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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广电小说网 > 陆海宁张雨欣 > 第539章 说到底,错误的源头是她
 
“这样。”张雨欣对陆海宁一向都是深信不疑。

她对公司和金融方面的东西也不太懂,没有多过问。

“那我们回家吧!”张雨欣挽住他的胳膊,又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小手扣住他的手指。

没等陆海宁应声,他的手机在桌子上震动起来。

“我接个电话。”陆海宁拿起手机。

没想到,竟然是宋少俊的来电。

“宋总,什么事。”

“陆爷,我在纽约,一大早去安安家里发现她不见了,问了家中的保姆,说她已经两天没有回家,小糖果一直在哭。陆爷,你能不能帮我查查,安安是不是回国了。”

“纽约都找过了?”

“嗯,公司、家里、她常去的地方,都找过了,没有人影。”那头,宋少俊的声音明显带了莫大的急躁和紧张,“我怕她是回国了。”

宋少俊向来临危不乱,但唯独在这件事上,乱了方寸。

听吴嫂说宁安两天没有回家时,他整个人都觉得空荡荡的。

小糖果见不到妈妈,一直在哭闹,连奶粉都不肯喝。

“好,我帮你找找。”陆海宁应了。

宋少俊知道自己找对了人,他点点头:“谢谢陆爷。”

“不用,举手之劳。”

宋少俊的情绪还没有平复下来:“我也会在纽约继续找,有消息会给陆爷打电话。”

“可以。”

挂上电话,陆海宁眉头皱起。

张雨欣就坐在他的腿上,他和宋少俊说了什么,她听得一清二楚。

“安安不见了?”她紧张地问陆海宁。

“嗯。”

张雨欣连忙从包里翻出手机来,拨打了宁安的手机。

无人接听。

她不死心,又打了两遍,结果依然如此……无人接听。

“安安去哪里了?她不是那种随心所欲的小女孩,她有分寸。如果不是出了什么事,她不会乱跑的。”张雨欣焦急道。

“我知道。”陆海宁对宁安有所了解,“我会交代人去找。”

张雨欣点点头。

她相信陆海宁。

陆海宁的眸子里是幽邃而深沉的光泽,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如果宁安真得回了国,那只有一个原因,她得知了宋少焱的死亡。

不管怎么说,都是夫妻一场。

倒是张雨欣有点坐立不安:“要不我们先不回家了,一起去找找?说不定安安真得在天海市。”

“我让人送你回去,我去找。”

“我跟你一起去。”张雨欣不肯。

“要是找到人,我会通知你。在没有找到人之前,你在家等着会更好,明白吗?”

张雨欣咬了咬嘴唇,她想,她明白了。

找人这种事,费时费力,她也帮不上任何忙,不如在家等消息。

陆海宁给司机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将张雨欣送回陆宅。

张雨欣依依不舍:“那你早点回家,我等你吃饭。”

“嗯。”

在大事上,张雨欣一向都听陆海宁的话,她知道他有足够的睿智和定力去处理这些事。

而她,只需要配合。

她跟着司机上车,冲陆海宁挥挥手,心里头还是有点放不下这事。

目送张雨欣从商场离开,陆海宁又打了几个电话出去。

很快,陆海宁就确定,宁安的飞机已经于昨天夜里三点到达天海市。

昨天夜里三点,到这个点,差不多已经快十个小时。

陆海宁眉头蹙起,他又吩咐属下将宋宅查了一下。

得到的答案是,宁安没有回宋宅,各大酒店也没有宁安的入住信息。

一个女人只身来到天海市十个小时,又是深夜,她会去哪里?

此时,窗外阳光明媚,璀璨的光芒落在玻璃窗上,折射出七彩色泽。

陆海宁微微闭上眼睛,脑子里闪过一个地点。

他给宋少俊又回拨一个电话:“我让人查了,宁安确实回了天海市。”

“找到她了吗?”

“还没有,我在找。”陆海宁平静道,“你哥哥的事,她知道吗?”

“我不是很清楚,我一直都在瞒着她,只不过前几天我回纽约住所的时候太累了,将资料都反扣在桌子上。正好安安来给我送排骨汤,我不确定她有没有看到那些东西。”

“看来是了,她恐怕是知道了少焱的事。”

“是我疏忽大意。”宋少俊有些懊恼和自责。

虽然他醒过来的时候,那些资料还原封不动地放着,但宁安不一定没看到。

那些东西里有宋少焱的死亡证明。

“我知道了。”陆海宁大概已经明白。

阳光垂直落下,此时正是晌午时分。

天空碧蓝,流水潺潺。

树枝在寒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空旷的地方总是有一种说不透的悲凉。

风一吹,枝上残留的露水就会从梢头落下,掉进泥土里。

北郊墓园。

四处荒芜一片,抬头是空荡荡的天空,低头是无边无际的枯草。

眺望,只有望不到尽头的苍茫。

树林深处,时不时有乌鸦飞过,乌鸦的鸣叫声更添了几分凄厉。

一身黑色长大衣的宁安站在墓碑前,一动不动,她保持着这个姿势已经整整一夜。

她的脸色格外憔悴,眼睛上挂着黑眼圈,像是很久没有合眼。

目光一直落在墓碑的照片上,照片里的男人风华正茂,却永远定格在了风华正茂的年纪。

她的脖子上是一条黑色的围巾,风吹来时,依然有挡不住的寒意。

大概是站了很久的缘故,她的额发已经被冰霜打湿,薄薄一层贴在额头上。

只是,宁安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墓碑上的照片,眼底是说不清的幽沉,脸色苍白。

这个男人,曾经是她的丈夫。

同床共枕过,一起生活过,她与他共同的记忆里似乎更多的是争执和吵架。

他不爱她,她知道。

强求来的婚姻潦潦草草,隐婚开始,离婚散场,他们之间的婚姻短暂得犹如昙花一现。

甚至在天海市,知道宋少焱结过婚的人都寥寥无几。

阳光照在宁安的脸上,她的长睫毛微微颤动,上面像是挂着一层晶莹的水雾。

风轻轻吹起宁安的长头发,柔软的发丝飘起,她就像是一尊雕塑,一动不动。

站了整整一夜和一个早上,她似乎已经没有知觉。

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她看着他的照片,就像是他还在对面一样。

离婚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她从未想过,再一次见面会是这样的方式——

她在地上,他已入土为安。

一滴滚热的泪珠从宁安的眼角滑下,掉落下来。

“少焱,恨也好,爱也好,我都希望你在另一个世界里能好好的。”宁安淡淡开口,嗓音哽咽而嘶哑,“今生,算是永别了。”

照片上的男人还是她曾经最熟悉的样子,她到现在都记得他的声音、他的笑容,甚至他的恶言恶语。

都记得又怎么样。

“少焱,我没有怪过你什么,毕竟爱情是一个人可以自主选择的东西,你不爱我,我不曾强求。只是没想到今时今日会用这样的方式告别,我原以为离婚后,你可以过得更好。”

原以为离婚后他可以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她也不用再充当那个破坏别人感情的角色。

离婚后,她刻意没有关注过他的任何消息,原以为他已经和顾回音在一起,甚至结婚。

不管哪一种都是好的,她唯独没有想过今天这样的情形。

斯人已去。

宁安轻飘飘的声音犹如薄薄的纸片,在风中轻舞飞扬,渐渐散去。

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算起来已经十一年过去了。

原来,他们认识了这么久。

第一次见面是在一场晚会上。

学校组织的迎新假面舞会,目的是拉进同学之间的关系。

她参加了,他也参加了。

她是学妹,他是学长。

仍旧记得那一天,她戴了一只金蝴蝶的面具,翩跹起舞时,他正好是她的舞伴。

外人面前的宋少焱绅士、优雅、贴心,和他跳舞的过程中,她被他深深吸引,暗生情愫。

只可惜,他戴着一只黑色的骑士面具,她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只知道,他们的配合那样和谐,舞步也那样协调。

他的手握着她的手时,她怦然心动。

就这样,他去洗手间的时候,她一直偷偷待在外面,就为了能在他摘掉面具时,悄悄看他一眼。

一眼就好。

后来,她如愿以偿。

只是未曾想到,一生的纠葛就这样如丝线般,剪不断,理还乱。

他们就像是两只纸鸢,越飞越近,直到丝线紧紧缠绕在一起。

她暗恋了他很久。

都说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她乱了很多年,直到嫁给他,如愿以偿。

她想,若不是当初很执着地要看他一眼,也许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些是是非非、对对错错。

他们会像两条平行的线没有交集,而不是兜兜转转,结婚又离婚。

如果时间倒流,能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不会再任性地嫁给他了。

婚姻里,爱情永远是不可磨灭的基础。

没有爱情的婚姻,注定得不到真正的幸福。

“少焱,我知道你讨厌我,宋太太的位置本该是你心爱女人的。”宁安轻轻说着话,“只可惜时间不能倒流。”

又是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如果能早一点知道他喜欢的是另一个女人,她也不会插足他们的感情世界。

说到底,错误的源头是她。

原以为离婚后,她欠他的可以有所弥补,可她从来没有想过,再见他,已经是这种方式。

“少焱,对不起。可是我知道,这三个字对于你而言,已经晚了。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可能我也不该奢求你的原谅。”宁安的脸上是平静的神情,淡漠而苍白。

她今天没有化妆,阳光下的素颜有着一种憔悴的美。

眼底是晶莹的水花,一滴一滴。

从夜深到晌午,她已经在这儿站了很久。

“少焱,也没什么别的话再跟你说,保重。”她低下头,垂下眼睑。

眉宇间是一抹凝结的哀愁,怎么都散不开。

这时,她蹲下身,从大衣口袋里取出一只小巧的盒子。

手指打开盒子,里面不是别的,正是他们曾经的婚戒。

他给她戴过,在结婚那天,亲手。

但仅仅戴了三天,他就让她摘了,因为她不配戴婚戒。

生气过,怨念过,难受过,事到如今,心里头反而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了。

还有什么比死亡更戳心。

宋少焱都不在了,一切的回忆和往事也都成了镜花水月。

她重新关上盒子,用手在墓碑旁的泥土地上刨了一个小深坑。

泥土嵌进指甲,很疼,可宁安已经浑然不觉。

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在周而复始地做着一件事……挖土。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将盒子埋进土里,深深埋葬,连带埋起的还有她曾经的爱情、执念、婚姻。

酸甜苦辣都没有了,她的味觉里只剩下白开水一样的平淡。

土又被重新盖上。

墓碑照片上的男人依然丰神俊朗、儒雅绅士,只是……永远定格。

宁安站起身,些许是蹲太久,刹那间,天旋地转。

她抓住墓碑,一口血蓦地就吐了出来。

斑驳血迹落在墓碑上,她悲痛地瘫坐在地上,目光无神。

“少焱……”宁安瘫坐着,薄唇轻启,念出的还是他的名字。

原来,在把一个人从骨子里剔除时,连带着疼痛的还有自己。

只是,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为他哭了。

爱过,恨过,也伤过,哭完这一次,他们从此再无任何纠葛。

宁安的血染在墓碑上,就像是一朵鲜红的彼岸花,在阳光下闪烁着骇人的光芒。

终究是……再无瓜葛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蹲了太久的缘故,宁安两眼晕眩,差点摔倒在地上。

如果还能再来一次,她会选择喜欢他,但绝不会嫁给他。

这场婚姻,是一场毁灭,毁了三个人。

宁安扶着墓碑,缓缓站起。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高跟鞋的声音,“噔噔噔”,由远及近。

让人晕眩的目光下,宁安看向不远处。

虽然两眼昏花,头也晕乎乎的,但她还是清晰地辨清来人,顾回音。

今天的顾回音穿的也是一件黑色的毛衣,下身是一条黑色的包臀裙,没有太多饰品,看上去倒也简单朴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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