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是这么无理取闹！这五年，我们吵了多少次架了？每一次，你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大街上就吵，光是这一点，我也很难堪，好吗？！”男孩子歇斯底里，梗着脖子。
“我不知道我有什么不好……你就这么不想跟我结婚……”
女孩子忽然哭起来，蹲下身，也不顾及脸面了，哭得稀里哗啦。
男孩子瞬间手足无措，无力地解释：“我没有不想跟你结婚，我只是想再缓缓。现在是我事业的关键时期，缓缓有什么问题吗？”
“我没有让你立即办婚礼，生孩子，我只是想着，我们把结婚证领了！领了证我们就是法律上的夫妻了，我就有安全感了，你懂吗？你懂不懂啊！”
男孩子明显一愣。
女孩子哭得梨花带雨，眼睛红红的。
“我什么都不要，不要你有房有车，不要你家的彩礼，什么都不要，我就想跟你在一起。我这么爱你，你却吼我、跟我吵架……我真得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可能是你不爱我了吧……”女孩子哽咽道。
男孩忽然就蹲下身，手足无措地用纸巾替她擦干脸上的泪水。
“不哭了……我知道了……我们明天就去领结婚证，明天一早，好不好？”男孩子突然就开了窍，像是终于明白了有些事，“我爱你，一直爱你，最艰苦的那段日子是你一直陪在我身边，不离不弃，我怎么会舍得不要你。”
女孩这才破涕为笑，被男孩哄好了。
张雨欣走得慢，小情侣之间的对话，她都听见了。
她挽着陆海宁胳膊的手微微收紧，幽幽目光看着步行街的前方。
路很长，她和陆海宁并肩走着。
“要是觉得时间还早的话，我们就去电影院看一场电影。”陆海宁提议。
张雨欣摇摇头，嗓音柔柔的，含着一些轻微的波动：“不看了，回家吧。”
“嗯，你的手有点凉。”陆海宁将大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回去我们聊聊天，好久没有跟你坐床上聊聊了。”
“老夫老妻了，别矫情。”张雨欣嗔道，“让肚子里的宝宝听到多不好意思。”
“只是盖上被子纯聊天……”
“我知道！”
陆海宁拉住她的手往回走。
他开车带她回去。
张雨欣在副驾驶上坐了一路，没怎么说话，一直看着窗外的夜景，偶尔也会闭目养神。
陆海宁随手调了音乐。
许久。
“雨欣……”
“海宁……”
两人同时开了口。
“你先说。”陆海宁低沉的嗓音的狭窄的车内空间里听来性感撩人。
张雨欣托着头，长长的眼睫毛低垂：“海宁，你觉得……一份婚姻，最大的保证是什么？”
陆海宁握着方向盘的手稍稍一顿，思忖片刻：“责任，忠诚和那颗一直爱你的心。”
“那你有没有想过，安全感是什么？”
“婚姻里的安全感？”陆海宁又顿了顿，“我能给你最大的安全感就是，我会永远把你放在心里的第一位。”
说这些时，陆海宁的眼底是不变的坚持。
尽管是在夜色里，他的眼中依然有着如一的坚定和认真。
黑暗中，张雨欣转头看向他的侧脸，唇角微微勾起：“那……你有没有想过给我一个名分？”
陆海宁皱眉：“我不太懂你说的这个名分是什么意思，你是我陆海宁的太太、妻子，这个名分不够吗？”
张雨欣沉默半晌。
她知道陆海宁这人很有分寸，在大事上从来都不会含糊，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他心里都有数。
也许，不跟她领结婚证，他也有他的理由。
不然，这么大的事……他不会敷衍。
或者……他跟别人领过证了？
张雨欣低下头去，有些事要是问太多会显得不懂事，可不问的话，心里头又总会念着。
“怎么了？”陆海宁发问。
她的小心思会写在脸上，别人看不出来，他还能看不出来吗？
“没事……”张雨欣决定不问了。
“噢。”
“你呢？你刚刚想跟我说什么？”
“我这次出差特地带了很多水果，不知道有没有你爱吃的。”
“我都爱吃。”她笑了笑。
“那就好，都是新鲜的水果，那边阳光充足，土壤肥沃，产出来的水果和天海市市场上卖的不一样，你尝尝。”
“我先睡会，有点困。”
“嗯。”
张雨欣托着头闭上眼睛。
其实并没有什么困意，她只是想静一静。
虽然一纸结婚证不能说明什么，但在她眼里，结婚证是法律的认可，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名分，她不明白为什么陆海宁只字不提。
他真得因为利益的关系跟别人领过证吗？
想着想着，张雨欣眉头拧起。
到陆宅后，陆海宁亲手给她削了一只哈密瓜，并耐心地削成片状。
陆海宁出差回来后，张雨欣心里安定很多，晚上睡觉的时候也可以抱着他。
虽然心里放着事，但只要能看到他，她依然很高兴。
陆海宁真得是一个很合格的丈夫、父亲、上司。
早上吃早餐的时候，他还会陪小柚子玩一会儿，或者是问问陆虎隆的学业情况。
等两个小祖宗都上学去了，他会到厨房亲手做一份煎蛋或者培根火腿给张雨欣当早餐。
秋日的清晨微风习习，五颜六色的秋菊散发出清新的香气，随着风，飘到很远。陆宅里的老桂花树也开花了，那金灿灿的花朵，香喷喷的气息，给整个陆宅都抹上了浓烈的秋色。
“我先去集团，有事打电话给我，最近有几个工程要收尾。”陆海宁慢条斯理道。
“飞机场项目是不是快竣工了？我记得很长时间了。”
“没错，不过不急这一时，一旦竣工意味着我就没有时间陪你了。”陆海宁道，“我会以查漏补缺为理由，将时间适当延迟，一切等明年再说。”
“别，这样损失太重了，不是闹着玩的。”张雨欣担心。
延迟几个月就意味着少几个月的盈利，这可是巨额。
“我心里有数，放心。”陆海宁摸摸她的头。
张雨欣眨着大眼睛看向他：“我和宝宝的事没关系，你不要太耽误工作。”
“不耽误。”陆海宁脸色深沉，“也不急这一时，明年落成也一样。”
在陆海宁的竭力劝说下，张雨欣才相信是真得没事。
陆海宁弯腰：“燕窝记得吃了，还有那些水果，能吃得下的话就都吃掉。”
张雨欣点点头：“嗯！”
“那……我先去集团？”陆海宁的眼里带着无限宠溺和温情。
张雨欣的脸上是片刻的犹豫，她拉住陆海宁的手，紧紧拉住。
“怎么了？”陆海宁温柔地问道。
张雨欣踌躇许久，嘴唇动了动，终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陆海宁对她很好，好到让很多人都羡慕，她是不是不该问一些不懂事的问题……
可她很想问。
“嗯？”陆海宁看向她的眼睛，“有心事？”
“老公……”
“我在。”
“我想……想问你一个问题。”张雨欣吞吞吐吐，“我……可以问你任何问题吗？”
“有什么不可以，你想问什么就问。”陆海宁看出来了，从昨天开始她就有些心不在焉，原来是真有话要对他说。
“你别生气。”
“不会。”陆海宁也很想知道她要问他什么问题，“夫妻之间，不应该存在隐瞒，是吗？更何况，我连身家性命都是你的，还有什么不能跟你说？”
坐在椅子上的张雨欣扣住陆海宁的手指头，扑进他怀里：“老公……”
她的声音里有委屈也有挣扎，听得陆海宁心惊胆战。
“怎么了？”陆海宁抱住她，握紧她的手，有些慌张。
“老公……我们什么时候去民政局把结婚证领了？”张雨欣小心翼翼，“你愿意跟我领证吗？”
陆海宁：“……”
他的手指头瞬间僵硬，眼神躲闪，脸上是强颜欢笑的表情。
听不到陆海宁的回应，她皱眉：“不好吗？或者……你不愿意？或者你觉得这只是形式上的东西，没有必要？”
陆海宁：“……”
他终于明白张雨欣心事重重的原因了。
可是他早就把结婚证这事给忘了，他早已把自己摆在已婚男士的位置，理所应当地觉得再办一个婚礼就十分完美了。
今天听张雨欣这么一听，他出了一身冷汗，手心都是汗。
这事儿，他怎么就给忘了？
还是得不到陆海宁的回应，张雨欣略有些失望，松开他的手，垂下眼睑：“算了吧，当我没问。”
他真得不愿意跟她去领结婚证。
也许是不在乎这种形式上的东西吧，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她只能做他不合法的妻子。
就在她失望地转过头，准备站起身时，陆海宁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盯着她的眼睛看。
张雨欣被他看得发毛，躲闪。
空气都像是沉寂了。
气氛有点僵。
张雨欣躲了躲：“你……干什么这样看着我？”
“媳妇，你老公……要是做错事了，你会怎么办？”
张雨欣心里一拎，小小声道：“只要不是原则上的错事，我会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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