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曼曼口中，我惹不起的自然是指柴雪珍。
一个偷资料，一个出来保，这组合让人意味深长。
我琢磨着，不知道正在医院动手术的严启越把这情况算到了几分。
“褚助理，还有意见？”柴雪珍见我不放人，皱着眉看我。
我站直身子，对着她笑笑，态度尽量谦和：“方小姐偷盗资料人赃并获，我只是一个助理，就这样放人，到时候真的对公司造成损失，无法跟上司交代。”
“褚助理，这些不是你该考虑的，你只需要照办就可以。”柴雪珍脸色冷了下去，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
我心中冷笑。
拿董事长秘书的身份压我是吧？
方曼曼立即附和道：“就是，我只是好奇进去看了一眼，根本就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怎么会给公司带来损失？褚敏静，你何必抓着我不放？”
我面无表情地道：“我的上司是严总监，我只服从他的指令。上司不在，我做助理的就有责任保护销售部的一切信息。柴秘书要是有意见，请直接跟我上司交涉。”
柴雪珍这才正眼打量了我两眼，不悦地道：“就是严总监在这里，也不敢跟我这样说话。褚助理，收拾你的东西去财务部领赔偿金吧，菁华不适合你。”
“那我谢谢您！”我真想哈哈大笑。
鬼知道我有多想离开这里，她简直是我的救世主！
可——
人在其职某其位，严启越是信任我的，我答应了跟他合作，怎么也得帮他把这件事办好了。
“严总监早上特别叮嘱我，他把一份重要资料放在了保险柜里，谁知道方小姐有没有看到，或者偷偷把资料泄露出去了。还是交给警察调查保险点，要不然真出了事，到时候谁都担不起。”
我刻意加重了“重要资料”四个字，暗中观察着柴雪珍的表情。
果然，她眉头飞快地皱了一下，虽然依旧板着一张老姑婆脸，但我知道她心里也在怀疑。
赌对了！
严启越有没有放机密文件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今天这一切都是他设的局。目标自然是方曼曼身后的尚一竣。
他有没有把柴雪珍算计进去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严启越的算计里肯定不止这些。
“王经理，把方小姐带下去，晚了让她泄露了资料，你们负不了责。”我对保安经理说，开始给方曼曼添火。
“你胡说，我只看到一份磁共振的评估报告的，其他根本什么都没有！”方曼曼顿时方寸大乱。
我哦了一声：“你刚才口口声声说什么都没看到，现在知道那份是磁共振评估报告？前后矛盾，证据确凿了，带走！”
“我……我是刚才被带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姑妈，你帮帮我，我没有！”方曼曼急得跺脚。
我冷笑：“你是想让柴秘书为你公私不分？你可想好了，这是小尚总最尊敬的姑妈，要是让他知道你这样道貌岸然两面三刀，他可不喜欢你了。”
我一句话堵住了柴雪珍想帮忙的心思，最后一句更是点着了方曼曼的神经，就跟自燃一样，噌一下烧起来了。
她又看到几个人高马大的保安要过来抓她，还要报警，眼珠子转了几转，嘴里秃噜而出：
“是项目部的齐经理让我偷资料的！我不是自愿的，他逼我！都是他逼我的！”
漂亮！
这一番操作发生的实在太快了，我根本没给其他人反应的机会，现场有一瞬间的寂静。
柴雪珍也愣住了，完全想不到方曼曼怎么把齐世新给咬出来了。
我也有些意外。
这就是严启越真正的算计吧？
我赶紧装模作样的让保安把方曼曼放下，询问情况。
方曼曼此刻只想保住自己，并且不让尚一竣厌弃自己，抽抽噎噎地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了齐世新身上，竟然还拿出所谓的聊天记录。
虽然打了码，但这聊天内容看着像是尚一竣和齐世新的！
柴雪珍终于变了脸色，拳头都握紧了。
瞧瞧方曼曼心虚地不敢看柴雪珍的样子，只怕那聊天记录是她从尚一竣那里偷来的。
这下可好玩了。
对方的猪队友，您真是太给力了！
柴雪珍沉着脸，上位者要保持威严，此刻可不能像个泼妇一样明目张胆地包庇。
想保都保不了了。
方曼曼还在卖力地给自己洗清嫌疑，“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和一俊都是无辜的。是齐经理指使我去偷资料的！就是褚助理说的那份重要资料，那份磁共振报告是无意间看到的。”
她又急忙加了一句：“我知道这样做不对，所以我并没有真的看那份重要资料，况且，保安马上就进来了，我根本没时间。不信，你们可以检查我的手机！”
旁边那些偷偷看戏的同事们此刻都像看白痴一样看她吧。
你把你最想保护的那个人给出卖了好吗？尚一竣知道了不知当做何想。
这女人天天装天真装小白花，估计把智商都给装欠费了。
“既然跟齐经理有关，那这件事就比较复杂了，请方小姐随我去……”
“褚助理。”柴雪珍打断我的话，往我走了两步，压低声音道，“看样子你忘记我上次跟你说过的话了。你这种身份的女人，要摆清楚自己的位置，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我这种身份的女人？
我眨眨眼，笑得一脸无辜：“我在给严总监办事啊，有问题吗？”
柴雪珍陡然眯起眼，盯着我看了两秒，忽地一笑，“褚小姐要认清自己。如果你对严总监真那么重要，当年他怎么可能看着你嫁给别人而不去求董事长帮忙？”
“当年董事长就知道你们交往的事情，我说过，你还不够入她的眼。我们始终知道，能站在小越身边的女人，只有像汶雨小姐那样的大家闺秀……”
“王经理，把方曼曼带到项目部找齐经理对质！”我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而后不顾柴雪珍阴沉的脸色，扭住方曼曼就往外面走。
认清自己的位置？老娘现在是销售总监特别助理，老娘现在要抓商业间谍去找项目部的蛀虫对质夺他的权！
这就是老娘现在的位置！
我不承认我被她那句“当年他怎么可能看着你嫁给别人而不去求董事长帮忙”给刺激到了。
绝不承认！
柴雪珍看到没打击到我竟然还让事态一发不可收拾，顿时沉下脸，上位者的威严爆发出来。
“褚敏静，这事关系公司的荣誉，是公司上层该管的事情。你一个小小的总监助理，谁给你的权利让你这样找人去项目部对质？”
她话音刚落，销售部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周围的气压仿佛一下子低了下去。
随即，一道声音响起：
“我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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