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雨欣忍不住多看了镜子里的自己两眼，羞涩地点点头：“嗯。”
蕾丝边的长裙设计，领口处点缀着碎钻，奢华而不张扬。
“喜欢就拿一件，其他的再看。”
“好。”她点点头，像一只顺从的小绵羊。
倒是陆海宁勾住她的腰，低头道：“今天怎么这么听话。”
“啊？”张雨欣笑弯眉眼，“不是有个词叫‘夫唱妇随’吗？”
陆海宁沉默几秒。
张雨欣以为说错话了，眼睛直看着他。
半晌，他才吐出两个字：“好词。”
说罢，他揽着她的腰，继续去挑别的裙子。
商场内满目琳琅，款式齐全。
前前后后，他陪她买完裙子买鞋子，都是换季后要穿的。
“这些衣服，到时候都带去芝加哥。”他平静道。
张雨欣正在试一双香槟色的高跟鞋，听到他的话，手指头一顿。他今天来陪她逛街，是最后一次了吗？
她垂下眼睑，没有吭声，低着头将鞋子套在脚上。
“我会和你一起去芝加哥。”
张雨欣愣住。
她转过头，抬眼看向他，眼底都是茫然的光泽。
他说什么？和她一起去？
“说话算话？”她凝视着他幽深而明亮的眼睛。
“嗯。”
张雨欣的心口忽然就跳了起来，速度在加快，脸上浮起一层浅浅的红晕。
他说她会跟她去芝加哥。
也就是说有些事，解决了，对吗？
心口按捺不住跳动，她又小心翼翼问道：“这一次陪我过去，会呆多久？”
“看你愿意把你的小公寓让我住多久。”
张雨欣摆手：“我的小公寓太小了，我们换个大的。”
“哦？租金你出。”
“没关系啊。”
“嗯，行，去了芝加哥，你得养我。”陆海宁道。
张雨欣怨念地看了他一眼，真得要养他吗？他很不好养啊。
“有难度？”陆海宁挑眉。
“没，没难度。”张雨欣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难度太大了好吗？光是挑食、每天换床单这两点，她就头大。
“哦，那就没问题。”陆海宁倒是一脸淡然，“鞋子试的怎么样。”
“挺好的，我走两步你看看，好看不好看。”说着，张雨欣站起身。
香槟色的高跟鞋，修饰得腿部线条格外修长迷人，每走一步都是风情万种。
“可以，很不错。”陆海宁盯着她的鞋子看了很久。
张雨欣心情很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说要跟她去芝加哥的缘故。
可她的心里头还是不放心，总怕前年的事情又上演一遍。
她不怕等待，她只怕希望后的失望。
那种失望，才是人世间最痛苦的折磨之一。
就像是那一次他的生日，她不怕等，怕的只是没有等来他。
嚎啕大哭也只是因为他没有兑现诺言。
如今她依然怕，害怕他给了她承诺后，却没有做到。
那样，不如不要给她希望。
陆海宁又给她看了几双漂亮的鞋子，有平底的，有高跟的，适合不同的场合穿。
他的眼光不错，经他手挑的鞋子都比较适合她。
张雨欣一双一双试，饶有兴致。
这大概是她逛得最开心的一次，虽然没有一个客人，但身边有他。
“买了好多了，可以了，我们去买点吃的吧？”张雨欣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购物袋。
“想吃什么？”
“一杯热可可就好。”张雨欣笑眯眯地看着他，“不许说没营养。”
陆海宁是拿她没办法，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送一杯热可可来三楼。”
张雨欣的眉梢都笑弯了，她顺着他，他也会顺着她。
张雨欣挽住他的胳膊：“要不我们再去看看帽子。”
“想看什么都行。”
张雨欣一旁走去，她喜欢针织的帽子，挑了好几个。
“这个，兔耳朵。”张雨欣指了指帽子上织出来的兔子耳朵，“好看吗？”
“适合虎隆。”
“不是，你看，这帽子是一套的，三只。”张雨欣指着架子上，“看到没有？三只，两只大的，一只小的，嘿嘿。”
陆海宁眯起眼睛看向她。
张雨欣已经将三只帽子都拿了出来。
三只帽子的造型是一样的，上面都有两只小小的耳朵，不同的是大小和颜色。
两只大的是藏青色，小的是天蓝色。
张雨欣戴的是其中一只大的。
“好看吗？好看的话，我拿一套。”张雨欣征求他的意见。
“幼稚。”
“那我拿一套你有意见吗？”
“没意见。”
张雨欣弯起唇角，眼底是晶亮的光泽和明晰的神采。
“手套也有一套的，也拿了吧。”
“……”
陆海宁抬了抬头，这才发现，这家专柜是只卖亲子装的，难怪这么多成套的东西。
张雨欣对小孩子的帽子似乎格外感兴趣，她又挑了一只粉红色的帽子，帽子上织了一只可爱的小猫咪。
“这个好看吗？”
陆海宁皱眉：“我对小孩子的东西不懂。”
“哦，我觉得这个挺好看的，我想买给小糖果。等去了美国，我就可以去看她了。”张雨欣盯着手里头的帽子看，全神贯注。
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猫咪图案，眼底是温柔的光泽。
她要是也有一个宝宝就好了。
可惜，没有。
“喜欢就拿着。”
“好。”张雨欣将帽子收进购物袋，“差不多了，我们去餐厅休息下。”
张雨欣和陆海宁并肩往楼层中间的咖啡厅走。
因为清场的缘故，这儿没人。
张雨欣就自己动手，取出小点心来。
正好陆海宁的人又送了热可可上来，张雨欣满足地坐在他的对面。
“你要吃点什么？我可以给你做。”张雨欣笑道，“谢谢你陪我逛了这么久，很累吧？”
“跟我说什么谢谢，这么生分？”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张雨欣咬着吸管，眼睛里都是璀璨的光芒。
这儿，只有他们两个人。
很安静，但她一点都不觉得孤单。
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太喜欢喧嚣的人，正好陆海宁也是。如今这会儿，他们面对面坐着，反而更加安详和睦。
陆海宁将手提袋让助理送回陆宅，他则陪着张雨欣说话。
虽然这段时间似乎都是一直腻在一起，但张雨欣却觉得不够。
他们认识十八年，可也在彼此的生命中空缺了八年。
她不想再跟他分开。
窗口，有阳光照进来，明亮的玻璃上是璀璨的光华。
光影流转，如斗转星移。
张雨欣托着腮，阳光正好落在她的侧脸上，将她的脸庞衬托得白皙红润。
“什么时候去芝加哥？”
“你想什么去。”陆海宁看向她。
阳光下，男人的模样成熟、冷峻，轮廓分明的脸上是刀削般的棱角，坚毅、沉稳。
但他看向张雨欣时，眼底却是一抹如三月杨柳般的柔和。
得体的休闲西装包裹着他完美的身材，他静静看向张雨欣。
“随你呀，我怎么都好。”张雨欣脸红了一下，她什么都听他的。
因为在这世上，也只有他对她是最好，对吗？
“张雨欣，你已经落了很多课程。”
“我知道。”张雨欣撅起嘴巴，“我成绩好，不用担心，回头能补上。”
“这学期要是拿不到奖学金，给我重修一年，修到奖学金全满为止。”
“！！！”张雨欣震惊，“你知不知道芝加哥大学的奖学金有多难拿？”
“不是成绩好，不用担心吗？”
“不带这样的！”
“做不到的话，以后我可不放心你来我公司。”
张雨欣咬牙，这叫什么事。
她点头：“那你等着吧，我会拿全额奖学金的，不然的话，也养不活你。”
“行，我记下了。”
“知道我去国外留学的目的是什么吗？”张雨欣忽然就小声感慨，眸子看向他。
“嗯？”
她笑了笑：“不告诉你。”
“……”
张雨欣咬了咬吸管，甜甜的热可可就这样流进心田，又暖和又甜蜜。
去留学，当然是为了更好。
“这会儿怎么倒不想小乖了。”陆海宁问道。
“想，不过要是在你和小乖之间选一个的话，我还是……选你吧。”张雨欣脸红了一下，“小乖有蔡阿姨照顾。”
“你这是拿我跟一只猫比，嗯？”
“不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
“那该跟谁比。”张雨欣瞪了他一眼，有什么不可以的，都是她的宝贝嘛。
“嗯……陆虎隆。”
“好意思的？你这么大一个人了，跟小孩子比？还是自己儿子。”
“那你说说，在芝加哥的时候，你是想我多一点，还是想陆虎隆多一点。”
“我拒绝回答。”张雨欣抗议。
她知道陆海宁是只老狐狸，她怎么回答都不对。
这只狐狸，成天就只会挖坑让她跳！
从小到大，她跳过他的坑还少吗？
可是偏偏吃一堑不能长一智，总能被他哄得团团转。
“出息了。”陆海宁眯起眼睛。
张雨欣咬了咬吸管，也笑眯眯地看着他。
四目相对，两人的脸上都是融融笑意，阳光在空气中蔓延，温暖而和谐。
“可可好喝吗？”陆海宁低头，看了一眼她手里头的杯子。
“好喝呀，要不你尝尝？”张雨欣将杯子推过去，推到他面前。
陆海宁勾了勾手指头，唇角边噙着一抹邪魅的弧度：“让我尝尝。”
张雨欣跟他待久了，知道他这人有时候还挺不要脸的。
虽然外人面前一本正经，但和她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就肆无忌惮。
张雨欣脸红了起来：“想亲我就直说好了。”
“嗯，过来，我想亲你。”
这直白而撩人的话，让张雨欣的脸顿时通红通红，像煮熟的虾。
他什么时候变得更加不要脸了。
她的一颗心飞快跳动，脑子也在几秒之间空白了一下。
张雨欣站起身，走了两步，扑倒在他的怀中。没给他主动的机会，她先他一步勾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
主动过多次，她的吻技在他的调教下，也变得越来越娴熟。
她啃着他的唇，鼻端是他身上的沉木香，沉稳又低调。
她就像个十七八的小女孩，坐在他的腿上，亲的忘乎所以。
她喜欢亲他，就像他喜欢亲她一样。
一时间，温度骤然上升，空气中漂浮这暧昧的因子。
她的唇是温热的，而他的唇带了点薄凉。
阳光从窗口照进来，落在他们的身上、脸上，一切都美好得像一幅画卷。
这一次，全程都是她的主动，陆海宁倒是很享受。
好久后，她才结束这个吻，脸红扑扑的：“喜欢吗？”
陆海宁的眉眼里都是笑意，他轻轻摩挲她的腰：“嗯。”
得到他的首肯，她更像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心里头是按捺不住的惊喜和悸动。
心口砰砰直跳。
明明都已经在一起这么久，她对他，却还有着年少时的心思。
就像是初恋，甜蜜而温暖。
她将脸蛋贴在他的胸口，蹭了蹭他舒服的胸膛：“衣服买好了，我们回家吃饭吧？”
“不再逛逛了？”
“买了好多，够穿了，你要不要看看？我帮你挑。”
“不用。”
“那好，我们回家吃饭，张管家说今天要给我煲鸡汤的，张管家做的鸡汤很好喝。”
“行，那我们回家。”
“嗯！”张雨欣乖乖点头，“其实还是有点想杜姨，我已经好久没吃到她做的东西。”
陆海宁没有开口。
“这次去芝加哥，你是认真的吗？”张雨欣又问了一遍。
“是。”
“那好，等一回去，我就换一个大点的房子。租的屋子，你别嫌弃就好。”张雨欣忽然就有点憧憬。
去了芝加哥，他就可以一直陪着她了，对吗？
只是，他为什么会突然想去芝加哥？
“我不嫌弃房子，我有点嫌弃你那只猫。”
“为什么，小乖那么可爱，你怎么可以嫌弃它，真坏。”
“你不觉得好好的二人世界，多一只猫，很突兀？”
“我不管，你要接受它。”
“……”
张雨欣靠着他的胸膛，小脑袋使劲儿蹭了蹭。
她很喜欢他的怀抱，就像是鱼儿喜欢水一样。
“你怎么忽然要跟我去芝加哥了？陆氏集团……不管了吗？”她小声问道。
“陆氏……”陆海宁皱了皱眉头，“我在芝加哥设了分公司，需要多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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