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陆海宁没有过多犹豫，CFO任务艰巨，劳心劳力，交给他信任的人也是一样的，不一定需要张雨欣来亲力亲为。她有能力，可以去发展属于自己的事业。
“陆海宁，今天元旦，你该不会忘了什么事情吧？”
“嗯？什么事？我有在认真加班。”
“一个不合格的渣爹。”
“……”陆海宁这才反应过来，“哦，小柚子的生日。”
“傻子一样。”
“……”
“我订好蛋糕了，不用你操心了，你们当爹的就是这样，什么都不记得。不要加班太晚，晚上记得回陆宅吃饭。”
“不需要去外面订一个酒店包间给小柚子过生日吗？”
“不需要了，家里就很好，不会被打扰。”
“我知道了。”
张雨欣还鄙视地看了他两眼，真渣爹一个。
算了，渣就渣吧，小柚子喜欢他就行。
说完，张雨欣就走了，离开了陆氏集团。
空气中还残留着张雨欣身上的木兰香水味，他确实忙工作忙忘了，不记得小柚子的生日。
那一个元旦，张雨欣一个人在芝加哥的产房里生下小柚子，他连陪都没有陪过她。
想到这儿，陆海宁的心口如有浪涛翻涌，久久不能平静。
每每想起这件事，他心里头就很难受。
她生陆虎隆的时候吃了很大的苦，生小柚子的时候也是，她甚至绝望到对医生说，她活不下来没关系，把小丫头保住就好了。
张管家说她是难产，在产房痛不欲生。
陆海宁作为一个男人不能体验那种痛苦，但他知道什么叫“痛不欲生”，偏偏，他没有陪过她一天。
心里头的烦躁和愧疚感涌上来，陆海宁点了一支烟。
烟雾缭绕在办公室里，空气中都是烟草的气息，他那棱角分明的脸庞就隐没在这白色的烟雾里，若隐若现。
两个孩子如今都活蹦乱跳，又聪明又可爱，可他呢？他作为他们的父亲，又付出过什么？似乎远不及张雨欣。
她给他生了两个孩子，他都没有在她身边陪过她，在她产后更没有照顾过她一天，这样的遗憾足以让他愧疚一辈子。
想起前段时间她去买避孕药他还和她争吵，他更加后悔，她不是不要孩子，只是怕了。
在这两个孩子的事情上，他陆海宁一辈子都对不起她。
想到这儿，他狠狠抽了两口烟，眼中是黯淡的光泽。
傍晚。
张雨欣给小柚子布置好了生日主题房，墙上贴满了粉红色的花花，到处都是气球，还有用英文写的“HAPPYBIRTHDAY”，宽大的房间里都是粉红色的气息，角落里堆满了布偶娃娃，都是小柚子最喜欢的。
她还给小丫头做了点心，买了礼物和蛋糕。
陆海宁回来得早，倒是让张雨欣挺意外。
她还在布置房间，见陆海宁穿着拖鞋站在门口，开玩笑道：“渣爹今天回来这么早，给女儿过生日啊。”
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白色毛绒地毯。
陆海宁刚准备踩上去，张雨欣叫住他：“脱鞋。”
陆海宁乖乖脱掉拖鞋，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
他走到张雨欣身边蹲下来，拿了一只气球，帮她扎起。
“辛苦了。”
“没事，反正我今天也没什么事做嘛。”张雨欣忙着摆放娃娃，“等会儿小丫头学舞蹈回来肯定会高兴，你看我给她买了这么多小猪佩奇。”
陆海宁拿过一只佩奇，蹭了蹭她的脸：“可爱，像你。”
张雨欣：“……”
会不会说话。
张雨欣几乎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又捯饬了一会儿，她站起来，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只不过布置了半天，腰酸背痛的。
陆海宁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给她揉了揉腰：“是不是累坏了？”
“没有，小柚子开心就好，蛋糕等会儿就能送过来。”
“雨欣，生小柚子的时候……很难过吧。”陆海宁声音很低，眼神里带着幽邃和怅然。
张雨欣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讪笑：“过去的事了，没什么好提的，现在不都好好的，你怎么突然提这个。”
“对不起，说一百遍一千遍对不起都不足以弥补。”陆海宁看着她的眼睛，大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我的自以为是和自负，给你带来了很多伤害，总以为是对你好，可到头来却把你伤害成这样。有时候我甚至想，如果你没跟我在一起，会不会更幸福。“
“你不要我了啊？”张雨欣也看着他的眼睛，静静道，“如果没跟你在一起，我怎么会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又怎么会知道他不在什么的时候思念是什么滋味。你虽然不完美，有时候对我也没那么好，可正因为如此，我才知道，爱情不是十全十美的，两个人在一起终归有喜怒哀乐嗔，但这些的终点都是幸福，不是吗？如果没有跟你在一起，我不会懂得这种幸福。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一番话倒说得陆海宁热泪盈眶。
小傻子，他之前对她那么不好，她还爱他。
陆海宁抬起一只手轻轻摩挲她的脸庞，眼中是无限深情：“除非你不要我，我永远也不会不要你。”
张雨欣笑了笑：“那你对我好点咯。”
“嗯。”陆海宁的眼里扑闪着晶莹的光泽。
张雨欣大抵是他见过最容易满足的女人，她原谅过他很多很多次，甚至，她什么都不要他付出，发条朋友圈她都能高兴半天。
陆海宁俯身，靠近坐在椅子上的张雨欣，低头，亲了亲她的嘴唇。
气氛有些暧昧的时候，张雨欣的手机响了。
陆海宁这才放开她。
原来是送蛋糕的来了，张雨欣直接让人送到了楼上。
比小柚子还高的蛋糕，有五六层，张雨欣让人放在屋子中间。
一边摆弄着，张雨欣一边提醒陆海宁：“你给小柚子买礼物没有？”
“……”陆海宁默，忘了。
一心就想着生小柚子的时候，张雨欣很痛苦，他很自责，就把礼物的事给忘了。
张雨欣叹息：“渣爹啊，真是渣爹，你就不怕宝宝不理你了？”
“那怎么办？我现在出去买？”陆海宁道。
“天都快黑了，小柚子也快回家了，等等啊。”张雨欣站起来，往外走去。
不一会儿，她拿了只包装精美的盒子给他：“呶，拿着，里面是一套芭比娃娃，小柚子早就想要了，给你，你就说是你买的。”
陆海宁感动：“媳妇真好。”
“矫情。”
“那你呢？你的礼物呢？”
“我还给小柚子买了新衣服。”张雨欣道。
陆海宁感动，媳妇考虑得真细致。
天黑的时候，夜幕拉下，天空中有璀璨的星子明亮地闪着。
小柚子和陆虎隆回来后，张雨欣和陆海宁就把礼物送给了小柚子，张雨欣亲了亲宝宝：“宝宝，生日快乐，每天都要开开心心的。”
小柚子高兴坏了，抱着礼物，踮起脚尖亲了张雨欣一口：“爱麻麻。”
“我呢？”陆海宁挑眉。
小柚子也亲了陆海宁一口：“粑粑最帅。”
陆虎隆知道今天是小呆妹的生日，他也给她买了件礼物，一只比小呆妹还高的洋娃娃。
“给，生日快乐。”陆虎隆把娃娃塞给小柚子。
小柚子抱住：“哥哥最好。”
小丫头也不知道什么是过生日，就知道能有很多好吃的，很多礼物。
晚饭后，张雨欣就带着小丫头去布置好的房间，生日歌的音乐声响起，张雨欣抱起小柚子：“宝宝，咱们来吃蛋糕好不好？”
“一起吃。”小柚子戴着帽子，开心。
“嗯……在吃蛋糕之前你要先许愿，吹蜡烛，会吗？”
小柚子摇头：“不会。”
“许愿就是你想要什么就对蛋糕许愿，这样愿望就能实现啦！”张雨欣连哄带骗。
屋内亮起了闪闪的灯。
一家人站在蛋糕周围，陆海宁打开盒子，摆上蜡烛。
他看了小柚子一眼：“小家伙，会了吗？等会儿先闭上眼睛许个愿。”
小柚子似懂非懂，点头：“会了。”
“嗯。”陆海宁用打火机点上蜡烛，关上了屋内的灯，“来，闭上眼睛许愿。”
小柚子闭上眼睛，拍手：“要好多好多好吃的！”
陆海宁：“……”
张雨欣：“……”
陆虎隆望天，没有人告诉她应该默默许愿吗？
小柚子很开心，又许愿：“小柚子要变得好看看！”
“小柚子要嫁给白马王子！”
小柚子苦思冥想，煞有介事地闭着眼睛。
“小柚子不要写作业！”
陆海宁：？？？
张雨欣：“……”
小丫头还在苦思冥想，陆海宁打开灯：“好了，可以睁眼吹蜡烛了，快吹蜡烛。”
小柚子睁开眼睛，屋内亮堂堂的，可漂亮了，角落里到处都是洋娃娃。
小丫头憋足一口气，吹。
可惜，吹不动。
张雨欣笑道：“来来来，小柚子过生日，我们一起吹蜡烛。”
蜡烛这才吹灭。
陆海宁从张雨欣的怀里接过小柚子：“老师不是教你唱生日快乐的英文歌吗？唱给我们听听。”
小柚子也不害羞，唱起来，声音甜糯糯的，像糖果一样。
虽然吐字不怎么清晰，但也算完完整整唱了下来。
“吃蛋糕了。”小丫头唱完就开始跟陆海宁撒娇。
“你哄我一下。”陆海宁故意道。
“粑粑最好。”
“还有呢？”
“祝粑粑福如东海，天天发财。”小柚子还做了个拜年的姿势。
陆海宁：？？？
他下一步是不是就得给红包了？
张雨欣笑得前俯后仰。
小丫头也咧嘴笑，露出白白的小乳牙。
“还有呢？”陆海宁不罢休。
小柚子挠挠头：“记不得了。”
“小笨蛋。”陆海宁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这才把她丢给张雨欣，开始切蛋糕。
蛋糕是定做的卡通蛋糕，最上面有各种各样的立体卡通人物和动物，奶油是各种各样的颜色，还有水果和巧克力。
小柚子指着蛋糕上的两只小猪佩奇：“一个给哥哥，一个给小柚子。”
“嗯，可以。”陆海宁切开蛋糕，给兄妹俩一人一块。
小柚子用小勺子挖着蛋糕吃，吃的很慢，张雨欣时不时得照看她。
陆虎隆坐在一边吃蛋糕，他的小呆妹真是每天都很开心的样子。
也是，有这样的爸爸妈妈，别说小呆妹了，他也很开心，当然老陆发脾气的时候除外。
温馨的灯光下，陆虎隆吃着蛋糕看着站在蛋糕旁的他们，心口也像这蛋糕一样，溢出甜甜的滋味。
老陆是真得养眼，笔挺的黑色西装裤，白色的衬衫，干净工整，袖子稍稍捋到手肘处，低着头给小柚子切蛋糕，眼神专注而宠溺。
九九也很漂亮，浅黄色的金丝薄毛衣，黑色一步裙，长发温婉，柔情似水。
他们俩站一起，真挺般配。
老陆也真是没本事，他都八岁了才把九九追到手，平时发脾气倒挺有本事。
陆海宁给张雨欣切了一块蛋糕，很大一块。
“给，吃吧。”陆海宁将盘子递给她。
“我先抱小柚子吃会，你吃。”
小柚子咬着勺子，看看陆海宁，又看看张雨欣，大眼睛滴溜滴溜的：“粑粑喂麻麻呀。”
陆海宁挑眉。
张雨欣拒绝：“不用，我等会吃。”
“小柚子今天过生日，咱们要听小柚子的话是不是。”陆海宁眼里都带着得意。
“……”张雨欣默，看把你能的。
“四的。”小柚子一本正经，“粑粑你喂麻麻吃蛋糕呀，喂呀。”
陆海宁用叉子叉了一小块蛋糕喂到张雨欣的嘴边。
蛋糕香香的，散发出奶油和水果的气息。
张雨欣：“……”
小柚子倒是一脸期待：“麻麻吃呀。”
张雨欣只好一口咬住，吃掉。
奶油化在嘴里，甜在心里。
陆虎隆对他们俩秀恩爱的行为早就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尤其是老陆，逮着机会就非礼九九。
也能理解，毕竟追了这么多年才把老婆追到手。
张雨欣吃完，陆海宁又喂了她一口，张雨欣瞪他，他也不以为然。
小柚子最开心了，一会儿自己吃蛋糕，一会儿看粑粑喂麻麻。
张雨欣怪不好意思，陆海宁倒是坦然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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