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不想说的。
毕竟是答应了堂兄。
只是，看着乔知暖这样的模样，还是开了口。
乔知暖咬着男人指腹的牙齿，微微一松，眼神有些许的愣忡，“什么？”
“你听清楚了。”
乔知暖一时间心跳的很快，也不知道是哪种感觉。
不是痛苦，不是生气。
她咬了咬唇，“那晚……不是你？那衬衫袖扣……”
墨司霆把乔知暖给拉起来，叫她靠在身后的床头上，“你还记得那晚你去找墨老爷子，当时我堂兄和堂嫂也在。”
乔知暖点了头。
“那是余梅梅出事的第二天，我堂兄当时身上穿的衬衫，就是缺了一枚袖扣的，去我的房间里换了我的衬衫，把那件衬衫就丢在了老宅。”
“那怎么又会出现在枫林苑？”
“应该是老宅的佣人洗了之后，就打包给送了过来吧。”
虽然墨司霆不经常夜宿在墨家老宅，衣服却是有佣人专门处理的。
想起来在年前有一次老宅的佣人送过来他更衣间的那些衣服，应该其中就有这一件原本属于堂兄的衬衫，刚好却又叫乔知暖在整理衣物的时候给发现了。
乔知暖听的已经完全愣住了。
那么……
和余梅梅的那一晚，不是墨司霆，而是墨衍？
“可是，他……”乔知暖几次吞吐，“不是结婚了么？”
她想起来那次见墨衍的那一面，对方风度翩翩，身上带着从容的气度，优雅淡然，却不想到却是这样一个在外面拈花惹草的虚伪男人？
墨司霆捏了捏她的小脸，“是的，结婚了，既然是误会解除了，就别想了，嗯？”
乔知暖摇了摇头，“可是……”
“没什么可是，”墨司霆食指贴着乔知暖的唇瓣，“过年了，开心点，嗯？”
乔知暖抿着唇，“可是，你……”
“我没有告诉墨衍。”
乔知暖默了默。
墨司霆说：“如果你是为了余梅梅好的话，就别说，有些事情不是知道事实真相就会高兴的，相反，还会彻底打乱她的生活。”
乔知暖沉默良久，才点了点头。
她蓦地抬起头来，“你不是骗我吧？”
“骗你什么？”
乔知暖想了想，“故意找你堂兄来帮你背锅？”
墨司霆：“……”
他笑了，“乔乔，你还是不够了解男人，真男人是不屑把这种事情推到别人身上的。”
门外，传来了一声嘭的响动。
乔知暖叫了一声奶奶，急忙起身跑了出去。
打开门，就看见在客厅里站着张老太，手里拿着的一个抽屉盒子掉在了地上，震惊的看着在桌边吃东西的墨小墨。
“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在我家里？！”
墨小墨：“……”
“奶奶！”
乔知暖打开门出来，身后跟的是墨司霆。
张老太看见这两人一前一后的出来，一双浑浊的眼睛瞪的越发的大了，“你们是谁？快点出去！要不然我就马上打电话报警你们强闯民居了！”
张老太转身就去拿起来墙边的一根长木棍，警惕的盯着这一群闯入者。
墨司霆眉心微蹙，不动声色朝前走了一步，挡在了乔知暖的前面。
乔知暖哭笑不得。
她从墨司霆的身后走出来，握着他的手臂，“奶奶，我是囡囡啊。”
张老太口中喃喃的重复着这个词：“囡囡？”
她好似是在自己游离的记忆深处，忽然闪过一道影子，丢了手中随便拿起墙边的木棍，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囡囡，真是你啊！”
“是我，奶奶。”
张老太步履蹒跚的走过来，“囡囡，你从大学回来啦？快点给奶奶讲一讲你在学校里发生的事情，我们老林家也出了一个大学生啊。”
乔知暖扶着张老太，“学校生活很好，有社团活动，室友都很好相处，对我很好，我学的是设计专业，教授都夸我勤奋努力呢。”
“对，努力点好，你是咱们家的人，就该努力。”
墨司霆听着乔知暖的话，微眯了眼睛。
虽然乔知暖在笑，可是他却可以看见她脸上，眼睛里，那一抹隐藏着愁绪。
张老太和乔知暖正说着话，好似才忽然反应过来，这屋子里面还有两个陌生人，板起了脸，“你们两个都在这里干什么？出去！”
墨司霆上前一步，“奶奶。”
张老太：“你干嘛叫我奶奶，我才不是你奶奶。”
墨司霆丝毫不显怒，面上挂着如和煦春风的笑，“你是囡囡的奶奶，就是我的奶奶，我是囡囡的丈夫。”
乔知暖听见这个词，脑子里出现了片刻的空白混沌，呆滞的转过头来，盯着墨司霆一双眼睛。
这双眼睛可真会骗人。
如果她是局外人，看着这双真挚的眸，也会觉得这人说的是真话。
张老太仿佛是被这个消息给打蒙了。
“囡囡，你结婚了？”
“奶奶，我没……”
“奶奶，”墨司霆拉住乔知暖的手，“我是和囡囡奉子成婚的，先去民政局领了证，还没有来得及办酒席，到时候办酒席，一定请您过去当主婚人！”
张老太脑子里有点蒙蒙的。
她好像是抓住了这句话的重点。
“奉子成婚？”
墨司霆点了点头，朝着桌边努了努嘴，“那就是我和囡囡的儿子。”
乔知暖：“……”
墨小墨：“……”
好吧，这次他是亲生的，不是领养的了。
张老太在疑问过后，询问的看向乔知暖，“囡囡，是这样么？”
乔知暖心里虽然抓挠，但是也不能在墨司霆刚说了这些话之后，再临时拆台，只好点了点头。
张老太看着墨司霆，完全是看孙女婿的眼神。
“真是一表人才啊，第一次上门来，祖奶奶给包个红包！”
张老太回房去拿了一个红包，递给墨小墨，“来。”
墨小墨看了看老爸，又看了一眼乔乔，张老太摸了摸小包子的脑袋，“看你爸妈干嘛，奶奶叫你拿着你就拿着。”
墨小墨咧开嘴，接过了红包。
偷偷的在桌子下面打开看了一眼。
嘴角的笑一下就绷住了。
空的。
祖奶奶你是不是忘了往红包里面包钱了啊。
乔知暖私底下告诉了墨司霆。
“我奶奶有阿尔茨海默病，还是前两年诊断出来的，不过不严重，医生建议吃药就可以了，可是这次看起来……更严重了。”
墨司霆说：“这次回去，接奶奶回去吧，我叫钟泽找医生给看看。”
乔知暖摇了摇头，“我奶奶不肯的。”
要是奶奶走的话，她一早就把奶奶接到安城里去了。
“老人家安土重迁，喜欢住在村子里，我之前有给奶奶找的保姆，照顾她的，她都不要，说房子里面忽然多出来一个陌生人，心里膈应，我就只好拜托了邻居，偶尔过来看看，给奶奶作伴。”
这倒是一个问题。
一般老人，都不想轻易离开故土，这和古代，当朝为官之人，在年老之时都会想要乞骸骨，告老还乡是一样的。
如此，墨司霆也不再多说什么，就跟钟泽打了个电话，等年后叫这方面的专家过来一个。
了解了张老太的病症之后，墨司霆和墨小墨也就没了最开始的那种惊讶，开始各种编故事了。
比如，当天晚上，乔知暖刚一出来，墨小墨就猛地扑过来，抱住了她的腿，捂着眼睛呜呜的干打雷不下雨。
旁边的墨司霆在一旁绘声绘色解释着：“您的孙女抛夫弃子多年，我一个人将儿子养大，终于找了过来，奶奶，您一定要为嗷嗷待哺的重孙子做主。”
墨小墨十分配合的嗷嗷的干嚎着。
乔知暖看着墨小墨一张小嘴张张合合，还真得像是那些刚出生在鸟窝里面等着喂食的小鸟儿。
张老太一脸懵逼，“我孙女？在哪里？”
墨司霆朝着乔知暖看了过来。
“那就是您的孙女。”
“……”
乔知暖竟然从墨司霆的目光里看出了一点幽怨的味道。
她觉得，奶奶健忘的这个病，还真的是满足了这么两个大小戏精的表演欲。
当晚，这一大一小无疑是要住下来的。
房子不算小，房间也不少。
还有空的两间房，只是因为常年没有人住，也没有经常打扫。
乔知暖推开了房门。
“这是我哥哥的房间。”
以前，她和哥哥喜欢到放假的时候回来到村子里的奶奶家里住上一段时间，所以，这里有她和哥哥两人的固定房间。
乔知暖走进来，就嗅到了鼻息中的一股子潮湿的灰尘味。
她揉了一把鼻子，才拿起抹布来，帮忙擦桌子上的灰尘。
墨小墨费劲的扒拉出扫帚，拖着一个拖把，艰难的在地板上负重前行，在进门的时候还特别撞了老爸一下，用眼神控诉着：懒人！
墨司霆白了儿子一眼。
真是蠢儿子。
他走到乔知暖的身边，揽着她的腰，“别打扫了，我和你睡一个房间就好了。”
墨小墨：“！！！”
乔知暖笑了笑，“我的床太窄了，我一个人都还勉强，你带着小包子在这间房吧。”
“我不嫌弃。”
墨小墨急忙拿着手机：【我也不嫌弃！】
乔知暖摸了摸墨小墨的小脑袋，在他的脑袋上扣上了一个用报纸折叠成的小帽子，又用报纸中间挖了个洞，特别穿在了肩膀上。
“打扫吧，反正是要大扫除的。”
墨小墨一看自己有了新装备，兴奋的眼睛都亮了，干劲儿大起！
乔知暖看着小包子撅着屁股，在地板上来回擦地，兴奋的嘴巴都快咧到了耳朵根。
她从厨房里面去倒一杯水，看见了站在椅子上，正在清扫房顶的墨司霆。
下面站在掐着腰的张老太，抬着头颐指气使着：“左边，右边，再往右一点，把灰尘给掸干净……”
墨司霆就这么拿着鸡毛掸子，举起手来，在天花板的边边角角缝隙里掸着。
举起手臂的动作，刚好带起了身上的衬衫。
衬衫紧绷在劲腰上，勾勒出胸膛的紧实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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