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先生，我相信我自己的眼光。”张雨欣坚定道，“不管如何，你在我心中都是这个职位的不二人选。”
“我请你去喝杯茶？正好下午没什么事。”
说着，程遇之站起身。
张雨欣跟着他去了银行楼下的茶楼。
程遇之点了一壶红茶，他和她坐着，时光静淡，空气里都是雅致的宁静。
两人面对面坐着，阳光透过窗户，空气中是悬浮的尘埃。
程遇之没有再跟张雨欣聊这件事，而是问了问她的近况，从张雨欣的状态看，她和那位目前的相处还可以。
程遇之工作比较忙，喝茶的时候接了不少电话。
张雨欣便主动道：“遇之，既然你下午还有工作，我就暂时先回去，不打扰你了。”
“我让人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张雨欣从茶楼离开，和程遇之告了别。
多多少少是有挫败感的，在她心目中，程遇之很适合那个岗位，可她能力有限，挖不动程遇之。
她没有坐车回去，一个人在纽约的街头晃晃悠悠，漫无目的。
也没有逛街的欲望，她就一个人走着。
夏日午后的太阳很是灼人，张雨欣低着头默默看着脚下的影子，眼底是黯淡的光泽。
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心里头有些堵，她就给陆海宁打了电话。
“海宁……”
陆海宁走到会议室外，听到她声音不太对劲：“怎么了？”
“你在公司啊。”
“嗯，在。”
“我去找你，方便吗？”
“你在哪？我让人去接你。”
“我在哪……”张雨欣抬起头，“一条街上，不知道是哪。”
“发定位给我，我让人过去。”
“嗯。”张雨欣挂上电话，叹了一口气。
陆海宁的工作实在是非常忙，这一份忙碌一直持续到了晚上七点钟。
这一次是James集团的高层亲自来谈收购价钱，谈判结束后，James集团的人又邀请陆海宁这一方的人去酒店喝酒。
算起来也都是旧相识，只是他们没有想到陆海宁会改头换面再一次回到纽约。
不再是Evan，而是陆总。
张雨欣呆在陆海宁的办公室里，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
终于等他忙完，可陆海宁连坐下来喝一杯水的时间都没有。
他走到办公室，收拾了几份文件，看向张雨欣道：“怎么还没出去吃晚饭？不早了。”
“等你一起。”
“不行，晚上的应酬的我必须得去。”
“推不掉吗？”
“嗯。”
“哦。”
“车子在楼下等我，我先下去。”陆海宁匆匆忙忙。
“要不带我一起去吧。”张雨欣道，因为他中午说的，她也可以去。
陆海宁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她今天穿的很正式。思忖片刻，他点点头：“可以。”
张雨欣虽然不喜欢应酬，但跟他一起去，不会吃亏。
酒店在市中心。
众人见到张雨欣的时候，都有些吃惊，他们没想到陆海宁会带女伴来。
张雨欣也没想到，会见到几个熟人，以前一起在市场部工作的女人。
入座后，张雨欣坐在陆海宁的身边，陪对方喝了不少酒。
从他们的谈话她也听出来，陆海宁把价格压得很低，做了笔一本万利的生意。James集团的人恨得牙痒痒，却又毫无办法，还得讨好陆海宁。
James集团的不停地向张雨欣敬酒，不过，陆海宁替她压下不少。
张雨欣酒量差，喝了一会儿脑袋就晕晕的。
酒宴过半，喝了不少酒的陆海宁靠近她，压低声音在她的耳畔道：“身体不舒服的话就告诉我，我让人先送你回去。”
张雨欣摇摇头：“我跟你一起回去。”
异国他乡，她有些黏他。
陆海宁颔首：“嗯。”
“陆总和太太很恩爱，我再敬你们一杯，以后多多关照。”有男人又站起来敬酒。
几番下来，张雨欣有些撑不住。
“我太太酒量不好，你们别太为难她，我替她多喝几杯。”陆海宁道。
“好啊，当然可以，陆总很关心太太。”
“我去一下洗手间。”张雨欣在陆海宁的耳边低声道，太难受了。
这些男人一个个太能喝，酒量都不输陆海宁，陆海宁一个人怎么喝得过他们这么多人。
“一个人能行吗？”陆海宁扶住她。
“可以的，等会就来。”张雨欣脸颊通红，实在受不了。
陆海宁已经替她挡了不少酒，实在挡不掉的，她只能喝。
张雨欣去了洗手间，还没进去，就听到几个女人在里头补着妆聊着天。她迷迷糊糊往里头看了一眼，竟然有她之前认识的同事。
“张雨欣什么本事啊，把姓陆的迷成那样。”
“这女的不是都有孩子了吗？陆海宁的品位这么差，喜欢少妇？”
“少妇好啊，少妇迷人啊，胸大屁股大，床上功夫又好。”
“比她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姓陆的眼光真差，还把James这边的股价压到底了，真是吸血的资本家。”
“人家精明着呢，以前跟Alice谈恋爱，利用完了，又一脚踢开。现在找了个少妇，呵呵。”
“Alice真倒霉，听说人还在牢里呢，婚也没结成。”
张雨欣听明白了，她踩着高跟鞋站到洗手间门口，闲闲地看着水池边的三个女人。
她们听到动静，立马转过头来，见到是张雨欣，谁也不敢开口了。
“陆总的名字是你们可以直呼的吗？”张雨欣淡淡道，“明面上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这就是你们James集团的作风？你们有这么多的意见，怎么不敢当着陆总的面去跟他说？现在我也在这里，你们对我有什么意见也直说！”
几个女人当即闭嘴，谁还敢说。
“不说是吗？刚刚不是说得很起劲吗？现在怕什么？是不是我一走，你们又开始指手画脚？陆总是你们可以议论的吗？”张雨欣心里不舒服，她们这些人也可以说陆海宁的不是吗？
他再怎么不好，也只有她可以说。
“你们算什么东西，饭碗还没端正就开始在这儿非议总裁，真把自己当根蒜了。既然你们对总裁这么不满，那就换家公司高就吧！”
几个女人见张雨欣喝醉了，小声嘀咕：“我们就是随便说说，你还当真了。”
“随口说？你随口说就别让我听见！这是公共场所，不是你家私人地盘！你既然说了，就要知道乱说话的下场！”张雨欣冲她们发火，“有胆子说，没胆子承认吗？真孬。”
“你算什么？不就是靠姿色上了位，你什么都不是！”有女人怼张雨欣，“我们都是James集团的管理人员，你呢？你靠男人能靠一辈子啊？他把James集团收了，给你多少股份了啊？呵呵。”
“没错啊……”张雨欣轻笑，“我当然可以靠他一辈子。但你不一样，你明天就别来上班了，不，你们三个都别来了。”
“你知不知道我们是管理层，开除我们是要走法律途径的？你以为自己吹吹枕头风就可以开除我们？知不知道要付违约金？真是花瓶，一点脑子没有！”
“那你试试看看呢，明天还会不会来上班。”张雨欣笑，脸颊通红，“至于股份，我还真不知道他给我留了多少，你们可以问问他呢，我不介意你们去问的，我也好奇。”
张雨欣倚靠在墙壁边，醉意很重，眼底是一圈浅浅的黯淡，眼中意味不明。
几个女人面面相觑，很明显有了些心虚。
都说好汉不吃眼前亏，不管张雨欣以后如何，她现在都是陆总的心尖宠，要是吹一吹枕头风，她们可都完了。
几个女人推推搡搡，小声道：“走了，没什么，咱们回酒席去，跟副总商量商量。”
她们的话被张雨欣都听见了，她拦住她们，淡淡道：“没得商量的事，准备卷铺盖走人！”
“你不就是仗着现在得宠，作威作福吗？”
“好歹可以作威作福啊，你们呢？陆总很爱我，我也很爱他，他见不得我被人欺负，我也见不得他被人说不是。而你们都逾越了我们的底线，自己作不要怪别人。以后吃一堑，长一智，别在背后嚼舌根做长舌妇，免得以后再被人开除，是不是。”
张雨欣转头看着她们，脸上是浅浅的笑意。
她的眼底是不明的光泽，谁也捉摸不透她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可她的表情却又很坚定。
“走走走，不要跟她较真，她喝醉了。”几个女人推搡着离开洗手间。
张雨欣淡漠地看了一眼她们的背影，商业场上难免是是非非，可什么时候轮得到他们来嚼舌根了？一点身为公司员工的自觉性都没有。
张雨欣去了洗手间。
等她出来洗手的时候，难过地在水池边趴了一会儿，用清水冲着双手和脸庞。
正当她难过地趴着时，一双温热的大手从背后揽过她的腰。
“流氓……”她下意识躲开。
“是我。”陆海宁低哑的嗓音传来，他低下头，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怎么去这么久，担心你，出来看看。”
“没事……就是喝多了。”
“我的错，下次不带你来了。”
“没关系啊，我不是老板娘吗？跟你见见世面没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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