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鲜楼里，陆虎隆吃得倒很开心。
虽然陆海宁不会给他剥虾，但他也不需要陆海宁剥。
“这个奶油蟹不错，你尝尝。”陆海宁道。
“挺好吃的。”
陆虎隆吃得开心起来，把要跟陆海宁说的事都给忘了，不过，陆海宁倒没忘。
原本陆海宁觉得他会憋不住告诉他，如今一看，好像是他自己先憋不住了，陆虎隆吃得开开心心，已经全然忘记了那回事。
陆海宁吃着菜，手指头轻轻敲动桌面：“你跟九九通电话了？”
“帮你说好话了。”陆虎隆直言。
“真的？”
“爱信不信。”
“……”
“我下周有运动会。”陆虎隆眼睛眨了眨。
“你司机跟我说了。”陆海宁道，“我也收到你班主任的短信了。”
“你来不来看。”
“不去，要出差。”
“哦，出差几天？”陆虎隆一边拨弄碗里的蟹肉一边漫不经心故意问道。
“三四天。”
“那你是没时间来看我的运动会了，其实还挺有意思。不过你是大忙人，来不来无所谓，家长席位置也不多，我就不给你留了。”
“小孩子的运动会能有什么意思，不去，我正好要出去谈个合作。”
“知道了，不给你留位置了。”
“嗯。”
陆虎隆低着头，继续漫不经心地吃蟹肉。
很好吃。
“你之前要跟我说什么？要告诉我什么事？”陆海宁还是忍不住。
“没什么事，就是要开运动会了。”陆虎隆故意道。
陆海宁觉得不是，可陆虎隆又把话题岔开了：“这个咖喱很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长身体。”
“小柚子晚上回家吗？”
“不回，她要跟梅奶奶睡。”陆海宁淡淡道，“怎么，你想她了？”
“没，想她干什么。”陆虎隆咕哝。
中途，陆海宁去了一趟洗手间。
出去的时候，正好看到有一对男女进了包间，男的他不是很熟，不过女人的侧影他认得，是韩雨柔。
陆海宁眉头微蹙，韩雨柔？她身边的男人是谁？
容锦承的侵占欲很强，据他了解，容锦承绝不允许自己的女人和别的年轻男人单独相处。
不过陆海宁对这种私事不感兴趣，等着他们进包间后，他走出来，往洗手间走去。
洗手间的门口灯火黯淡，人不多，这一层楼上除了几个包间外，很少有人走动。
等他回包间，陆虎隆已经吃饱了，乖乖地坐在一边看着窗户外的夜景，眉眼和张雨欣很像。
“看什么？”他问。
陆虎隆转过头，用勺子轻轻搅拌碗里的布丁：“想九九了。”
“我也想。”
陆虎隆的眼底是忽明忽暗的光芒，脸上是忧郁的神情，不过，一颗小心脏却是“噗通”“噗通”地跳。
他才不会告诉老陆，他过几天就能看到九九了。
老陆出差了正好，他要跟九九在一起，不要老陆打扰。
他用余光看了老陆一眼，老陆看向窗外，眼中是黯然的光泽，郁积着思念。
陆虎隆没敢再看他，怕自己被戳穿。
他觉得自己有点不厚道，但一想到是老陆不厚道在先，他就没那么愧疚了，挺了挺腰杆子。
……
运动会的前一天正好有青山村来榕城的班车，张雨欣早上从榕城来天海市，一路颠簸劳累，舟车劳顿，但心里头还是很高兴的。
她还是头一次看陆虎隆的运动会，她的儿子都这么大了。
张雨欣穿得很低调，白色的T恤，蓝色的牛仔裤，上身套了一件运动装外套。
陆海宁出差去了，张雨欣就让司机把小柚子接到陆虎隆的学校来。
小柚子一看到妈妈，屁颠屁颠就跑：“麻麻，麻麻！”
“小柚子。”张雨欣抱起她，亲了一口，“又买新衣服了？谁给你买的小裙子？”
小柚子的身上是一件她没见过的牛仔裙。
“梅奶奶。”
张雨欣意料之中。
陆虎隆走过来，给她们一人发了一只红色的帽子，又给小柚子发了一只小旗子。
张雨欣给小柚子戴上帽子，还真像那么回事。
“我们是红队，所以是红色的帽子，等会儿你们就坐在那里。”陆虎隆指了指家长区。
阳光正好，张雨欣眯起眼睛看过去，好多家长，大部分都是妈妈，也有爷爷奶奶，“爸爸”这种角色，差不多可以忽略不计了。
操场上特别热闹，人声鼎沸。
张雨欣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热闹了，也变得兴奋起来。
陆虎隆已经换了一套运动装，小家伙比同龄人高很多，也好看太多。
“我带小柚子过去，隆隆加油。”
“好，我会加油的。”陆虎隆状态很好。
“走吧，小柚子。”张雨欣抱起小家伙，“拿好你的小旗子，等会儿哥哥出来的时候要喊‘加油’，会了吗？”
“会了。”小丫头脆生生应道。
小丫头太招人喜欢了，张雨欣刚坐下，一旁的妈妈们就看着小柚子，一边看一边夸：“宝宝几岁了？”
“两岁。”小柚子回答。
“好可爱啊，来看哥哥还是姐姐？”
“哥哥，我哥哥好帅。”小柚子摇了摇小旗子。
陆虎隆正在场下看着她们呢，怕她们找不到位置，小柚子一摇小旗子，他就看见了，也挥挥手。
妈妈们看到了陆虎隆：“那是你哥哥？”
“四的！四的！”小丫头不停地挥着小旗子。
“你哥哥是很帅。”
“哥哥最帅。”
陆虎隆听不到小柚子在说什么，阳光下，小丫头白白嫩嫩的小脸蛋软萌软萌的，陆虎隆笑了。
他很喜欢这个妹妹。
陆虎隆要去做准备，就冲她们挥挥手，离开。
张雨欣和妈妈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我儿子上五年级了，我还是头一次来他们学校，我们平时工作很忙。你呢？也是第一次来吗？是全职太太吗？这个学校的很多妈妈都是全职太太，阔太太那种。”
张雨欣笑了笑：“不是，我有工作。”
“你的两个孩子跟你关系很好。”
“他们都很懂事。”
“看出来了，我儿子不一样，太调皮，平时没人管，成绩也不好。”
女人又碎碎叨叨道：“我家有保姆，一般都是保姆带，这孩子从小就跟保姆亲，跟我一点感情没有。这不，他们运动会了，我来看看，不然还不认我这个妈了。”
“不会的，亲妈到底是亲妈。”张雨欣道。
“你家儿子、女儿该不会是你自己带吧？”
“差不多。”张雨欣也不好多说什么，她其实只带过小柚子。
“你自己又要工作又要带小孩吗？那很累啊，你老公舍得让你这么辛苦？这个学校的太太大多都不工作的，我老公开个小广告公司，算是这里头很贫穷的那种，没办法，我只好也出来工作。”
“我粑粑很穷……”小柚子瘪着嘴巴，“买不起小穷猫。”
张雨欣笑出声来，小丫头还记着这事呢！陆海宁说过，他买不起熊猫。
“你女儿真可爱。”女人觉得张雨欣还挺平易近人，估计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只是为了孩子上学，硬着头皮把孩子送过来读书。
因为运动会还没有开始，她和张雨欣又聊了好一会。
张雨欣看着四周的阔太太确实很多，有些受不了环境的嘈杂，已经开始离开。
张雨欣当然不会走，她要看完。
身边的女人指着一个有保镖跟着的女人，小声对张雨欣道：“这女人是小三上位，为了装作贤妻良母的样子，来看她老公原配的儿子。表面上高高兴兴，其实拍几张照片就回去了。不过这种学校，小三上位见怪不怪。还有原配的女儿和现任的儿子在一个班上学的呢！”
“还有更奇葩的，有个老头娶了三个老婆，第一任的儿子在读高中，第二任在读初中，第三任在读小学，都在这个学校读书。”
“天海市学校这么多，为什么都挤这儿来。”张雨欣不解。
“这里好啊，有钱人又不傻。”女人道，“你呢？你们家是做什么的？说不定还能跟我们有业务往来。”
“他们爸爸开了个小公司，具体做什么……我也不太清楚，我不大管。”张雨欣直言。
“不管怎么行，你就算再不管，你也得盯着他公司的财务。我跟你说，男人一有钱就变坏，你现在还年轻，他可能还没什么心思，再过几年你试试。”
“他……还好吧。”
“是伪装得好吧！”女人不信，“男人都一个样，我不知道你跟着他们出去玩过没有，他们去的那些地方，想不学坏都难，都是风月场所。你真得看着点，别单纯，别过于相信自己。”
女人说着说着就义愤填膺起来。
张雨欣想，这女人是不是亲身经历过。
不过，男人一有钱就容易变坏，这倒是真的。
“你老公多大？”
“三十出头。”张雨欣道。
“看紧点哦，别到时候后悔。不过不管怎么样，都给自己留一手，听我的，好好去他公司看看，管管财务，财政大权得握手里。”女人说得慷慨激昂，“女人嘛，结了婚后爱情什么的都是假的，不如车子、房子、票子来的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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