅有一个重要核心，人群定位。”陆海宁和她解释，“如果抓不住核心，或者抓偏，很容易赔本，因为经营管理的费用、成本非常高。但核心归核心，抓住只是成功的第一步，后期还需要对定位人群进行定位宣传和考量，而这部分人的口味往往是固定的，一旦抓住并成功营销，后续带来的收益稳定而巨大。”
“你很容易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呀。”张雨欣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特定人群，大概就是陆海宁这样的人群。
“商场如战场，女人最好别碰。”他淡淡道，“碰了很难出的来，而想在商业场上立足，付出的代价也格外巨大。所以，我不想你去碰生意场上的一些事，有些道理，你也不需要懂。”
“我不会掺和生意上的事，尤其是大生意。我只是暂时对金融比较感兴趣，不过我本来就是个三分钟热度的人，今天有兴趣，说不定明天就没兴趣了。”
“嗯，这样最好。”陆海宁的声音里没有太多情绪。
张雨欣没有再跟他继续往下讨论这个话题，她感觉到陆海宁不是很想她去碰这个领域。
“你如果有什么别的爱好，我可以送你去学一学，比如画画、唱歌。”
张雨欣看向他：“我想弹钢琴，要不你现在就教我？”
包间里有一架钢琴，烤漆琴面在水晶灯下闪烁着熠熠光泽，宛如尊贵的小公主。
“可以教你弹首简单的。”陆海宁揽过她的腰，“坐下。”
张雨欣听话地坐在钢琴前。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碰过钢琴了，好像是很多年前，小时候。
那时候她刚到陆宅，在看到钢琴的第一印象就是“哇，好漂亮，好喜欢，我要学”。
后来，陆海宁给她找过钢琴老师，可惜，她是个三分钟热度的人，学什么都学不好，钢琴也不例外。
学了没几天，手指头疼，她就再也不肯学了，还会跟陆海宁哭。
陆海宁无法，再也没让钢琴老师来过。
从此以后，她乐得不用学钢琴，一开始还特别开心。
此时，她坐在凳子上，陆海宁站在她的身后，弯着腰。
他温热干燥的大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将她的小手几乎包裹在自己掌心。
张雨欣的心口如有电流袭过，他握着她的手时，她总会有一种特别的悸动，那悸动大概就是第一次和心上人牵手的感觉。
时隔多年，这感觉依然在。
而且，美好如初。
“不要心不在焉。”陆海宁在她耳边提醒一句。
张雨欣脸一红，收回心思，点点头。
陆海宁教她按了几个键，又教了她几个基础的音。
他握着她的手在弹，弹了一首很低级、很简短、完全没有技术水平可言的钢琴曲。
这对于他来说再简单不过，毫无成就感可言。
可张雨欣不一样，她特别兴奋：“我没看清，你再慢一点，多教我两次好不好，我比较笨，你知道的。”
“嗯，这次认真点。”
陆海宁又细致地教了她两次，一开始是握着她的手在弹，慢慢儿就松开了手。
张雨欣试了好几次，已经能弹出来。
陆海宁知道，张雨欣并不笨，她只是缺少耐心。
她在有些事情上，耐心有限得很。
钢琴声响起，空旷的包间里渐渐被琴声覆盖。
“好了，来吃东西。”陆海宁从身后抱住她，“起来，嗯？”
张雨欣兴致正好，她笑着跟陆海宁撒娇：“让我再弹一会儿可好？”
陆海宁拿她没办法：“那好，给你十分钟的时间。”
“好！”张雨欣很兴奋，以前学琴可没有这么兴奋过。
她弹琴时，他就坐在桌边点了几样菜，眼底是深沉、幽邃的光泽，宛如古井水，深不见底。
灯光照在陆海宁的身上，因为角度的关系，他的一边侧脸笼罩起一层浅浅的阴影，让他的侧脸隐没在冷峻中，矜贵、高冷。
合上菜单，张雨欣还在兴致勃勃弹琴，陆海宁起了几分想抽烟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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