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小哥哥说话有条不紊，目光如炬，紧紧跟着前面一辆警车，准备伺机行动。
张雨欣紧张得手心冒冷汗，她不该太相信对方那伙人，也不该让小婷一个人去送他们。
忽然，前面的那辆警察在暗处停下，里面的警察下了车！
黑暗中，警察小哥哥对张雨欣道：“你不要下车，不要去任何地方，我会把门锁上，有事立马给我打电话，电话号码就在本子里。”
小哥哥扔了一个类似电话簿的东西给张雨欣，随即跳下车去，将门关上。
“哎！”张雨欣紧张地看向外面，几个警察已经下车行动。
张雨欣相信他们，她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安静地等着他们回来，他们一定可以把小婷解救回来。
那群人也真是喝多了酒胆大包天，连陆氏的人都敢动。
车里的灯都熄灭了，张雨欣裹着警察小哥哥的警服，闭着眼睛默默等待。
一秒，两秒……
一分钟，两分钟……
时间在安静地走，仿佛度日如年。
窗外的街头已经没有什么行人，偶尔有几辆车驶过，张雨欣能听到车子过去的声音，细细碎碎。
她什么也没想，就一直在等。
不会出事的，肯定不会出事。
张雨欣的酒意醒的差不多了，头很痛，但已经有了思考的能力，再加上车子里没有开暖气，她在冷冷的温度里也变得清醒。
她抱着臂蜷缩在车子后座上。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只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好慢……
突然，外面传来哭泣声和警察的冷厉声。
“都上车，跟我们去警局！”
张雨欣陡然睁开眼睛往外看，几个男人，包括那个谭经理被抓到了前面那辆车上，手上戴了手铐。
张雨欣拍打车门想要下去。
这时候，她这辆车的警察小哥哥带着一个女孩子打开车门。
“小婷，小婷，没事吧？有没有出什么事？他们对你做什么了？”张雨欣拉着她的手，将身上的警服披在她的身上，替她擦眼泪。
女助理摇摇头，哭得很厉害：“张姐姐……我没事……没事……”
女助理被吓得已经没有什么表达能力，很慌乱，只知道哭，没法回答张雨欣的问题。
警察小哥哥叹了一口气，关上车门打开暖气：“没什么事，我们赶到及时，那几个王八羔子还没来得及做什么。”
“谢谢你，警察小哥哥。”张雨欣替她的助理道谢。
“没事，应该做的，不过你们都得跟我们去一趟警局做个笔录。”
“我们会配合的。”
全程都是张雨欣在应答，女助理吓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在哭。
好在张雨欣的酒醒了，她抱着女助理，搂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慰她。
女孩子遇到这种事肯定害怕，还好，没有酿成大错。
张雨欣还没有深更半夜去警局的经历，也不敢多说话，警察说什么，她们就配合什么。
没多久车子就开到了警局门口，灯光昏暗，夜里有不少警察还在值班，很辛苦。
笔录做了差不多四十分钟，对方的人都被拘留了，而张雨欣和她的助理则呆在另一间屋子里，局促地配合着。
“这几天不要离开M市，配合一下。”队长道。
张雨欣点头：“好，我知道了。”
她拍着小婷的肩膀，示意她没事了。
那个谭经理真是胆大包天，看上了小婷，趁着喝醉酒就想把人睡了，他们还以为陆氏对于这种事肯定不会声张，再说金融圈有几个不靠潜规则。
他们光明正大地把人从一家酒店带到另一家酒店，一开始好言劝说小婷，小婷坚决不同意，他们就开始用强，在他们眼里，睡个女助理不算什么，大不了第二天签下合作，这女助理能拿到奖金和提成，一举两得的事。
没想到这女助理就是不识趣，还打电话给了张雨欣，他们更没想到张雨欣会报警。
张雨欣看了一眼警察小哥哥：“能不能带我去隔壁？”
隔壁就是谭经理那几个。
“可以，我带你过去。”队长道。
张雨欣又看向另一位警察：“小哥哥，麻烦你照顾一下小婷，我马上就来。”
“嗯。”
张雨欣的情绪平稳很多，酒基本是醒了，除了头痛身子冷之外，也没别的了。
到了隔壁，那几个人已经被带上手铐脚镣，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不敢看张雨欣的眼睛。
张雨欣走到他们跟前，目光里是暗沉的光泽。
她没说话，那几个人倒是心虚得不得了，毕竟晚上的时候还在一起吃过饭、谈过合作。
张雨欣径直走到谭经理的跟前。
“啪”，张雨欣抬手甩了他一巴掌！
审讯室安静极了，所有人都没说话，都听到了这一声脆响！
力道很大，这男人的脸上顿时起了五个手指印，红通通的，偏偏他还不敢吱一声，挨了这一巴掌。
“你好自为之吧，陆氏不会跟你们这样的公司合作，之前谈的合作全部终止，合同也全部作废。明明可以好好坐下来心平气和谈合作，你们却偏偏要用这种不耻的手段，我陆氏不好欺负，我张雨欣也不好欺负。我会在M市找律师接手这件事，你们做好吃官司和吃牢饭的准备。”
张雨欣不打算商量这件事，谁来了都不好商量。
就算这家公司把这几个人开了，把关系撇得干干净净，她也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为她的助理讨一个公道。
很晚了，到处都安安静静，没有一点风吹草动。
队长小声对张雨欣道：“张小姐，先回去，这件事我们一定会处理好。不会因为你们是天海市人，他们是M市人就包庇。”
“我相信警局。”
“嗯，早点回去吧，你的女助理情绪还不太稳定，记得多安抚。”
“谢谢了。”
“不客气。”
张雨欣默默离开。
夜晚真冷，又凉。
一离开有暖气的屋子，她抱着双臂瑟瑟发抖。
张雨欣带着助理回酒店，警察局的小哥哥一直护送她们回去，丝毫没有怠慢。
张雨欣很感激，一晚上也都陪着小婷。
到了夜里三四点，小婷才终于睡着，但还在不停做噩梦，张雨欣没睡，就陪着她。
国内的三四点，大概是悉尼的六七点。
张雨欣没人说话又不敢入睡，就给陆海宁发微信。
心中还有余悸，也没有什么睡意，她就坐在沙发上裹着毯子，默默看手机。
张雨欣：吃早餐了吗？
那头的陆海宁先是诧异，随即回道：你是睡醒了吗？
张雨欣：没……有点心事。
陆海宁：酒醒没有？什么心事？怎么了？我给你打电话。
张雨欣：不，不，别打电话，夜里很安静，不需要打电话。
陆海宁：怎么了？你那边正是深更半夜，回答我问题。
张雨欣：我酒醒了……就想跟你说说话，也不知道跟谁说，等天亮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陆海宁察觉到张雨欣字里行间都有些不对劲，可他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张雨欣不准他打电话。
陆海宁：既然睡不着，那有什么心事就告诉我。
张雨欣犹豫了半天，还是打字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她打得很慢，但她知道陆海宁肯定能看懂。
很多事，她只能跟陆海宁说，他是她老公，是可以听她诉说一切心事的人。
打完字，张雨欣蜷缩在沙发上，托着头，怅然若失。
夜里真安静，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良久，那头才回她：我明天就让朋友去一趟警局，你不用担心。
张雨欣：有你在，我不担心。
陆海宁：你去睡会，不睡觉怎么行？
张雨欣：跟你聊聊天就好了……
陆海宁：我又不是安眠药，乖，听话，去睡觉，明天早上醒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张雨欣：让你操心了，你在悉尼还要为这种小事操心，老公，抱歉……
陆海宁：非要跟我说这种傻话。
张雨欣：你吃早餐没有呢？那边的早点习惯吗？
陆海宁：吃过了，这边天气很好。
张雨欣：我要看照片。
陆海宁就拍了张车外的照片给她看。
张雨欣：要看你。
陆海宁：……算了吧，我实在不爱自拍。
张雨欣：好吧好吧，等你回来就可以看到你了，也是一样的
陆海宁：不要聊了，去睡觉。
张雨欣：嗯。
陆海宁可算把张雨欣哄去睡觉了，他没想到她在M市会发生这种事，潜规则倒不新鲜，但敢欺负到他陆氏的人，他就不会不管，更何况是他老婆的人。
他知道张雨欣的脾气秉性，若不是把他当家人，这些事她就自己硬着头皮去处理了，不会告诉他。
以前就这样，发生过很多事都不爱跟他说，自己一个人默默去扛。
好在现在变了，会把心事告诉他。
张雨欣收起手机去床上睡了会，小婷睡得不踏实，她睡得也不踏实，夜里头总是会惊醒过来。
那几天，张雨欣没有回天海市。
合作没谈成，还差点赔了夫人又折兵，这算是在陆氏任职以来遇到的第一个挫折。
那几天就在警局和酒店之间来回跑，小婷的情绪也在慢慢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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