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的经理和几个服务生都还在，他们看到张雨欣和陆海宁来了，连忙打招呼：“陆先生，陆太太。”
“你们忙，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就行。”张雨欣道，“做完就可以回去了，明天早点来，辛苦了。”
“不辛苦。”
张雨欣和陆海宁在里面转了转，都挺满意。
张雨欣来过很多次了，陆海宁倒没怎么来过，今天一看倒颇有韵味。
咖啡馆是24小时营业的，为都市忙忙碌碌的人们提供一个可以休憩的场所。
张雨欣挽着陆海宁的胳膊，一边走一边给他介绍，介绍完才小声道：“明天剪彩不要忘了哦。”
“哪敢忘。”陆海宁揉了揉她的头发。
陆海宁极少出席剪彩这种商业活动，除非是高端的商业和政治活动，不过媳妇的店当然得捧场。
张雨欣又带他走了一圈，这才跟他一起回陆宅。
陆宅奢华安宁，依山傍水，也很有新年的美好气息。
佣人们忙忙碌碌，小柚子在和几个佣人阿姨玩玩具，陆虎隆在阳台上铺了红纸写对联。
不满意的就扔掉，满意的就留下，写了一上午，满意的也不过就两三张。
陆虎隆有点愁。
陆海宁走进来，看到他还在认真写对联，便道：“写的怎么样了？给我看看。”
“你看吧……”
陆海宁拿起那几幅字，皱眉。
刚想说他的笔法和着力，忽的想起张雨欣的话，话锋便转了：“写得还行，再练练更好。”
陆虎隆受宠若惊，还以为老陆又要说他一通。
陆虎隆将笔递给陆海宁：“爸，你写一幅吧。”
“不写，又没人看。”
陆虎隆：？？？
我不是人吗？
陆虎隆灵机一动：“爸，你就是想喊九九来看嘛，我去给你喊。”
“站住！！！”陆海宁有一种小心思被儿子戳穿的感觉，不爽。
陆虎隆表面不动声色，暗地里看了老陆两眼。
老陆是真闷骚啊。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喊九九就喊九九嘛，他不就是想要九九来看。
陆海宁走在红色的对联纸旁，弯腰低头，写了一副对联。
窗外的阳光铺陈在红色的纸上，有一种平凡盛世里的安详和繁荣，空气里都浮动着宁静的气息。
爆竹声里辞旧岁，东风影上贺新春。
陆海宁写完了，搁下笔。
陆虎隆默默看着，好吧，老陆的字遒劲有力，潇洒恣意，他距离老陆还有十个陆虎隆。
陆海宁拍拍他的肩膀：“你再写几幅就出来吃午饭。”
“爸，你教我写吧。”
陆海宁挑眉，陆虎隆可是难得谦虚一次，平时他可嫌弃他这个爸了。
“看你这么好学，来吧，教你写。”陆海宁也没摆谱。
阳光下，父子俩低着头，陆虎隆认真起来的样子和陆海宁真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张雨欣在厨房，厨娘下午就要回老家了。
“太太，晚上的饭菜是我们准备好还是您和先生出去吃？”厨娘问道。
“不用准备了，晚上我和陆先生一起包饺子。”
“太太辛苦了，不好意思了。”
“没关系，你们也得回家过年，一年就一次，多回家陪家人几天。”张雨欣道，“我和陆先生也会带两个孩子一起过年，一家人在一起，怎么都好。”
厨娘知道张雨欣善解人意，很宽慰。
张雨欣在厨房帮帮忙，不喜欢让自己闲着。
“太太，您和先生真恩爱，真让人羡慕。而且陆先生做的一手好菜，比我做的都好。”
“别夸他，他不经夸。”张雨欣笑了。
“我是说真的，我觉得吧，夫妻之间的相处其实是一门很难的学问，能做得很好的家庭并不多，所以您和陆先生真的很让人羡慕了，我回去也要让女儿、女婿多学学。”
“那是我和他拌嘴的时候，你们没看到而已。”张雨欣莞尔。
“小打小闹那是情趣，哪有不吵嘴的夫妻，小打小闹可以增加夫妻之间的感情。不然不拌嘴不吵架，日子过得跟白开水一样又有什么意思。”总之，厨娘觉得他们之间的相处真得很好。
好吧，好吧，张雨欣觉得陆海宁这人坏毛病挺多的，可能是她比较包容他？嗯，肯定了。
当然，陆海宁也挺迁就她的，处处为她着想。
除夕这一天，张雨欣和陆海宁哪里也没再去，都留在陆宅。
下午的时候，陆宅的佣人也陆陆续续回家了，只有几个不回去过年的还在。
陆虎隆和小柚子都不用上课，各自做着各自喜欢的事。
陆海宁坐在阳台上看书，手指间夹着一支烟，青烟袅袅而上，笼罩着他轮廓分明的脸庞。他也是难得休闲，平时也腾不出太多的时间来看书。
阳光照在他黑色的高领毛衣上，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男人的成熟和魅力。
张雨欣在厨房里忙着做水果拼盘，忙着做点心。
陆宅还是这个陆宅，和以前不同的是，多了两个小家伙。
她和陆海宁确实很久很久没有在一起过年了，有八年了吧，这些年聚散离别尝过很多，品尝过苦涩才更加珍惜幸福的滋味。
点心做好后，她拿着分给陆虎隆和小柚子吃。
陆虎隆已经像个小大人了，再不是以前那个萌萌的小奶娃，他现在已经能照顾好妹妹。
张雨欣端着水果悄悄上楼。
她知道陆海宁在看书，看了有一个小时了都。
陆海宁抽烟也比较克制，他知道张雨欣不喜欢烟味，偶尔放纵一下也只是抽一两支。
张雨欣开门的时候他就察觉了，抬头，放下书。
“吃点水果吧。”她放下水果拼盘，坐到他身边，剥了一颗葡萄喂他，“呶，吃点。”
陆海宁咬下。
“难得清闲，万事俱备，就等过年了。”张雨欣笑道，“等会儿跟我一起包饺子吧？虎隆说你包的饺子很好吃，厨娘给准备了很多饺子馅。”
“坐我怀里来。”陆海宁拍拍自己的大腿。
“讨厌。”张雨欣嘴上嫌弃着，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往他靠过去，真得就坐到了他腿上。
陆海宁抱起她，摩挲着她的腰。
沙发边就是窗户，冬日温暖的阳光照在他们的脸上和身上，即使不说话四周也充满了温情。
陆海宁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就抱着他聊了会，吃着水果说着话。
张雨欣也跟他闹了会，以前闹他他会发脾气，现在不会了，脾气好得很，也格外有耐心。
下午的时光漫长而安宁。
陆海宁和张雨欣都接了不少新年祝福的电话和短信，陆海宁又去陆宅的网球场陪陆虎隆打了会儿球。
张雨欣就抱着小柚子在一旁看，小丫头吃着东西叽里咕噜说着话，虽然张雨欣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反正看小丫头很高兴的样子。
沐浴阳光，风平浪静。
这样的陆宅只属于他们一家，没有外人来参与。
傍晚，陆虎隆去游泳池游泳，陆海宁就陪张雨欣包饺子，小柚子在一边看着。
陆海宁拿面粉糊在张雨欣的脸上，张雨欣嗔道：“陆海宁！！”
“小花猫。”陆海宁笑。
小柚子趴在桌子边：“小柚子也要当小花猫。”
“看，还有人想当小花猫呢！”陆海宁道。
“小笨蛋。”张雨欣无奈，真是个小笨蛋。
陆海宁给小柚子的脸上也糊了面粉，画上几道猫咪胡须：“好了，又一只小花猫。”
小柚子开心极了，跑去照镜子，还仰头看着陆海宁，软萌软萌地叫了两声：“喵喵。”
陆海宁勾唇：“张雨欣，你女儿怎么那么可爱？怎么生出来的，又漂亮又可爱又聪明，基因真好。”
张雨欣：“……”
城里人套路真多。
小柚子变成小花猫后就去抱小网红，活脱脱像大猫抱着小猫。
窗外的树影剪碎阳光，纷繁交错的影子落在干净的地面上，门外挂着红灯笼，相映成趣，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两人一起包饺子，没多久就包好了。
“海宁，以后每年的除夕就我们一家人好不好？你陪着我。”
“我答应你，我可以做到。”
张雨欣莞尔，依偎在他身侧。
……
夜晚。
夜幕一点点拉下，夕阳被黑夜吞噬后，陆宅也陷入了一片宁静与安详。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饺子，吃完后陆海宁和张雨欣就带着两个孩子在院子里放烟火。
烟花在空旷的大院里点燃，升上天空，绚烂多姿，辞旧迎新。
小柚子捂住耳朵，抬头看烟火。
陆虎隆站在陆海宁的身边，也仰头看着。
五彩斑斓的烟花如春天的繁花绽放，刹那间满城烟火，久久不息。
张雨欣想起以前的除夕，陆海宁很忙，往往只是跟她一起吃一顿年夜饭，吃完他就会回书房工作，或者出去。
没有人陪她玩烟火，她就只能趴在窗口看远方的烟花升上天空，那时候的她是孤独而寂寞的，那时候她最大的心愿就是想有一个家。
后来在芝加哥上学，一个人呆在小公寓里，只有小乖陪着她。
那时候她以为这辈子也不会有一个家了。
陆海宁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冷不冷？”
张雨欣摇摇头，绚烂明亮的烟火映照着她的脸庞，她的脸蛋儿在光线下愈发精致和细腻。
陆海宁从身后搂住她，将她拥入怀中看烟火。
梦好终归是梦，现实中的好才是触手可及的，有温度的。
烟火放完，陆海宁才叮嘱两个小家伙：“晚上早点睡，明天要早起。”
陆虎隆和小柚子都点头：“知道了。”
小孩子还是喜欢过年的，尤其是小柚子这个年纪，有好吃的好玩的，还有新衣服呢！
小柚子被保姆带走，陆虎隆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陆海宁带张雨欣去观景台。
陆宅的观景台是陆宅最适合看风景的地方，视野开阔，能将陆宅四周的风景一览无余。
周围三面都是透明玻璃，天窗则是可以开合的设计，冬天的时候可以合着看天空，夏天则可以打开吹着凉风看着星星。
观景台上也有暖气，大概是为了过年，这儿摆放了新桌椅和沙发，桌子上还有新鲜的玫瑰花，橘红色的台灯散发出幽幽光泽。
“可算把两个小崽子哄走了，陪我坐会。”陆海宁道。
“不是陪你坐了一下午，天天和我呆在一起，不腻吗？”
“哪有天天，你算算这个月我跟你呆了几天？不是我出差就是你加班，我们有多长时间可以呆在一块？等你的咖啡馆开业了，心思又都花在咖啡馆上，我就彻底可有可无了。”
“……”张雨欣怎么听着他的语气里有点傲娇的埋怨，可真是个傲娇小公举。
她坐到他身边搂着他的胳膊撒娇：“宝宝不气，我陪你。”
“没气，告诉我，我在你心中排第几？嗯？”
“……”还说没气。
张雨欣知道男人也是要哄的，蹭着他的胸膛撒着娇：“第一，当然是第一位，无可替代的。”
“小骗子。”陆海宁知道她口不对心，但还是被哄得开开心心。
空气里洋溢着玫瑰花的香气，明亮的繁星布满黑色的天空，远远看去，犹如置身星海，而观景台宛如银河之舟，泛梦跌宕，一梦幽远。
张雨欣和陆海宁说着悄悄话，偶尔，张雨欣会逗得陆海宁笑。
她就窝在他的怀里，也不觉得冷。
看了会儿夜景，陆海宁就抱着她去泡澡，今晚上，他们一起跨年。
宽大的浴缸里，白雾朦胧，水汽涌动。
陆海宁压着张雨欣要了她一次，交颈缠绵，恩爱旖旎。
他喜欢吻她，口齿交缠，怎么都亲不够，而张雨欣也很喜欢被他吻，身与心都有所情动。
浴缸里满是红色的玫瑰花瓣和白色的泡沫，还有精油的香气，情调热烈而浪漫。
洗完澡，陆海宁抱着她出去替她吹着头发，和她一起窝在床上看电视。
张雨欣喜欢搂着他精壮结实的腰，将小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或者怀里，这是她最喜欢的姿势。
看着电视节目，即将跨年的时候，电视里响起倒计时的声音。
陆宅的佣人在院子里也准备放烟火，处处灯光明亮，满城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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