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走到露台上丢垃圾的钟泽一脸无语的看向威廉，“你能不能正经点。”
威廉挠了挠头，笑了两声，“小乔妹妹，不错，很有进步哦。”
乔知暖松了一口气，很庆幸威廉没有开口继续问下去了，否则的话，她本着对医生本人的诚实对待，就算是再难堪，也会是会说出口来的。
“那接下来要怎么办？”
“啊，什么怎么办？”
“……”
乔知暖忽然心里就揪了一下，“威廉博士，您不是说了，先让墨擎对我动心么？那现在不该你找个办法把墨司霆给叫回来了么？”
“额……”
威廉揉了揉鼻尖，“这个嘛，我实话告诉你，我也不会。”
乔知暖脑子里猛地空白了一片。
“什、什么？你不是说这是第一步么？”
“是第一步，但是第二步……我也还没想好该怎么做。”
乔知暖的声音不由得拔高了，“威廉福克纳！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医生，你现在能不能说点负责任的话！”
威廉倒是被吓了一跳。
他没想到，这个小个子的女生，竟然会有这样强大的爆发力，从听筒内吼过来的声音，让他瞬间有点懵逼，把手机听筒拿的远离了一些。
“我……不是医生，我就是一个精神科的博士啊……”这种不负责任的话，在乔知暖再度要发飙的时候，他急忙解释道：“但是我……我保证我会接下来想办法，你信我……”
乔知暖直接挂断了电话。
随着滴滴滴的忙音，威廉朝着靠在门框上的钟泽耸了耸肩。
“我被挂电话了。”
钟泽冷哼了一声，直接把手机从威廉手里给拿了过来，“该！”
他朝着外面走了两步，又忽然停下来，折返回来，“那个……小乔妹妹不会有事吧？”
威廉摆了摆手，“放心，绝对不会有事的，我办事，你还不放心么？”
钟泽翻了个白眼，“就是因为是你，才不放心。”
钟泽觉得这件事情还是不太靠谱，就又给沈晗静发了一条信息，让她这两天有时间的话去陪着乔知暖吃吃东西，也正好顺便问一问到底怎么样了。
…………
乔知暖挂断了威廉的电话，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就算是她这样温顺的好性格好脾气，现在都想要骂人了。
怎么办呢？
威廉只说让她去招惹墨擎，却没有说真的招惹到了之后应该怎么办？
现在要怎么办？
乔知暖深深的闭了闭眼睛。
“怎么了？”
王子琪开口问。
乔知暖把手机丢在床上，摇了摇头。
“是不是墨司霆又难为你了？”
乔知暖看向她。
“千鹤打电话告诉我了，说今天柳倩那一伙人被警察带走，你弃考了。”
乔知暖点了点头，“嗯。”
“那是要补考？”
“听通知吧。”
她现在也搞不懂墨擎心里是怎么想的，而那个可恶的威廉福克纳又不说接下来该怎么做，也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敷衍她的。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暂且不能轻举妄动。
“子琪，你先过来，”乔知暖把刚才偷偷用手机在医生办公室里拍下来的外伤患者名单给王子琪看了一眼，“你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你认识的，是我们学校的。”
王子琪在学校呆的时间长，认识的人自然也就多一些。
她看了一眼名单，惊异极了，“你这是从哪里拿来的？”
“是医院里面偷拍的，”乔知暖把上次去医院的事情给说了，“我希望可以去说服她们，能在这次起诉柳倩一伙人的时候，可以去提供证人证词。”
王子琪点了点头，“可以，这是一个很好的方法！”
这种案子，如果只有贺千鹤和苏纯雅两人的话，受害者群体的圈子实在是太少了。
王子琪圈了几个名字。
“这个是文学系的大一学生……这个是会计系的大二学生……别的我不太清楚，不过我可以把名单抄下来，去让我们导员帮忙看看，他人很好。”
“好。”
“但是，”王子琪忽然话音一转，“我感觉很多人既然事后没有选择报案，那就不会站出来了，毕竟，柳倩他们已经被抓起来了。”
乔知暖也想过。
这就和强女干案一样。
女性在这方面是弱者，很多人在事发之后，选择了隐瞒。
即便是把事情给捅出去，到时候受害的还是自己，被戳脊梁骨的还是女性，而对方的嫌犯，也不会获得死刑，顶多判刑几年，出来之后还可以继续逍遥横行。
乔知暖握紧了手，“行不行，总要试一试！”
…………
第二天，乔知暖就和王子琪去了一趟医院，去看苏纯雅。
路上，买了水果篮和一盒牛奶。
“是这一层吧？”
“嗯，前面第三间就是。”
可是，在苏纯雅的病房前，却有一个穿着黑色连帽卫衣的男生，仿佛是在纠结着，进退两难。
“你找谁？”
身后突兀的声音，让男生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吓了一跳。
他转过身来。
乔知暖倒是一愣。
这男生长得可真好。
五官立体轮廓英挺，却隐约还带着一丝学生气的稚嫩，绝对是校草级别的长相。
“朱荣柯？”王子琪叫了一声。
乔知暖不认识他，可是王子琪却是认识的。
乔知暖隐约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好像是在哪里曾经听到过。
朱荣柯和王子琪颔首，与乔知暖擦身而过，离开了。
王子琪和乔知暖解释：“他就是a大的校草朱荣柯，柳倩一直在追他。”
乔知暖猛地想起来了。
她和贺千鹤那晚偷听，听到柳倩提到一个人，就是朱荣柯。
紧接着，她就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朱荣柯喜欢苏纯雅？”
王子琪耸了耸肩，“现在看好像是这样。”
两人刚想要推门进入，从走廊上传来了贺千鹤的声音。
“朱荣柯，你这就要走啦？”
贺千鹤刚去水房打了一暖瓶热水，一只手拎着暖瓶，一只手还拿着一个饭盒。
朱荣柯一看，急忙上前去帮贺千鹤接过来。
“我……还是不来了吧，纯雅也并不想见我。”
贺千鹤在他的肩膀上点了点，“她不想见你你就不进去了啊，之前你怎么不这么听话呢。”
“哟呵，”王子琪墙面上轻敲击了两下，“千鹤这不像你能说出来的话啊。”
贺千鹤哼了一声，“怎么不像是我说出来的话，我经常这么说话来着。”
王子琪也学着她的模样，在她的额头上点了两下，“你啊，就是典型的窝里横。”
贺千鹤瞪了她一眼，“你才窝里横，窝里窝外都横！”
几人说着话，朱荣柯已经拎着暖水瓶进去了。
躺在病床上的苏纯雅偏头看着窗外，一脸视若无睹的模样。
朱荣柯把暖水瓶放在床头，低头看着床上的女孩。
女孩半边脸是用纱布贴着的，一张脸苍白的和纱布的白色颜色几乎融为一体，只留一双黑漆漆的眼眸在滴溜溜的转动着。
朱荣柯说：“纯雅，我回去了，导员那里我帮你请假了。”
他的声音很轻，轻到似乎是害怕躺在病床上的女孩给吓着一样。
苏纯雅依然没有开口说话。
朱荣柯转身走了。
苏纯雅忽然眼圈红了，捂着自己的脸。
“他为什么还要来看我，为什么……我毁容了，我配不上他的，以前配不上，现在更配不上了……”
苏纯雅的哭泣，让在场的另外三个女孩子都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
王子琪推了推乔知暖。
乔知暖用眼神询问：推我干嘛？
王子琪：这种劝和的事儿你最拿手了。
乔知暖：……
她还是向前走过来，抽出一张纸巾来递给了苏纯雅。
“苏纯雅，喜欢这种事情，没什么配不配的上的，他喜欢你，你也喜欢她，这就足够了。”
乔知暖说这些话的时候，忽然就想起来了，曾经的她。
在和墨司霆刚开始的时候，她也是一直都在逃避。
墨家的门槛实在是太高了，她没有勇气迈过去，也没有勇气去面对。
她一直是这样对自己自我催眠。
催眠这样云泥之别的差距，她怎么也是配不上墨司霆的。
苏纯雅说：“可是他是朱家的少爷，我是一个普通家庭出来的女孩，而且还经过这次校园暴力事件，我……他们家里不会想要我这种女孩的。”
“你喜欢的是朱荣柯，你要嫁的也是朱荣柯，而不是他爸爸他妈妈或者是他的家族……”
“可我……不仅仅家境普通，而且身上还带着洗不干净的污点。”
“你胡说什么？！”
乔知暖这次真的生气了，她忽然拔高了音量，倒是叫一旁的王子琪都吓了一跳，贺千鹤直接把手里的水杯给打翻在桌上，惊愕的看过来。
“苏纯雅，你看着我，”乔知暖扳正了苏纯雅的肩膀，“有污点的不是你，而是柳倩那一伙人，你是无辜的，你只是被拖累的一个女大学生而已，你没有错的！”
“你有错！”
就在这时，从门口传来了一道凌空而来的声音。
门是虚掩着的，外面有人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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