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柚子吃得饱饱的，开开心心跟张雨欣回家。
张雨欣领着两个小家伙回来，心满意足。
洗了澡，她坐在阳台上擦头发。
夜空辽阔深远，像是沾染了浓烈的墨汁，一望无垠。
陆海宁短途出差，他不在家的时候，她都是一个人。
她不爱去夜场玩，也不喜欢去KTV之类的地方，闲下来会找朋友聊聊天，但更习惯守在家里看书、窝着。
手机响起。
张雨欣接过：“老公。”
“回来了？”
“嗯，早就回来了。”
“吃的很开心？”
“当然咯，谁不喜欢吃肉肉。”
“医生不是叮嘱了，孕妇少吃烤肉类食物，你怎么这么不听话？而且距离上一次吃烤肉才几天？你这样频繁……”
“停！”张雨欣喝了一声，“不想听！我吃得高高兴兴，你不应该扫我兴！”
那头很是无奈：“不是扫你兴，我只是希望你能听进去，我也没说什么，你心里有数就好。”
“陆海宁，你烦不烦，吃一次烤肉怎么了？怀孕十个月我是不是一次不吃才行？怀个孕而已，你管来管去，不烦吗？以前怀孕的时候我吃过那么多苦不也过来了吗？现在只是多吃了一顿烤肉而已，而且孩子们都很开心，你这么煞风景干什么？”
“……”陆海宁瞬间沉默。
半晌，他静静道：“心情不好？”
“没有不好，挺好的，挂了。”
没等陆海宁再开口，张雨欣把电话挂了。
挂上后她知道，刚刚说话有点冲。
她站起身，将毛巾放到浴室里去。
孕妇多多少少有点脾气，不过她例外，怀孕后她没有坏脾气，连陆海宁都说，他媳妇特别好。
张雨欣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可能是陆海宁今晚上真得太烦了。
她拿了吹风机，默默吹头发。
手机一直在响，是微信的声音，还有电话铃声。
吹完头发，张雨欣冷静冷静，还是拿起了手机。
打开微信，陆海宁给她发了很多消息，都是以道歉开头。
陆海宁：对不起，雨欣，我没有顾虑到你的感受，今晚上是我说的太多了。
陆海宁：抱歉，原谅我。
陆海宁：不要不接电话，雨欣，接电话。
陆海宁：我们不是说好了的，不管怎么样，都要说清楚，不可以冷战的吗？
陆海宁：接电话，雨欣。
张雨欣打了几个字：我可能今天有点累，让我睡一觉再说。
陆海宁几乎是秒回：好好休息。
张雨欣看了看时间，不早了，她也该休息了。
肚子里的小东西最近闹得厉害，半夜里也会踢醒她，她的睡眠不算好。
关了灯，张雨欣入睡。
……
陆海宁是在K市出差，这个地方水果很多，是有名的水果之乡。
出差三天，他给张雨欣带了很多水果回来。
回来的那一天张雨欣并不在陆宅，他打了电话给她。
陆海宁站在落地窗前，明亮的窗户倒映出他修长高大的身形，他的眼底是深邃幽沉的光泽。
那头，很快接通了。
陆海宁嗓音沉沉：“雨欣。”
“在。”她应道。
“在哪里？我已经回天海市，给你带了很多吃的。”
“在店里帮忙。”
陆海宁沉默半晌：“什么时候回来？或者，我去找你？”
“你……不用去公司吗？”
“不用，刚回家去公司干什么？没有那么要紧。本来以为你在家，想找你聊聊天。”陆海宁道，“我去咖啡店找你，总店？”
“嗯……”张雨欣也没矫情，他说来就来吧，她有点想他。
好几天没见，她想看看他有没有瘦，或者有没有憔悴。
陆海宁挂了电话，也没叫司机，自己开了车去张雨欣的咖啡店。
路过花店时，他买了一捧新鲜的玫瑰花，娇艳欲滴，上面似乎还带着晶莹的露珠。
张雨欣在自己的包间里看账，咖啡店因为定价合理、营销活动做得不错，再加上宣传很到位，今年的盈利一路看涨。
她打算去邻省的省会开两家店试营业。
她已经在包间里坐了一下午。
陆海宁上来时，她正咬着笔看向面前的笔记本，炯炯有神的目光凝视着莹莹发亮的电脑屏幕。
陆海宁打开门，她还没有任何反应，完全沉浸在工作的氛围中，直到玫瑰花的香气铺满整个房间。
她一转头，首先入眼的就是陆海宁手上的那一大捧玫瑰花，火红火红，惹眼而醒目。
其次是穿着黑色休闲西装的陆海宁。
“在工作？”他抱着玫瑰花走来，“送给你。”
张雨欣抱了个满怀，一颗心瞬间“噗通”“噗通”跳起来，眼底多了水波般的温柔和轻盈。
“好香。”她闻了又闻，手指头轻轻触碰玫瑰花那娇柔的花瓣。
陆海宁脱了西装外套挂在衣架上：“喜欢吗？”
“嗯。”
陆海宁不知道她前几天的气消了没有，没有直接问，跟她聊了会儿工作。
他弯腰看着她电脑屏幕上的PPT：“在做企划书？还是想把R市的咖啡市场占了？”
“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只是想开一两家分店试试看。”
“R市的消费能力不如天海市，挑战确实更大，因为二十的定位就在于中高端人群，再加上你在R市的人脉不够成熟，一开始去会有困难。”
“我考虑到了，我也写了解决方案，你看看。”
陆海宁真得就看起来。
他看文件时一丝不苟，认真而严肃，总会让张雨欣多出很大的安全感，好像有他在身边，什么事就都不是事了。
陆海宁顺手给她改了改：“给你加一个方法，光靠实地的宣传是不够的，在前期就必须把品牌的价值给宣传出去。你去R市开咖啡馆，必须要得到那个城市人群的认可和了解，可以加大前期的宣传成本。”
“具体的方法也很多，你多想想。如果想找明星代言，我可以帮你，但我不建议，毕竟饮食方面更注重的是口感，而不是表面。”
陆海宁大致给她改了改。
张雨欣都听了进去。
姜还是老的辣，这种小事对于陆海宁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他总能一针见血地提出问题。
不过，他只是提意见，不会掺和她的工作。
不管是成功也好，失败也好，让张雨欣自己亲自做，定然能得到很多的经验和教训，他不需要事事插手。
聊了一会儿工作上的事，陆海宁也给她改了一部分方案。
张雨欣在一旁认真地听着，像个好学的学生。
他给她讲这些的时候，她总会想起以前她向他请教作业的时候。
“好了。”陆海宁的目光离开屏幕，“时间不早了，跟我去吃晚饭，嗯？”
张雨欣点点头：“去哪家？”
“去吃江南菜。”
张雨欣没有反驳。
陆海宁挑了家人少的餐馆，一进去就是雅致古朴的拱门，暗红色的灯笼装饰挂在屋梁边散发出幽幽光泽，装修是江南风格，小桥流水，琴棋书画。
张雨欣挽着陆海宁的胳膊。
江南菜口味清淡，回味无穷，和天海市菜有着不一样的口感。
陆海宁喜欢这种风格，他想着，清淡点的饮食对孕妇也好。
菜肴上来后，张雨欣挑自己喜欢的吃。
江南的鲈鱼鲜美多汁，陆海宁给她剔了鱼刺后，将鱼肉放在她的碗里。
清蒸的鲈鱼，张雨欣喜欢蘸上撒了葱花的香醋，别有味道。
陆海宁又跟她聊了些孩子们的事。
张雨欣吃着菜，心情还不错。
过了许久，陆海宁顿了顿，才开口：“那晚上的事，我先跟你道个歉，不是有意要管着你。你也知道，自从你怀孕后，我比以前更慎重。所以……雨欣，抱歉。”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有自己的分寸。”
“嗯，以后我保证不会多管，好不好？嗯？”
“看你表现。”
张雨欣继续低头吃菜。
陆海宁给她夹了几块红烧肉。
张雨欣也没有真得跟他生气，他哄她几下，她就顺着台阶下了。
晚餐味道很好，张雨欣吃得心满意足，就把这事忘到了九霄云外，她看到陆海宁回来，心里头依然很高兴。
饭后他们就在附近的人行道上散着步，随意走动。
张雨欣怀孕五个多月，陆海宁时时刻刻护着她，生怕她不小心有什么闪失。
操心了五个多月，陆海宁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秋天的夜晚不冷不热，气温正好，很适合散步。
张雨欣挽着陆海宁的胳膊，两人都走得很慢。
走着走着，她听到身边的小情侣吵架，吵得很大声，围观的人也很多。
“我跟你来天海市漂泊五年，从大学毕业就跟着你来了，一开始的时候我们一无所有，现在买了房，有了存款，你怎么就翻脸不认人了呢？”女孩子的声音里带着哽咽。
“你不要乱讲好不好？这五年，我对你不好吗？而且现在我怎么就翻脸不认人了？我只是觉得结婚的话，我们都还小，过几年再说，有问题吗？”
“你顾虑什么啊？在一起五年，为什么还早？你就是变心了，根本不想娶我！”
“你别无理取闹了，跟我回去，不要在这儿丢人。”
“不，今天把话说清楚，我丢你什么人了？你果然是嫌弃我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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