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虎隆……要点脸。”
“哼。”陆虎隆哼哼，鄙视老陆。
鄙视得一塌糊涂。
他想了想，如果自己真得还有什么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那他就不能继承老陆的公司了。
“陆虎隆，你究竟想不想见你亲妈？”
“……”陆虎隆犹豫，半晌没开口。
“大男人，犹豫什么？”这次换做陆海宁鄙视他了，一点没有气概，还是他陆海宁的儿子吗？
“想见。”陆虎隆开口。
不想见是假的。
从他懂事起，他就很想见自己的妈妈，有时候睡着了也会念叨，做梦梦到，可这么多年了，他还没见过。
他有点紧张起来。
他妈妈什么样？会像九九一样漂亮吗？会喜欢他吗？如果不喜欢他怎么办……
“行。”陆海宁的手指头敲了敲桌面，像是在思索什么，“那你想不想我和你妈在一起？”
“你和我妈在一起了，九九怎么办啊。”
“我就问你想不想我和你妈在一起。”
“我拒绝回答。”陆虎隆真得不要回答这个问题，一点都不想回答。
为什么要做选择？
老陆为什么要这样？
“我和你妈之间出了点事，也就是闹了些小矛盾，她其实不是很乐意跟我。”陆海宁似是叹了一口气，脸上是凝重的神情，就连语气都是深沉的，“如果你愿意她回来，帮帮我也是好的。”
“呵呵。”陆虎隆冷眼看着他，“你怎么跟谁都处不好？你看看你把九九欺负成什么样了。”
“……”陆海宁表示，被儿子教训的感觉很不好。
“我不帮你，你这种人就该一直单身下去。”陆虎隆道，“你不要再伤害别人了。”
“那你是不想见你亲妈了？”
陆虎隆撇撇嘴，不吭声了。
“你如果帮我把人哄回来，你就可以见到，你如果哄不回来，就见不到。”
“什么叫我哄回来？这不是你的事吗？”
“那也是你妈。”
“强词夺理。”陆虎隆觉得老陆很无理。
偏偏，他好像还说不过他。
不想见亲妈吗？当然不是，他很想见。
可是见了又该说什么呢？他都八岁了，八年时间没有见过的人，还会有多少感情在呢？又或者，他还能和亲妈培养出感情来吗？
可他如今，明明都有些离不开九九了。
这样一想，陆虎隆就格外伤感。
那种淡淡的忧伤弥漫在心口上，他想回自己的小房间去哭一场。可是在老陆面前，他又装出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老陆说她的妈妈脾气很好，性格也好，可再怎么好，能有九九好吗？
陆虎隆更加伤感。
一伤感起来，他连跟老陆反驳的心思都没有了。
“怎么了？跟霜打的茄子一样。”陆海宁道，“不想见吗？如果你实在不想见就算，我试试看能不能哄哄她。”
“你爱她吗？”陆虎隆反问。
“嗯。”
“那你也爱九九是吗？”
“……”陆海宁揉了揉眉心，“嗯。”
“那你自己玩吧，你不是经常说小孩子不要掺和大人的事，我对你很失望，我只希望自己长大了不要成为你这样的人。”
不要成为像他这样的人？他是哪样的人？陆海宁无语。
陆虎隆对老陆彻底失望了，可以同时喜欢两个人？不，是同时爱两个人？
“老陆，我以前觉得你是个还不错的人，虽然有很多缺点，对我也不怎么关心，但至少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还是挺好的。公司开得很成功，对家里人也挺好，也能把家里人保护得很好。可是现在，你在我心里已经没形象了。要不是我还小，我……”
“嗯？”陆海宁捕捉到他话里有话，“要不是你还小，你就想怎么样了？上天了？”
“……”陆虎隆闭了闭眼，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是，要不是我还小，我早就离开你了。你一点都不以身作则，你这样怎么能教好孩子。”
“你被我带坏了吗？”
“当然没有！”
“那不就完了？”
“……”陆虎隆鄙视老陆。
父子俩谁也不让谁，就这么看着。
一时间，很安静。
良久，陆海宁才缓缓道：“给你看个东西。”
“什么？”
“想看吗？”
“……”陆虎隆一脸“呵呵”的表情。
陆海宁这才打开手机，翻到一张照片，是一张亲子鉴定书。
他把手机搁在陆虎隆的面前：“看得懂吗？”
陆虎隆看了一眼，点点头：“懂。”
专业数据他不懂，可报告结论他看得懂，亲子关系。
“你和你妈妈的亲子鉴定书。”陆海宁淡淡道。
“我当然是我妈妈生的，可是不是你儿子就不一定了。”陆虎隆故意气他。
陆海宁眯眯眼，并没有生气：“你不是我儿子还能是谁儿子呢？你要不是我儿子，能这么聪明？嗯？”
“你真得不要跟我做一下亲子鉴定吗？”
“不、需、要。”
“哼。”陆虎隆发现，气不到老陆。
陆虎隆低头又看了几遍亲子鉴定的报告照片，他和他亲生母亲的。
所以呢，他的妈妈长什么样？是高高瘦瘦，还是娇小可爱？会不会不喜欢他？如果喜欢，为什么要把他丢给老陆养？他从小就跟着老陆了。
这样一想，他干脆问了出来：“老陆，我妈妈是不是不喜欢我？”
“没有。”
“那为什么舍得把我丢给你呢？”
“你这叫什么话？我对你不好吗？”
“……”
陆海宁生气，跟虐待了他似的。
“老陆，她为什么这么久都不见我？她去哪里了，她是不是又有别的孩子了？”
“……”陆海宁轻轻抬了抬眼皮子，“嗯。”
陆虎隆有些伤感。
他的亲妈又有别的孩子了，那就更不会喜欢他了。
“老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
陆海宁：“……”
“我妈妈和九九，你想跟谁结婚？”陆虎隆的表情很认真，甚至很郑重。
“嗯？”陆海宁挑眉，“很有意思的问题。”
陆虎隆翻脸：“我是认真在问你，哪里有意思了？”
一点都没意思好吗？这么严肃的问题。
“那你凭什么觉得……你妈妈和九九不会是同一个人呢？”陆海宁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陆海宁低沉的声音落下，这一次，震惊的是陆虎隆。
小家伙愣住，眨了眨眼睛，一脸懵，什么……什么意思？他怎么听不懂。
什么他妈妈和九九会是同一个人？这句话的意思是，他的妈妈可能就是九九，九九可能就是他的妈妈？
陆虎隆盯着陆海宁看，眼里都是震惊的神色，真得是这个意思吗？他没有理解错？
不不，不可能，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一时间，原本还挺镇定的小家伙混乱了，看着陆海宁，一脸的惊讶和半信半疑。
陆海宁也看着他，平静而镇定。
“你、你、你说什么？”陆虎隆结巴了，瞳孔里都是震惊的光芒，“我、我听不懂你的意思……我妈妈是谁？在哪？”
“想知道？”陆海宁挑眉。
“嗯。”陆虎隆很肯定地点头。
这一次是真得很想知道。
陆海宁低头，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眸子里还有几许从容不迫，良久才缓缓道：“你叫我一声，我就告诉你。”
陆虎隆回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很过分的是，他还从来没有叫过他。
陆虎隆咬牙切齿。
老陆……真得很过分。
“你欺负小孩子。”陆虎隆咬牙。
“嗯……欺负你一下怎么了？”
陆虎隆：“……”
这个人好不要脸……欺负小孩子还洋洋得意。
可是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好汉不吃眼前亏……嗯，是这么个道理，陆虎隆咬了咬牙，嘴唇动了动，但还是有点叫不出口。
陆海宁也不急，一边喝着茶，一边就等着他叫。
陆虎隆知道老陆是狐狸，不达目的不罢休，跟老陆斗，根本就斗不过。
这样一琢磨，他闭了闭眼睛，一副豁出去的样子：“爸爸。”
这一次，轮到陆海宁受宠若惊了。
嗯……感觉还不错。
陆海宁微微眯起眼睛，一脸满足。
“你现在该告诉我了。”陆虎隆握着小拳头，开始讨价还价，“我妈妈在哪里？我要见她。”
“不是告诉你了么。”
“嗯？”陆虎隆睁大眼睛盯着陆海宁看，“九九，真得是九九？老陆，你骗我！”
“……”
“骗我单身一辈子！”陆虎隆握紧小拳头。
“……”陆海宁觉得自家儿子有时候也挺狠，“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敢骗你吗？”
什么叫单身一辈子？他可不想。
“老陆，你说的是真的吗？”陆虎隆有些泪眼花花，“你真得没有骗我吗？我的妈妈真是九九吗？亲生妈妈！呜呜，你骗我，你肯定是哄我开心的。”
一时间，陆虎隆有点转过不过弯来，说话都开始语无伦次。
“我要是骗了你，岂不是得单身一辈子？”
“你真得没有骗我吗？这个亲子鉴定是我和九九的吗？老陆……你告诉我。”
“没大没小，什么老陆不老陆的。”
“爸……”陆虎隆不要面子了。
脆生生的“爸”喊得陆海宁心花怒放，很受用，他弯了弯唇角：“亲子鉴定是你和九九的，你是她亲生的儿子，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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