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执着、不讲理起来比任何人都不讲理，只可惜，何家烨似乎不太会喜欢这一款的女孩子。
陆海宁却用力搂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的胸口压了压。
张雨欣脸红了红：“哎。”
陆海宁低头看了她一眼，她脸上的那抹红晕，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
“一分钟的时间，要么跟我夫人道歉，要么我报警，你自己选。”陆海宁平静地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报警的下场你心里头应该清楚，军队处分很严格，你最好别拉你父亲下水。”
“你、你、你！你敢！”女孩子显然是蔫了，但嘴巴又不服气，“你报警也没用的，警察不会管你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而且，你这种人，报了警警察都不会搭理，你以为你谁啊。”
“还有四十秒。”
阳光透过密密织织的树叶照下来，落在陆海宁的白衬衫上，他幽邃的眼底藏匿着一份柔情蜜意，宛如涌动的流水，绵绵不绝。
张雨欣被他搂在怀里，她意识到他的大手渐渐收紧。
“二十秒。”
女孩子慌了，是被陆海宁的气场给吓慌的。
一开始她以为陆海宁是乡下人，毕竟张雨欣的老公不可能多厉害，之前眼前往天上看，这会儿看到他手上的腕表才发现，是百达翡丽的绝版款，那款式晃得她眼睛疼。
“十秒。”
女孩子嘴唇抖了抖，心不甘情不愿，终于开口：“张雨欣，对不起。”
“声音太小，听不见。”陆海宁冷漠道。
“张雨欣，对不起！”女孩子豁出去了，抬高嗓音。
“叫陆夫人。”陆海宁声线极度冰凉，犹如淬了寒冰。
女孩子明知这男人是得寸进尺，但她不占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陆夫人，对不起。”
张雨欣倒觉得别扭，什么陆夫人。
莫名其妙。
这一次，没等陆海宁再开口，那女孩子自己先踩着高跟鞋跑了！
大概是跑得太过慌张，脚崴了一下，她只好一瘸一拐拎着高跟鞋光着脚就跑，很怕陆海宁追上来！
她几乎算是落荒而逃。
早晨的日光刺目而炎热，公园里的人也越来越多，一眼望去，生机盎然。
“可以了。”张雨欣低下头，试图去掰开他的手指。
陆海宁却没让她如意，搂住她的腰：“什么可以了？”
“戏……别过了。”她觉得他是明知故问。
“做陆太太……不好吗？”陆海宁看向她，抬起一只手，修长的手指头轻轻摩挲她的下巴，他眼中的那抹深情愈发浓郁。
气氛变得暧昧而焦灼起来。
陆海宁的手指下是她细腻的肌肤，目光落在她红润的唇上，他的喉咙动了动。
他离她很近。
就在张雨欣准备开口时，一直蹲在地上看小鱼的小柚子忽然跳着转过身去：“看不见，看不见。”
张雨欣的脸瞬间红了。
什么看不见。
她跟陆海宁没做什么。
小柚子变坏了，也不知道谁教的，肯定不是她。
她推开陆海宁的手：“不要得寸进尺。”
张雨欣往小柚子走过去，晨光下，她蹲下来揉了揉小家伙的头发：“不钓了吗？”
小柚子看着一水桶的鱼：“好多了。”
“是不少，数的过来吗？”
小柚子摇头，不会。
张雨欣转过头看向陆海宁：“你再租个小水桶来吧。”
陆海宁看着蹲在地上、仰起脸庞的张雨欣，金色的光芒落在她白皙干净的脸上，她的眉眼间都是温柔。
他点点头：“好，等我。”
“热不热，渴不渴？”张雨欣问小柚子。
小柚子摇头。
过了没多久，陆海宁提了只蓝色的水桶搁在地上。
“要做什么？”他问。
“你教小柚子数数有多少条鱼吧。”张雨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为什么不是你来？嗯？”
“我抓不住鱼。”张雨欣狡黠地眨眼。
实则，她挺想看看这个男人做这些事时是什么样子的，要知道他从前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手里头不是文件就是笔记本，哪里做过这些事。
陆海宁知道她是故意的。
小柚子最单纯，一脸期待：“粑粑，数数。”
“好。”陆海宁应了，从粉红色的水桶里拎出一条条的鱼来，“一。”
“二。”
“三。”
他每往蓝色的水桶里扔一条鱼，小柚子就喊一声“粑粑，棒棒”。
“九。”陆海宁数到最后一条，数完故意把这一条鱼又扔进满是水的粉红色水桶里。
水珠迸溅，正好蹦到张雨欣的脸上，她“哎”了一声，笑着避开：“你故意的啊。”
陆海宁笑了：“别想偷懒，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轮到你了，教小柚子数。”
张雨欣在一大一小目光的注视下，只好硬着头皮去抓鱼，她数一声就教小柚子数一声。
不过，鱼太滑，没抓住的时候，“哧溜”一下，就从手上滑到了草地上。
张雨欣去捡，陆海宁也过来捡，大手正好覆盖在她的手背上，那是一种不同于池水的温度，温热中带着些干燥。
小柚子很聪明，学了两遍就会了。
“还要钓鱼吗？”陆海宁问小家伙。
小柚子摇头：“粑粑，把鱼鱼放到河里。”
“行啊，走吧，咱们把小鱼重新放到河里去。”陆海宁提起水桶。
“好哟。”小家伙高兴得很。
张雨欣贫血，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没站稳，一把抓住陆海宁的胳膊，头有些晕。
他扶住她：“身体不舒服就跟我说，我送你去医院。”
“没事，没大毛病，太热了，晒的。”
他们往水池边走去，陆海宁倾斜着水桶，让小柚子自己抓着小鱼放进池子中。
小柚子可开心，她看到小鱼在水里跳，她也会跳一跳。
陆海宁坐在地上，和张雨欣并肩坐在一起，得了空便淡淡问道：“你和何家烨既然没什么关系，就把关系断清楚点，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我和他原本就没有太多的纠葛，普通的支教而已，都是为社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哪有什么大是大非。”
“我知道你拎得清。”陆海宁点点头，没有多说。
张雨欣看着波光粼粼的池水，看着晨光照在水面上，不停地有鱼儿跳出水面，激起一圈圈波澜。
她抬手拾起地上的小石子，一个一个投进水里。
“噗通”“噗通”，石子发出轻微的声响。
她不说话，他就转头看向她：“别人说你是离过婚的乡下女人，你也不反驳？”
“她说的也没什么问题，性质差不多，何必要反驳。再说，我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口舌之争，太浪费时间。”
“变化挺大，以前非要跟人争个高下，现在不争了？”
“那也得看争执的点在哪里，值不值得我去争。”
“哦？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会再争，那对于你来说，什么值得你去争？”陆海宁反问，眼底有几分腹黑的光芒。
“宝宝啊，小柚子宝宝。”
“没了？”
“嗯。”
“……”陆海宁闲闲看了她一眼，“那我哪天要是被人欺负了，你会为我出头吗？”
“哪有这个可能。”
“……”陆海宁觉得也不太有这个可能，“还是我保护你比较切实际。”
“不需要。”张雨欣淡淡拒绝，又往水里丢了一颗小石子，水面发出“噗通”的声响，“其实今天这女孩子来的时候，我以为又是你的烂桃花，所以呢，你不用保护我，不给我带来麻烦就已经是万幸。”
“我以后注意点。”
小柚子将小鱼都丢进了池子里，两只小手脏兮兮的：“麻麻，热，洗手。”
张雨欣坐在地上懒得动：“喊你爸。”
小柚子只好转过头，愁眉苦脸看着陆海宁：“粑粑……”
“走，去洗手。”陆海宁从地上抱起她，替她理了理小裙子，这才牵着小家伙的手往水池边走。
水池边，陆海宁替小柚子倒上洗手液，又仔细地帮她搓着小手。
恍恍惚惚之间，他想起了第一天认识张雨欣时的场景。
那时候的张雨欣也是矮矮小小，而十四岁的他个子已经很高，他将她带回家后也是亲手帮她洗的手。
时间过得可真快。
怀里的小柚子和张雨欣小时候倒有几分神似，不过那时候的张雨欣胆小自卑，而小柚子不一样，小柚子活泼可爱。
小柚子奶声奶气：“粑粑……”
“嗯？”
“你喜欢麻麻。”
“当然。”陆海宁唇角扬了扬。
“嘻嘻嘻。“小柚子坏笑。
陆海宁也不知道她笑什么，替她冲掉手上的泡沫，自己也洗了手，这才牵着她往鱼池边走。
张雨欣在发呆，看着水面发呆，目光涣散，没有焦距。
她偶尔会拾起地上的小石子投进水中，百无聊赖，大树交织的影子落在她的身上，她的眉眼都是舒缓和柔和的气质。
陆海宁带着小柚子坐下。
小柚子故意在张雨欣面前伸出手：“白白的，香香的。”
张雨欣被她逗笑，亲了她一口：“你最好看。”
“下午有什么打算？”陆海宁问道。
“小柚子没那么多耐心的，等会儿吃个午饭，她就要睡觉了。”
“哦，那下午是我们两个人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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