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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广电小说网 > 风吹麦浪荞麦雷克 > 好巧,我也喜欢你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被窝里传来轻轻的啜泣声。“刘衡,你欺负人。”

刘衡摸着她的头,嗓音低低的。“我知道错了。但你在判我死刑之前,总该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

金金在被窝里哭的越来越伤心,哭的越来越委屈。“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都说被深爱的都有恃无恐,但你太欺负人了,我委屈。”

刘衡又用了点力,但是她攥得太紧,始终没扒开那被子。

“金金,不管你相不相信,但自从遇见你,我心里面只有你这个人。自从和你在一起之后,我就只爱你一个人。至于关南,看在往事的情分,我都是要帮一帮的,终究是我对不住她。”

“元旦前的那晚我喝了点酒,说是去钟白那里过夜了,其实是骗你的。那晚是关南突然生病了,我陪她去了医院,在医院的长椅上睡了一晚。”

金金从被子中抬头,有点泪眼朦胧。“真的?”

刘衡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说的很是真切。“真的,我不会再骗你了。那晚恋生也在,不信你去问他,恋生是一个从不说谎的人。”

原先想着如果自己说一次慌,能让她少胡思乱想一点,也是好的。她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这点他自己很清楚。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对关南特别敏感,上次看到关南一起被调到公关部的邮件开始,她就有点心神不定的。

“上次你也说真的。”

刘衡被她这一句噎的没有办法反驳,左右是自己的错,既然错了,就应该承认。“那你要不要听听我和关南的故事?”

“不要。”

她才不要听他大学的时候在学校为关南堆了很多很多的雪人。

“你不听你怎么知道我为什么帮她?”

金金被他这一句说的也没办法反驳。“你又欺负人。”

刘衡摸了摸她的头,有点心疼。这几次哭,好似都是因为他,也都是他的错。

“那我让你咬一口,你先消消气,等气消了再来听我和关南的事情。”

金金吸了吸鼻子。“我不听。我才不要咬你一口。”

咬疼了,心疼的还是自己。

“要不,你咬我两口。”

金金。“、、、、、、”

大概在八年年前,刘衡还在上高二的时候。

那时他和关南的唯一关系还只是同班同学。

高中的时候,刘衡的成绩一直很出类拔萃,这点是他们学校公认的,没有谁不知道。

从高一开始,他的成绩就从来都是第一名。无论是高一的文理还没分科前,还是高二的文理分科后,在那一届学生中,他永远都是第一名。

好似到现在还没有人打破他的记录过。

他虽不大爱说话,但人缘确实不差。因为从来没见他怎样的高傲过,见到的都是他刻苦学习的背影。

学习好,对人又诚恳,又不作的人,偶尔对别人提出的请求他也是认认真真地给予帮助,从来都是有一说一,没一就不乱说的人,大家都对他颇有好感。

关南却不同,学习成绩好,骨子里带点天生的高傲。

刚开学的时候,大家都推荐她当班长,她淡淡的一句不要,扶了很多人的脸面。

从此别人都知道她是一个执拗且不大好相处的人。

她有一个致命的绝杀技就是长得很漂亮。她的漂亮是远近闻名的,眼睛似深海里的珍珠,发着光,好似会说话。

很多爱看热闹的男同学一大早都爱站在走廊等她来学校,她下车时的那一刹那,犹如清风拂面,清清爽爽,看的人很是愉快,像看见山间一朵绝世而立的花,其他花花草草都黯然无光。

写情书的一大堆,悄悄送花的也一大堆,但是没见过她正眼瞧过别人。

她好似对谁都无动于衷,也不屑一顾。

刘衡在高二的时候家里出过事,他妈妈突然得了疾病住院了几天,那段时间是他最难熬的日子。

他那几天请了假,都在医院陪伴他妈妈。他姐姐一直哭一直哭,他虽被吓坏了,但还是装作大人的模样很是镇静自若,装着他的成熟稳重。

班主任来医院看过他,想在学校发起募捐,但被他拒绝了。

他虽然不知道那高昂的手续费要哪里来,但他不愿意接受别人的施舍,年少的他宁愿辍学打工也不愿意低了自己脊梁。

那日周末放假之前,他回了一次学校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书本。平时和他一句话都没交集的关南走到他位置上,她开口的声音很轻,像是和谁说着悄悄话。“你妈妈的手续费需要多少?”

他看了她一眼,觉得莫名其妙。“四五万吧,现在还不大清楚。”

这几天班里的人多多少少是知道他家里出事的,大家都很考虑他的感受,也没有谁刻意过来问过,就平时冷冰冰的她问了这么一句。

他还纳闷她怎么知道是他妈妈要做手术的。刚要抬头,就只看到她的一片裙角。

周一来上课的时候,他的抽屉里就莫名多了一个包着五万块的钱袋。

刘衡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钱是关南的,他要还给她。

每日的早自修,刘衡总是比别人早来那么半个小时,但他那天等了一个小时,他都没有等到她。

那天她请假了。

刘衡在钱带里看到了一封信,但那笔迹并不是关南的,关南的字他是认识的,清清爽爽,笔锋透着清瘦,很是绢秀。那封信上的字,虽也是清清爽爽,但带着点圆润,看着有种温暖的感觉。

后来听说她请假是因为被继父抓到她偷家里的钱,而且胆大包天,一偷就是五万。

关于她偷钱,校园里有很多传说。

有人说她可能是拿去打胎,看着人模人样一副高高在上的冰冷样,暗地里谁知道是什么个货色。

有人说,他继父有家暴,她被虐待过,她想偷那些钱,去浪迹天涯,去过风一般的日子。

有人说,她的亲生父亲有病,需要钱治疗,虽然她生父嗜酒成性还做过牢,但父亲始终是父亲,她偷钱是为了一个孝字。

有人说,她偷钱是为了养小白脸,说她看上一个混混小白脸,那个混混惹了事,打了人,需要她去背锅,谁让她喜欢上小白脸呢。

有人说,她偷钱纯粹是为了想花钱,想买昂贵的包包,想买昂贵的首饰,想出入高端的场所,她就是那种女人。

就是没有人说,她偷钱是为了刘衡。

但是刘衡就是知道。

那次偷钱事件之后,家人问不出原因,谁也没能问出原因。

一个星期之后,她家搬家了,她办了转学手续,去了另一个城市。

那日见到她的时候,是她来教室收拾自己的东西。刘衡独自一个人送她出了校门口。

他一句话也没问,一句话也没说,就那样静静地送她到校门口。

那日她的笑容有点悲伤,她笑着说。“刘衡,你能请我吃个冰淇淋吗?抹茶味的。”

刘衡看她笑的那么勉强,想说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好。”

他就站在校门口,看她一个人走出那条老街,老街的尽头是什么,他一点也不知道,很可能就此天涯陌路了吧。但是她拿着冰淇淋转身的那滴泪,留在他心底留了很多年。

那年对她,他很愧疚。总感觉自己欠着她什么似的。

高考结束后的那个暑假,他在市中心的一家电影院打工,午休的时候他抽空在影院对面的便利店买了点吃的。

他一抬头,就看到她白裙飘飘地站在自己前面,隔着玻璃在对着他笑。高高的她,撑着一把伞,好像比一年前更高挑了许多,背对着阳光,笑的很和煦,看起来开朗了不少。

那天他向经理请了半天假,陪她看了场电影。

临走前,她说。“我要去北方了,我终于可以去我的天涯海角了。”

夏季强烈的阳光照过来,他看着她的背影,感觉她的那抹笑容比那夏日的烈焰还要热烈一点。

那天她留在他心里的那滴泪,终于从他心底划过,他如释重负。“我虽然不能跟你去你的天涯海角,但你还是可以常常来找我玩耍的,我们会是最好的朋友。”

她说好。

从那之后,她偶尔会给他打打电话,聊聊社团,聊聊电影,聊聊新的朋友。她也会来大学找他,但是天南地北,也只是几次。

他总觉得她很孤独,需要陪伴,但是跨越出朋友的那条线,他总觉得缺点什么,直到后来他遇到那么一个人,他才明明白白知道,缺的是爱情。

他不爱她。

但那也是在很久以后他才明白。

大一第一个学期的期末,下了一场很大的雪。她拉着行李箱就出现在自己面前,那夜,她在学校的大操场上堆了很多雪人。

一排排雪人,一个个地站立在雪中。

她说:“刘衡,我喜欢你,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如果你也喜欢我,这些雪人就是抹茶冰淇淋。如果你不喜欢我,我把它们留着这里,代替我默默守护你。”

大雪纷纷扬扬,雪花好大好大,他站在雪中,隔着飘飘扬扬的雪,穿越天南地北的天涯海角,对她笑了。“好巧,我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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