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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广电小说网 > 反转在重生之后 > 第八十六章 三日期限,三方博弈3
 
  “殿下殿下,你别走,你听我给你解释!”

  无为气喘吁吁地在天门前拉住快步行走的言汐,着急道:“我从半生亭带走猫妖……咳,太子殿下,是因为我要告诉他一个秘密,关于他自己的秘密,那是金竟道长在离开前千叮万嘱了一定要跟他说的。”

  “什么秘密,赶紧的,我没空。”言汐没好气道。

  “道长说猫妖身上有一块从忘川河底的轮回之境中练就的令牌,能让鬼域魂灵听他差遣,能自由出入混沌而毫发无伤。”无为没节操地拉着言汐的袖子不肯放手,“让我一定要亲口告诉他。”

  “出入混沌?”

  “对的,就是半生亭那个可怕的混沌,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知道是不是他腰间挂着的那块令牌,但是原话就是这样。”无为喘了口气道,“半个时辰前天帝叫我去把猫妖带到帝君殿了,但是那猫妖实在是难以对付,要不是魔尊在旁劝说我是怎么也带不走的,他现在正在怨气殿骗吃骗喝,所以我特意来跟你说一声让你不用担心他。”

  无为说的这一切都在言汐的意料之中,只要言洲不愿意,还真的没谁能怎么样给他。

  “那缘起殿还是谁都能去的?”

  无为被这无厘头的问题呛了一下:“谁能去谁不能去都是气运神已经安排好的了,我不能决定的。因为猫妖实在太烦人了,非要我带他去找气运神,我也就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进去,谁想到他轻轻松松就进了殿里,连咒语都不需要!”

  言汐甩了甩被无为抓住的袖子,十分体面地甩开了无为的手,问道:“他为什么要见气运神?”

  “哎呀说起这个还真是头疼!”无为一肚子苦水,“他说就是因为气运神下令要抓他,所以他这么多年躲躲藏藏的,把他憋坏了,现在要去找气运神打架出气呢!”

  “他没那个胆子,”言汐摆摆手道,“说完了吗,我要去冰城一趟,没空理你。”

  做亏心事的情形便是如此,无为心虚地让开几步,目送了言汐离去的背影,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往缘起殿,在那个猫妖小祖宗还没把缘起殿吃空之前把他赶走。

  ……

  言汐回到冰城时,感到冰城的每一处角落都弥漫着懒惰的气息,就连她走进关洱院子里的时候,都能看到每一个人都恹恹地望着天空,昏昏欲睡。

  “我不行了,再这么折腾下去,我这个与天地同寿的名号就要毁在这里了。”镜妖守着饭桌上的肉丸子完全没有下筷的欲望,“哟,烦人精回来了,吃饭吗?”

  镜妖看到风尘仆仆的言汐,便打了个响指。就在响指落下的那一瞬间,关洱就从一扇门里走了出来,额角的一颗汗珠还没来得及擦干净,衣角的一块泥巴也依旧没有脱落,尽管他极力掩饰,但眼角的疲惫已经无可遁形。

  “汐汐回来了。”关洱随意地拍拍手,又恢复了往常那般的洁净,他一只手轻轻揽过言汐肩头,熟悉的梅香霎时间紧紧拥抱着她。

  “嗯,哥哥去了哪里?”

  “处理些事情,无碍。”关洱手头上应当正在处理一件很是紧急的事情,但他与言汐说话时又显得十分从容安稳,先前的急切在看到言汐的那一瞬间便荡然无存,“先吃点东西,我慢慢跟你说。”

  镜妖嫌弃地嗤了一声,白眼翻上了天:“对我的时候就像债主!”

  “你什么时候还钱?”关洱一边给言汐夹菜,一边问道,“算上利息……”

  “魔尊!您英明神武!这菜做得很好!您多吃点!”

  镜妖突然提高了音量一字一句道,言汐吃饭的动作顿了顿,虚心问道:“魔尊英明神武我们都知道,但是你什么时候欠了钱?”

  “我……”

  关洱冷冷地瞥了镜妖一眼,截住了他的话头,然后自己向言汐解释道:“他同我打赌,看你最后会在三界之中选择哪个,然后他输了。”

  “嗯?”言汐不明所以,“我什么时候选了吗?”

  “正是因为你没选,所以我才输了!”镜妖喝道,“我赌了你选人间,结果你这烦人精贪得无厌,你不止要人间,你三界都要!”

  “输了多少钱?”言汐对镜妖的怒吼还是一如既往地视而不见,“把后半辈子赌上了吗?”

  这话一出,镜妖又陷进了半死不活的状态:“差不多了,我已经花了好几万年的法力炼了好几万面镜子了,差不多就要魂归天地了。”

  言汐点点头,一口吃下香喷喷的红烧肉,然后毫无诚意地道:“加油。”

  关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在她的脸颊轻轻蹭了蹭,道:“汐汐,若是觉得累,让我来也无妨的。”

  言汐抬头看着关洱笑了起来,弯起的眉眼在烛火中闪着温暖的光亮,嘴里叼着的红烧肉也适时地泛起晶莹的淡光。

  本来死气沉沉的镜妖也在昏昏欲睡中不自觉地赞叹道:“确实很好看。”

  言汐没有回应镜妖的话音,她在关洱的陪伴下安静地吃完了所有的红烧肉之后,用关洱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嘴,站起身来紧紧地拥抱着关洱。

  在这闪着清淡蓝光的屋子里,无论是喧嚣、阳光还是灰尘都无法侵蚀,两人身处其中,眼前都是彼此如水如光的眼眸。

  “每次想到有哥哥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关洱轻笑着在言汐颈窝里蹭了蹭,然后亲昵地道:“有汐汐这句话,我也不怕。”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这样的两个人,彼此的勇气和前行的动力都来自于对方毫无防备又毫无保留的信任和默契,即便明知道前方是刀山火海,也相信只要有对方在,自己都能安然无恙地趟过去。

  镜妖在被两人当成空气的这段时间里本本分分地数着自己衣袖上的针线眼,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直到两人再次觉察到他的存在,他才欲盖弥彰地解释:“我方才没听到你们两个腻死人的话,也没有看到你们亲亲我我假装我不存在。”

  “做得好!”言汐如是说。

  镜妖眼角嘴角同时抽搐:“没一个好东西。”

  “不过话说回来,”言汐替关洱念了个清衣咒,才朝着镜妖道,“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为什么会赌输?”

  “我还没来得及算卦呢,那只臭猫咪就叫我选人间,说一定不会错的。”镜妖自暴自弃道,“他说的那么信誓旦旦,我又想着我养了他那么久,他应该不会骗我才对。但是俗话说这猫啊,是养不熟的,俗话诚不欺我!”

  “或者你应该反思一下自己,平时是不是也比较讨人厌。”言汐诚实道。

  关洱眼瞧着这两位的某根火线又要被引爆,于是及时地转移了言汐的注意力:“汐汐,方才苏姚来了传音符。”

  “发生什么事了?”

  关洱果然是很了解言汐,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只要提到了光明正大地潜伏在天帝身边的苏姚,就一定是产生了变故。他也不拐弯抹角,干脆道:“半生亭的不死突然拉着棺材,说是给老店主下葬。但是天帝和苏姚赶到之后,发现了棺材里的是无面魔。”

  关洱凝视着言汐的神色,生怕她在听到无面魔时会与梦里的场景相结合,一时接受不来。可他却听到言汐异常平静的声音:“然后呢?”

  关洱一只手握住言汐的手背,道:“然后天帝看到之后突然七窍流血,半个时辰之后晕了过去,现在还没醒过来。”

  “晕了?”这回镜妖坐不住了,他蹭地一声坐直,问道,“现在他们在哪里?”

  “帝君殿。”关洱道,“就是因为天帝没醒,所以现在小洲和无为待在缘起殿,小洲到现在都还没有见到天帝。”

  “这老不死的这又唱的哪一出?”镜妖刚说完,就对上了言汐和关洱两道诧异的目光,“……怎么了?看我做什么?”

  言汐道:“你同老店主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你问这个做什么?”镜妖一时心虚,“不是说好了不能问老店主的吗?”

  “无面魔已经死了一千年了,按理说你不是应该诧异为什么这个死了那么久的魔头会出现在老店主的棺材里吗?”言汐追问道,“可是为什么你的重点却放在了为什么天帝看到无面魔之后会七窍流血,然后晕了,这件事情上?”

  镜妖更加心虚了,“我就是觉得奇怪……”

  “是奇怪,”言汐道,“我觉得你更奇怪。”

  “……为什么?”

  “从你的反应来看,半生亭的老店主应当不是无面魔,老店主也应该没有死。”言汐突然站起,居高临下地盯着镜妖,“金竟道长啊,在你这次出现在我们面前之前,是不是就已经和老店主定下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约定?所以你方才问的是老店主又搞什么名堂,是因为他的这个举动在你们的计划之外了吗?”

  金竟道长咽了口唾沫:这烦人精怎么越来越难哄了?

  “……我可以告诉你们,老店主并不是什么无面魔,他的目标也正是对付无面魔。”镜妖瞥了一眼言汐,默默地移开了椅子,远离了言汐半步之后觉得神清气爽,才继续道,“我也确实与老短柱联手计划了些事情,但是现在我不能同你们说……”

  镜妖道:“而且他的身份,你现在不能知道,你只需要相信他便是。”

  桌上剩菜的油脂在偏冷的空气里渐渐凝固,冰城无处不在的雾气渐渐在门口凝聚,三三两两的身影安静地上前收走碗碟,又悄无声息地关上了大门,把雾气隔绝在外。

  镜妖忽然道:“我记得当年鬼域里的迷雾是无面魔的眼睛,眼下这冰城的云雾也是你的眼睛吧?”

  “也是小洲的。”关洱应道。

  吃饱了的言汐顺着打开的窗户往外看,几个拿着镜子的行人有气无力地在大街上游走,像是丢了魂一般。

  她转头问道:“为什么感觉今日的行人都有些奇怪?”

  “现在已经不是人了,”镜妖一条腿搭上矮凳,身体靠在椅背上,目光顺着言汐的肩膀向外看去,“他们的灵魂寄托在镜子里,现在你看到的不过就是凡人所说的行尸走肉罢了。”

  昔日热闹嬉笑着的街道与今日死气沉沉的场景形成强烈对比,如同双镜对立,她看着这样的场面却无能为力,甚至也无法理解为什么会走到今日的地步。但她没有追问,她无条件地相信着瘫坐在椅子上疲惫不堪的老顽童,也毫无保留地永远相信她与祖父共同选中的关洱。

  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奔着什么目的,只要是你做的,我便相信是最好的安排。

  关洱从身后轻轻搂住言汐的腰,陪着她一起看阳光照在结着冰霜的树叶上,看游荡的行人随意地在街上的各个角落打盹,仿佛这已经是世间最美好的风景。

  “魔尊啊,”镜妖闭着双眼,像梦呓一般缓缓道,“坐到这个位子,你可曾后悔过?”

  “不曾,”关洱在言汐耳边轻轻道来,似乎是说给言汐听的一般,“你是我的荣幸。”

  ……

  言洲在满地的灵识中无处落脚,他执着地站在一旁盯着无为把纠缠在一起即将打成死结的丝线一根根分离。

  “为什么突然会这样的?”

  “我的太子殿下,你是故意问一句气死我吗?”无为满腔怒火,但又敢恨不敢言,他小心翼翼地把一根根喷涌而出的灵识织成线,再蹑手蹑脚地把它们放在一旁的匣子里。

  “关我什么事?”言洲不甘示弱,“我这还吃着东西呢,突然喷出这一大堆的……灵识?你们偷偷做这样的事情,这是不对的!”

  “我这是奉命行事,奉命行事……”无为委屈道,“你要不要来帮帮我?”

  “不要!”言洲拼命摇头。

  他看见这些看起来软绵绵的东西已经是百般克制才勉强没有钻进去滚一圈,怎么能帮忙呢?

  会越帮越忙的,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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